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對未來做好了決定,最后的一年,兩個人格外珍惜彼此偎依的時,也格外珍惜和孩子相的點滴。
雖然學校的課程也非常張,但林舒還是盡量騰出時間來多陪陪孩子,有時候看書做筆記,都是陪在孩子邊,孩子玩著的時候,便抓時間從旁看書學習。
又想著能盡快畢業為自己爭取時間,自然是有些辛苦,甚至會犧牲休息時間,后來陸殿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讓放松一些:“既然都已經和教授談好了,你也不用那麼繃。”
不過林舒卻覺得,自己和同學到底不一樣,攻讀學士學位的同學中,像這個年紀的到底不多見,肯定不敢松懈。
陸殿卿心疼,也盡量多騰出時間和力幫襯著,有些課程需要討論,需要做projecet做數據分析,他提前幫搜集資料,幫找實際的經濟學案例,甚至用自己的人脈讓有機會去接一些實際作數據,以此加強理解。
反正家里都知道了,他現在已經不太避諱,偶爾也會把引薦給自己的朋友,兩個人的圈子好像在逐漸融合,彼此牽扯比原來更深了,林舒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會倒是也沒什麼排斥。
而通過陸殿卿的人脈,林舒也接到了更多的層面,開闊了視野,對自己的未來倒是更有信心了。
經濟學一直是國的熱門專業,即便不繼續攻讀博士學位,畢業后找到一份工作也并不難,這兩年國經濟發展得好,但是經濟學專業的學生卻不像八十年代那麼熱門了,未來就業方向不錯,可以進銀行任職,也可以進一些投資咨詢機構。
當然了,博士還是應該讀的,杰奎斯教授這幾年畢業的幾位博士生出路都很好,有兩個名校任教的,也有去華爾街知名投資銀行擔任高級職位的。
這讓心中更加篤定,越發勤起來。
一年的時間仿佛為數不多的箱底錢,一分分地數著,就那麼花了,這一年,陸殿卿以優異的績拿到了碩士學位,他已經拖無可拖,必須回國任職了。
林舒拿到了學士學位,并如愿以償,為自己心儀教授的門下弟子,并且拿到了獎學金。
兩個人都將開啟新的人生篇章,但也到了離別的時候。
分別前的氣氛看上去溫融平和,兩個孩子已經兩歲了,在客廳里或者笑鬧,或者安靜地玩著玩,細碎的從窗外灑進來,一切看上去都那麼好。
年的孩子并不知道他們即將面臨和母親的離別。
其實陸殿卿和林舒已經盡量給孩子鋪墊,給他們心理準備了,告訴他們媽媽要在這里讀書,他們可以回去見到爺爺,爸爸也會陪著過去,他們多懂事了,能理解,也沒表現出什麼難過。
當然了,這是因為他們還太小,不懂什麼別離。
最近陸殿卿有些反常,他幾乎每晚都會抱著,甚至有些瘋,是那種恨不得把一輩子都做盡了的貪婪。
林舒倒是還好,輕著他微的發道:“其實真的沒什麼……我覺得你和孩子走了,我的學業會做得更好,也許過幾年我就是華爾街知名銀行家了……”
陸殿卿將摟在懷里,將臉埋在頭發中,卻沒說話。
出發前,陸殿卿告別了昔日的同學朋友,林舒也請了假,兩個人一起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相比于兩個大人的蕭索,兩個孩子卻是興高采烈的,陸守倞惦記著爺爺提過的長城和故宮,而陸行鹓則想著說過的好吃的。
白紙坊那里打電話不方便,兩個孩子對關彧馨印象不太深刻,不過也知道那是姥姥,林舒想著,等回去后,讓兩個孩子先和姥姥多,這樣自己媽媽心里也好。
回去的路程是漫長的,雖然不需要去黎或者香港轉機了,但是也要二十多個小時,兩個孩子到底小,而且隨行還帶了兩個育嬰師,按照約定,們會跟著在中國生活半年,等到那邊一切上手后,便回到國。
