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由陸殿卿扶著，笑著大家道：“給大家介紹下，這就是我的人，陸殿卿。本來他說好今天會陪我過來跳舞的，可能因為工作耽誤了。”

他好奇地笑著問：“你怎麼不繼續寫了？我看過你的文章，你的文筆太好了，即使在理系，你也可以繼續從事文學創造。”

這樣的一個人，哪怕在風流人輩出的北大校園，也依然驚艷到讓人側目。

旁邊冒箐箐一直沒說話，聽到這個，好奇起來，著陸殿卿：“陸同志原來也會跳舞？”

林舒：“不用了。”

陸崇禮的經歷算是很有傳奇彩的，包括他的妻子也是民國時期小有名氣的才，甚至連學校幾位研究民國書畫的，都對陸崇禮妻子的工筆畫頗為推崇。

陸殿卿溫聲提醒：“你放輕松。”

陸殿卿略沉了下，便試著給大家解釋，他說起這些來，不疾不徐，言語謙遜低調，流起來讓人心生愉悅之。

陸殿卿的視線一直落在林舒上，見看過來，便道：“這首曲子還算舒緩，節奏并不快，我陪你跳。”

林舒：“怪不得！”

林舒：“大概知道作，但肯定不太，跳得也不好，不過我也沒想跳，就欣賞你們的舞姿吧，你可以多跳幾個，大家都說你跳得好看。”

言語簡潔，但低低的一個字自間溢出，讓人到暖暖的寵意。

陸殿卿便和大家微微頷首，溫聲道：“我人有孕，這段時間多虧了各位同學照拂，在這里謝謝大家了。”

正看著，葉均秋提著一個暖水瓶和幾個杯子進來了，一眼看到，顯然有些意外：“你還真來了。”

顯然姚正也是很歡迎的人，他一來，便被幾個同學圍著說話。

林舒笑道：“他自己說自己會，誰知道呢！”

陸殿卿抿出一個笑：“這門課，我是唯一的滿分。”

林舒輕哼一聲，心想怪不得這麼積極呢……

這就是來顯擺的吧，終于明白了。

陳六芽笑起來：“因為陸先生曾經給我們做過演講，還給我們學校捐了大詞典！”

不人都竊竊私語，也有人好奇地打量著，旁邊的陳六芽恰好走過來，看到了，好奇地問：“舒，這是？”

他眉眼清絕，修長拔，一熨帖筆的襯衫西，領帶打得一不茍，緩緩走來間是有別于這個喧囂時代的端方持重。

玉石相擊般的清朗聲音，在那悠揚的音樂和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中，清晰地傳林舒耳中。

林舒抿笑：“還好，不晚。”

陸殿卿的舞步穩健矜持，左手穩穩地護著林舒后腰，在旋轉之時，也會刻意放緩了作，姿態呵護。

葉均秋卻沒太有興致：“再說吧。”

林舒竟然多有些不好意思了，覺自己和陸殿卿赫然為全場的焦點。

林舒反問：“怎麼，我不能來嗎？”

林舒頓時明白，他竟然通此道。

正說著，就聽到一個聲音道：“麻煩借過一下。”

當時寫的時候自然是激滂湃，過后怎麼看怎麼覺得尷尬，并不想重復這麼一條文青路。

這時候，恰好一曲終了，大家都過來了，陸殿卿到底是新鮮人，又這麼讓人驚艷，好幾個認識林舒的都過來打招呼。

也許并不夠嫻，但是作姿態卻是嚴謹到堪比標尺一般的完，這絕對是被嚴格訓練過的，并不是隨便學學的野路子。

陳六芽道：“我就不跳了，在這里陪著陸同志和舒坐一會吧。”

旁邊冒箐箐距離他們比較近，一時怔了下。

在悠揚的音樂旋律中，他的聲音輕緩低沉，讓略有的一張煙消云散。

而此時，陸殿卿右手輕扶著林舒背后腰間，左手托住林舒的手掌，形一帶，便將帶跳舞的場地，作緩，節奏穩健。

“不要問我從哪里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

小燈泡終于掛好了，天一點點變得朦朧，月亮也掛上了樹梢，這時候的鄧麗君已經換了三的《橄欖樹》。

林舒側首看向陸殿卿。

大家這麼說著話，便說起那天陸崇禮的演講，解放前的種種以及當前的國際形勢，自然也有人有疑問，那天想問，但因為時間關系，并沒來得及問。

想起自己上輩子發表的那些文章，一時也是覺得難以言喻。

只好道：“當時的高考作文只是興致突發，為了考試而寫，真讓我沒事就寫，我寫不出來。”

