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林舒倒是也不避諱：“我暫時還不敢想北大，不過既然平時學了，怎麼也得報考，希能考上吧。”

大方這麼承認，大家一下子都沸騰了，說說笑笑的，有的羨慕，有的贊嘆，還有的小心翼翼地試探：“你是不是早得到消息了，不然干嘛那麼用功？”

當然更有人仿佛開玩笑地說：“小林老師有部消息，怎麼不和我們提前說一聲啊，好讓我們也準備準備。”

林舒笑了：“說得倒是輕松，哪來部消息，我要真有那能耐，還至于蹲這里當老師，我早去教育部當副部長去了！”

這話一說，大家想想好像也是，要是真那麼厲害，干嘛當一個中學老師，天天和學生們淘，多累心啊！

大家議論紛紛，說什麼的也有，正好趕上那姜玉芬來辦手續，聽說放開高考，倒是一怔，又覺得自己虧大了，想后悔也來不及。

旁人自然看出那意思，便有人笑著勸，說自己考未必能考上呢，這才想開，趕去辦手續了。

這天林舒的課在下午，去上課時，一到教室，就見學生們全起立，大聲喊：“小林老師好！”

聲音洪亮，簡直是震耳聾。

林舒都驚到了：“你們這是干嘛呢？”

馮秀荷大聲道：“報告小林老師，我們剛剛已經立下軍令狀，要好好學習，備戰高考！我們發誓，不功則仁！”

林舒笑了：“你們應該爭取功，但是就別仁了，語不能用。”

旁邊陳國激昂揚地道：“老師，我們一直努力學習，覺得自己學得還不錯，我們都想參加今年的高考！”

他們是三年制，但是這次的高考是在今年底，理論上他們高三這年就可以報名參加高考了。

林舒：“我覺得依你們的水平，完全可以參加，并且功概率大的，我聽說這次高考的時間非常迫，大家這兩個月一定要把氣神拿出來，背水一戰，爭取考出一個好績！”

底下同學們一個個都振起來，紛紛表示要努力。

林舒看著這些同學斗志昂揚的面孔，突然便有些，甚至有些鼻子發酸。

其實他們都是很好的孩子，曾經無所事事地在學校混著日子，可那只是因為他們茫然，他們不知道出路。

他們和自己不一樣，晚出生那麼幾年，從懂事開始周圍就是鬧鬧騰騰的，他們就是到這種熏陶，就是在這個環境長大的。

過去的那十年，那麼徹底地影響著他們的價值觀和人生觀。

現在，給他們一個機會，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人生，他們就一下子像充了氣一樣，要拼命掙扎著往上爬，就像新街口院子里種著的那些藤蔓，抓一切機會，不余力。

這就是年的朝氣了。

沒有任何一刻，激這一份工作，讓重新拾起輕易丟棄在歲月里的那些。

林舒藏在袖下的手輕輕攥了，鄭重地說：“同學們，小林老師很高興能聽到你們今天的誓言，你們讓我想起魯迅先生的一句話，今天小林老師愿意以這句話自勉，也送給你們。”

“愿中國青年都擺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發一點，不必等候炬火。”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鼓掌，掌聲雷，還有的同學差點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