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均秋：“一個個這樣啊…”

陳國著遠那個纖細卻颯爽的綠影，喃喃地道：“我也覺得，小林老師才不是走路子來咱們學校的，就是好。在云南當了五年知青，一定吃了很多苦，學會了很多東西。”

旁邊陸殿卿目便落在葉均秋上，憑著直覺，他自然知道這就是林舒描述過的那個學生了。

這時候，一群同學自然注意到了陸殿卿，他盡管著隨意，但修長拔，氣質卓然，站在燈火中，格外耀眼，就連隔壁班的都注意到了，紛紛看過來。

“我們先歇息十分鐘，大家可以拿出來自己吃的，吃點東西喝點水，等會神飽滿繼續出發。”

之后，他就帶著大家喊口號，這就是誓師了，一群學生揮舞著手中的旌旗，大聲地喊著：“不怕苦不怕累！”

陳國聽著旁邊幾個男生說：“我知道，外國語學院畢業的，聽說是翻譯司的，出過國。”

也以為，揮起拳頭可以打破心中的藩籬，可最后呢，終于明白，其實什麼都不能，春雷響之，一場關于青春激昂的繁華最終落盡，經濟浪隨之滾滾涌上，將所有易碎的夢全都吞沒埋葬。

他這麼一問，大家都愣了：“為什麼？”

邊做邊說：“大家都看我扎，一定要扎好了！”

葉均秋：“這我哪知道，也是那天聽幾個老師說話，聽出來那麼一個意思，反正據說背景大，小林老師結婚酒席可是擺在北京飯店，一口氣擺了幾十桌，一般人家敢這麼造？”

林舒別他一眼，敢是因為這？

大家聽了，都行起來，林舒也過去檢查，見到一個學生打包得不好，便道：“放下，我來給大家示范。”

人多勢眾，大家雄赳赳氣昂昂的，自然很有一氣勢，林舒甚至覺，自己好像回到了中學時代，那個飛揚灑的年代，天不怕地不怕，會覺得自己可以戰勝一切！

前面都是學生，幾乎分不出來哪個班是哪個班，這個時候，就聽到一聲喊：“小林老師，我們在這里！”

林舒一聽這聲音，就是葉均秋，看過去時，他也穿了一軍裝，高高的，站在人群中，略帶著一點嘲諷的笑看著這邊。

他這話一出，周圍人都面面相覷，不好意思起來，也有人忍不住憋著笑，陳國悄悄地拽葉均秋袖，讓他不要說話。

葉均秋涼涼地道：“有個厲害的老子唄！”

為什麼回到了年輕時候，意義何在？真的是讓重新驗一次這永遠無法挽回的青春嗎？還是為了得到一場甜完的？

學校里卻已經是燈火通明，學校政委帶著人在門口發紅小旌旗，每人一個。

林舒：“才不是呢！”

這“家長”看著厲害的，不那麼好惹。

等陸殿卿走了，林舒走到了學生們中間，好幾個學生沖曖昧地笑，馮秀荷低聲說：“小林老師，你家長可真疼你！”

林舒便介紹說：“這是老師的人。”

陸殿卿：“不想讓我送進去？”

大家全都恍然，不過恍然過后，卻是道：“可是小林老師也很有能耐啊，英語好，長得好，脾氣也好，瞧，連出來拉練也是什麼都懂！”

林舒：“……你趕回去吧，別把學生嚇到。”

他這一說，幾個男生全都不說話了，看著那個和生們一起分吃餅干的林舒，其中一個長嘆了聲：“以后我們不要總惹小林老師生氣了，對我們真的很好。”

林舒：“當然記得。”

陸殿卿支好了自行車，便接過背上的行囊，單手拎著，帶著往學校里去，學校里已經不學生了，鬧哄哄的，大家全都是一綠，戴著帽子，分不出男，一個個高興得像是過年。

“你們有沒有覺得，小林老師的人有氣勢的……不知道干嘛的？”

陸殿卿看那別扭樣，笑了：“走吧，我正好見識見識你們班的那些學生們。”

大喇叭里政委大聲喊著：“咱們就是要以學為主，兼學別樣，不但要學文，也要學工，學農，學軍！”

一時學生們贊嘆連連，就連別班都看過來，紛紛傳誦高二甲班小林老師包裹打得好。

好幾個男生全都擁簇過來，好笑地看著，看那樣子本不信。

其他人紛紛歡呼：“小林老師來了！”

說著，將被子反轉，在被子背面在另一端打一橫，三下五除二，最后利索地把打好的繩結藏在被子里。

就在大家的擁簇中，林舒趕過去了班里，問人來齊了麼，結果還有十幾個沒來，松了口氣，作為一個老師，并不是來得最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