林舒嘆了聲：“如果陳國直接在舞會上給你一個栗子，你說會怎麼樣？”

林舒四張，留心著，姚正果然來了。

大家好奇起來，笑著說：“舒，你人這麼出，平時怎麼沒見帶過來？”

呵呵，很會是吧。

他個子高高的，帶著眼鏡，臉略顯蒼白，有一濃郁的書卷氣。

這麼說著話，關系倒是稍微緩和一些了，林舒也不愿意和他鬧僵，畢竟是同學，，葉均秋隨口問：“小林老師，你會跳舞嗎？”

誰知道過了一會，姚正竟然過來了，主和說話，還問起來以前人民日報的文章。

大家一聽，也就先不聊了，準備跳舞，紛紛找上自己的舞伴。

歌聲帶著淡淡的憂傷傳耳中，難免讓人引起人心中不為人所知的愫，他們這一代學子，在社會大背景下，經歷了多漂泊才安頓在北大校園里，這種滄桑溫暖的校園風，幾乎是他們心境最完的抒發。

陸殿卿只低低地“嗯”了聲。

葉均秋想了想：“估計大家眼鏡都得掉下來了。”

林舒略有些嘲諷：“這場景實在是太讓人期待了。”

一時看向陸殿卿：“我跳得可是很生疏，基本等于不會，你帶著我，不要讓我太丟人，不然我可不高興了！”

他這麼一說，突然就有人意識到了：“我說我怎麼覺得陸同志有些眼！我想起來了！”

這一說，所有的人也都明白了，陸崇禮是林舒的公公，那就意味著，是眼前這位的父親。

他看起來并不言笑，甚至有種寡言之，不過沉穩端莊，坦誠溫和，舉手投足間流出的拘謹持重，讓人想起黑白老電影中那矜持儒雅的英倫氣息。

清風朗月一般的年，舞姿確實出眾，不學子都看過去。

陸殿卿：“是我工作太忙了，一直在國外，沒能陪著。”

林舒輕哼一聲，卻是低聲音道：“陸殿卿，回去后，咱們可以好好聊聊了。”

而眼前這位，竟然是那麼兩位傳奇人的兒子。

林舒態度不佳，葉均秋卻非常殷勤：“當然可以。你要喝點水嗎，我給你倒，這邊還準備了花生米，你要吃嗎？”

他的視線溫煦包容，落在臉上，也落在心里，竟然有些臉紅，低聲道：“好。”

現在播放的《山楂樹》是誕生于五十年代的蘇聯名曲，曲調悠揚潺潺。

陸殿卿：“我沒告訴你嗎，西方禮儀課，這是我大學時候的必修課。”

這麼一來，大家對陸殿卿帶給大家的驚艷便不奇怪了。

這時候，有更多的學生過來了，大家陸續開始跳起來，錄音機中的歌聲也陸續放了《卡門》和《山楂樹》。

林舒看過去，竹林瑟瑟，藍墻灰瓦，陸殿卿正踏這片舞地，視線快速地掃過后，他看到了。

或許是陸殿卿太過惹眼，不人全都朝這邊看過來，甚至其它的舞者，也都往這邊看。

百無一用是書生，有那寫豆腐塊的時間，還不如多研究研究數理化。

看著這樣的一個陸殿卿，眾多學子心里甚至有一個想法，如果這個年代的中國依然有貴族，這就應該是了。

仰臉著他，小聲問：“為什麼你這麼會跳舞？”

這時候，那些不跳舞的男，目全都落在了陸殿卿上。

陸殿卿已經邁步上前，妥帖地握住的手腕，扶起來，作小心呵護。

父子兩個容貌氣質相似，大家自然覺得眼了。

林舒詫異，想找姚正談南北閣的微機房，他卻找自己談文學創造？

這時候，葉均秋在錄音機中放另一張磁帶：“開始跳舞了。”

林舒的笑都不住。

葉均秋忙了一會，便坐在邊，很有些低聲下氣：“小林老師，我以后一定端正態度，不說不該說的話，我態度不好你就讓陳國打我吧！”

姚正卻很有些憾：“你的文筆，可惜了，可惜了，其實——”

有一個文學系的小姑娘找上了葉均秋，之前一直拒絕的葉均秋這次竟然答應了，和那小姑娘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