這樣拖家帶口長途跋涉自然很不方便。
陸殿卿干脆包了一架小型飛機,這樣孩子的一些東西以及自己的書,都可以帶回去了。
回國前,陸崇禮和云菂問起來,陸殿卿也就大致講了下況,提起回國后,孩子會先跟著林舒過去家里,兩個人倒是也能理解,表示可以多在們家待幾天。
關于回國后的流程,兩個人都已經商量過了,回國后,林舒先帶著孩子過去關彧馨那里,讓老人家看看孩子,大概陪著七八天,也讓老人盡盡天倫之樂,之后兩個人過去領結婚證,陸殿卿把孩子帶到陸崇禮云菂那里,這樣林舒也可以清閑下來,找昔日朋友說說話,繼續陪著媽。
過幾天,確定孩子在爺爺那里沒什麼問題,也就飛回來國繼續完學業了。
飛機在云層中掠過,兩個孩子都已經睡著了,陸殿卿和林舒彼此偎依著,低聲說著話。
陸殿卿突然想起:“你媽那邊應該能住得下吧?”
林舒低了聲音道:“能,現在我兩個哥哥都搬出了,就我媽,育嬰師先去你家吧,孩子也不小了,我們自己照顧就行,反正沒幾天,將就下就是了。”
這兩年,兩個哥哥發展得都還行,現在趕上房改房,前些年第一次房改房的時候,當時爸爸單位可以買折價房,不過當時因為種種原因放棄了,最近又開始房改了,要支付全款,不過媽媽單位還有名額,二哥林聽軒便以媽媽的名額出錢買了一套房子,大哥則是趕上了單位集資房。
反正現在都有住了,搬出去了,家里兩間正房一間臨時搭建的,住房倒是寬裕了,只是偶爾二哥家兩個孩子過去住,其它時候是媽媽一個人住。
陸殿卿:“好,那我安排車子送你們過去,順便把帶的禮也都送過去。”
林舒又想起來:“嗯,我媽那邊電話你知道吧?”
媽家自然沒安裝電話,不過胡同門口小賣鋪安裝了,之前林舒給家里打電話,都是小賣鋪喊一嗓子幫著。
陸殿卿:“知道,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等回頭我看看,給你再配一個手持電話,這樣聯系方便。”
林舒:“算了,沒幾天,別折騰了。”
當下兩個人商量得差不多,也就到了下飛機的時候,他們本來就是包機,同時下車的沒什麼人,又走了特殊通道,直接護送著出了機場,上了陸殿卿安排好的車子,過去白紙坊。
陸殿卿等他們離開了,站在那里看了一會,自己才帶著兩位育嬰師走了另一通道出機場,坐上車,徑自過去了王府井。
一行人到了王府井的時候,陸崇禮和云菂已經準備好了午餐。
他恭敬地打了招呼,并把自己準備的禮送給他們。
云菂看著那兩位育嬰師,認識,知道這是照顧孩子的,當下微怔了下:“孩子這就要過來?”
陸殿卿便解釋道:“家住房不太方便,孩子兩歲了,犯不著一直跟著,自己就能照顧,所以我帶過來了,讓們先悉下這邊的環境吧。”
云菂頓時有些失落,不過還是道:“確實也該如此。”
陸殿卿便道:“要帶著孩子陪著母親,也就大概七八天,我過去把孩子接過來,之后孩子一直就在國了,如果你們喜歡,可以讓他們一直住在這里,我也得在這里住了。當然如果你們覺得吵,那就和我過去新街口住。”
孩子離開母親,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要多盡責,盡管接下來工作會很忙,但他也得時間多陪孩子,免得孩子不適應心里不好。
云菂聽到這個,略有了笑意,陸崇禮神卻依然淡淡的。
一時一家人坐下來準備吃飯,陸殿卿吃著間,親手剝了蝦,將蝦仁放在陸崇禮和云菂碗中,道:“這幾天我住在這里,多陪陪你們。”
陸殿卿繼續道:“這兩年,莊敬還有各位堂兄弟都很幫襯著,我回頭也會功夫去謝謝他們。”
云菂笑著問:“你們過幾天打算領結婚證了?”
