“我的大哥，驍勇善戰，最終落得油鍋之刑。”

　“我二姐，傾國傾城，溫善良，卻被他們凌辱，最后自而亡……”

　“我三哥，孱弱，可天資聰穎，卻被挖了雙眼，拔去舌頭，被他們肆意踐踏……”

　“我五弟和六弟，雙生胎，被他們筋皮，最后是生生痛死的……”

　“我七妹……”

　……

　他每說一個，凌雪薇的心就一下。

　到最后，凌雪薇已經分不清，臉上的究竟是淚水，還是滴落的海水。

　此刻，說不出一句話。

　無論是安的話，還是勸解的話，都顯得太過蒼白無力。

　“……海神族擁有不死之神，哪怕毀壞，依舊會斷肢重塑，恢復原貌。海神族是戰之一族，寧死不屈，絕對不會向敵人低頭。從前，我很驕傲為海神族。可那日，我很后悔，為何會擁有不死之，為何我的父母，兄弟姐妹，親人，同伴，族人，哪怕是盡折磨，也不愿走到自那一步。”

　“因為恨。”

　他眼底迸出強烈的恨意，“一旦自，就真的魂飛魄散，什麼都沒有了。在我被封石棺，沉海底后，我能覺到，我邊的人的氣息在一個個消失。可笑吧？這是我的能力，但凡被我神魂意識標記過的，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能應到，也能找到他們。”

　“海神族都是英勇無畏的戰士，沙場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但，饒是這樣強大的人，終究還是抵不過人類的險惡毒。”

　“在深海中，每次醒來，我都能應到我的族人的生命氣息，在不斷消失。窒息，死亡，復生，這樣的痛苦，太煎熬了。你能想象，在暗無天日的神海，無盡的折磨與寂寞中，茍延殘了上千年，是怎樣的嗎？”

　他靠在麗的婦人冰面上，好像孩子依偎在母親上，滿滿的依賴。

　沒了恨，怒，怨，只剩下平靜。

　凌雪微無法想象，一個人如何在窒息和死亡的深淵中堅持千年的，這漫長的歲月，他是如何撐下去的？

　換做，能做到嗎？

　不。

　恐怕在在一開始就會選擇自，因為活下來的世界太痛苦了。至親至的人全都死了，這個世界，只剩下孤零零一人，如此還有什麼意義？

　凌雪微著他，良久，聲音沙啞問，“……那后來呢？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我在海底掙扎了千年，這千年中，我的也發生了異化，可以在海水中呼吸。隨著每次醒來的時間增長，我會用釘子刺進心臟，讓流出來……直到千年，我全的流盡，溶于中的幻心草，也終于全部消除。同時，我應到了封印在減弱，于是我就沖了封印。”

　流盡……

　眼底閃過復雜，聽他繼續道，“我一出來，就去搜尋父母，還有兄妹們的，可最終卻什麼都沒找到。其實我心中明白，他們已經不在了，在海底時，我就能應到，可我始終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