陸殿卿:“對,過幾天我去接,領了證后,給孩子上戶口,之后就把孩子帶過來。”
陸崇禮掃了眼兒子:“以后呢?一直不回來?”
陸殿卿:“以后的事,還沒想那麼長遠,現在就這樣吧。”
他頓了下,又解釋道:“現在領結婚證也是為了孩子的戶口,沒別的意思,只是一道沒什麼意義的法律程序,很忙,我也很忙,我們沒時間和力去面對別的事,也不喜歡任何人干擾的生活。”
陸崇禮和云菂聽到這話,對視一眼。
陸崇禮默了片刻,直接放下了筷子:“你們吃吧,我有一份文件要看。”
一時餐廳里只有母子兩個人相對無言,云菂:“你父親從知道你們要帶著孩子回來,就一直在準備了,我們家里為了孩子已經從頭到尾重新裝修過了。”
陸崇禮心的明朝黃花梨書案,因為嫌棄四面翹頭,容易磕到孩子,已經忍痛收了起來,還有那坐慣了的紫檀四出頭帽椅,也已經讓人用棉布包著棉花把把手棱角給包起來了。
其實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們做的何止這些。
雖說兒子只是領結婚證不代表別的意思,但到底是領了結婚證,況且林舒也跟著回來了,想著總可以做點什麼。
就在前些天,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送給未來兒媳婦的禮,那是云菂出了大價錢找人拍賣下來的一套鉆首飾,云菂想著就算以后結婚時候戴,也足夠風面了。
不僅如此,連送給林舒母親的各樣禮品都準備好了,他們記得關彧馨喝茶,便早早讓人預留了今年最新鮮的特供茶,除了這個,甚至考慮到林舒有兩個哥哥,把那兩位哥哥的禮也都備好了。
可以說,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就想著他們回來后適當找機會送出去,這事也就可以有個進展了。
誰想到,人家說只是走一個流程,就真只是流程,竟然還是連面都見不著。
云菂想起種種,不免無奈,想著林舒如果把孩子送過來,兩個人依然這樣著,那以后呢,就一直這樣了?
不免有些嘆息。
陸殿卿以為想念孩子,便安道:“也就等幾天,孩子就會送過來了。。”
云菂瞥了眼兒子:“你父親已經和他幾位朋友說好了。”
陸殿卿挑眉,疑地問:“說好?說好什麼?”
云菂無奈地“咳”了聲,含蓄地道:“說好了要讓朋友看看孫子孫。”
陸殿卿一時無言。
他蹙眉,無法理解地道:“父親……他不至于吧?”
他印象中的父親一直是沉穩低調,比如之前他的位置調一事,天大的喜事,其實已經定下來了,但是對于他這個親兒子,他都毫不半點風聲。
他一直都是這麼沉得住氣的人。
云菂一臉無辜:“朋友問起來,也不好瞞著,就隨便說說吧,既然回來了,不可能不和朋友提,以后總是要給大家一個說法的。”
之后又道:“其實也沒什麼,過幾年你父親也要退了,這個時候咱們家也犯不著顧忌什麼。”
陸殿卿聳眉,自然也明白其中意思,父親這一生仕途上也算是功德圓滿,忙下只好說:“……那就等幾天吧。”
林舒出發前已經給關彧馨打過電話,說了抵達北京的時間,本來兩個哥哥還說要去接,說起自己已經訂好了車,到時候直接從機場上車,再說時間也不一定,兩個哥哥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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