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天剛亮,金水煤礦的廣播里就在放時政新聞,主要是京市廣場升國旗, 萬民共唱國歌, 還有即將到來的大閱兵。
衛孟喜家這邊卻跟打仗一樣,五個孩子拉好, 叼著早餐塞上車,直奔青年文化宮而去。
陸廣全騎著車,衛孟喜就用巾裹著冰兒幫衛紅消腫。
昨晚喝了中藥睡得賊香,半夜起來看過兩次, 也都不腫了, 只是還有一點點紅,誰知一覺醒來,覺著, 撓了幾下,又給撓出更紅的印子, 然后臉也腫了。
關鍵這紅腫還跟呦呦的不一樣, 呦呦一會兒就能消下去, 下去以后皮無損, 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但衛紅的紅腫就是跟發面饅頭一樣, 一直腫著, 只是不痛而已。
衛孟喜本來想說要是不舒服的話就不去了, 去幫給老師請假,誰知衛紅依然堅持要上臺。
“可這樣再化妝的話會加重臉上的疙瘩哦。”
“我不化妝了媽媽。”
衛孟喜有點驚喜, 不知道是真的害怕再化妝會加重爛臉, 還是自己真的想通了。無論是哪種況, 衛孟喜都很高興,但更讓高興的事還在后頭呢。
到了文化宮,張雪梅和楊書已經在那兒等著了,一見面就被衛紅的小腫臉嚇到了,“咋這樣?”
衛孟喜看了看孩子,也沒說是要化妝鬧的,只輕描淡寫說是過敏。
張雪梅可心疼壞了,這可是的第一個“得意門生”,都朝夕相這麼多天了,很喜歡這個聰明好學的小姑娘,忙問有沒有去看過醫生,吃藥沒有,一群人說著就要往里走。
“呦呦等等我!”忽然,許久治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大家回頭一看,他們一家三口也來了。
小呦呦忙跑過去,拉著許久治的手,“久治哥哥,慢點兒跑。”
許久治這兩個月在陸家吃,衛孟喜就幫他的牛也訂一份,營養一跟上,這孩子的高就竄得特別快,都快趕上寶了。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海魂衫配白旅游鞋,瘦瘦條條的,看起來還有點小年的樣子了,牽著矮冬瓜呦呦,還真像那麼回事。
“你們咋還來了?”衛孟喜很意外。
柳迎春挽住胳膊,“久治說你家小衛紅參加比賽,咱們肯定要來給加油。”
“對了,我聽久治說過敏了,咋回事啊,吃過藥沒?”
“你家倆閨都是過敏質,以后吃用東西可得擔心,我們教授說過一個他以前治療的病例……”拉拉,自從開學后去了學校,倆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面了,但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烏泱泱一群人進禮堂,找到一排靠前的位置坐好,衛孟喜和陸廣全把大孩子托付給其他人,他們親自帶衛紅去后臺。
那里已經有很多小選手在做準備工作了,但大多數都是家長在哄孩子,五六歲的娃娃,昨天參加過彩排的還好點,沒參加過的忽然間看見這麼大陣仗,不害怕才怪。
衛孟喜本來還想故技重施,誰知衛紅一點也不害怕,有化妝老師要拉過去流水線作業,居然躲到媽媽后,“老師,我不畫了。”
“是這樣的老師,我家閨皮過敏,不想畫就算了。”
老師看小紅番薯似的臉,這才說可惜了,昨天的表現看見了的,這姑娘臺風不錯,現在不化妝還頂著這麼個臉上臺,估計與拿獎無緣了。
衛紅聽見的嘀咕,躲在媽媽后悄悄紅了眼圈,小拳頭得的。
“不化妝也沒事,我可以給咱們衛紅扎個漂亮的辮子嘛。”衛孟喜倒真不是安,帶了梳子和一袋纏著彩線的皮筋,重生一次別的本事沒增加,扎辮子卻學會很多。
各種各樣的麻花辮都信手拈來,等以后頭發更長一點編出來會更好看。
“媽媽你幫我扎個刺猬頭叭。”
衛孟喜一愣,“刺猬頭?”
“對鴨,就是刺猬姐姐那樣的,一一的,的,會人的那種。”
衛孟喜滿頭黑線,但也沒拒絕,get到的意思后,先在頭頂扎了十幾沖天辮,再借化妝老師的啫喱膏定型,聽說這很貴,要用是需要額外付錢的,衛孟喜為了滿足閨,也不在話下。幸好這年代的產品質量是杠杠的,只抹一點點,十幾個沖天辮就直愣愣的豎起來,頂在頭上還真像只紅臉小刺猬。
上場順序是臨時簽決定的,衛紅到倒數第三個,一共56名小選手,每個人的故事都是自選的,這時候又沒那麼多的話故事書或者繪本啥的,家長們講來講去就那幾個故事,所以重復是在所難免。
譬如,《小紅帽》就有四個小朋友要講,《小馬過河》也不衛紅,還有另一個快七歲的大孩子,昨天彩排沒看見,今天一見衛孟喜都覺著這姑娘是會拿獎的。那儀態,那字正腔圓標準到極致的普通話,不是一般家庭能培養出來的。
雖然,自家衛紅也不差,張雪梅教導有方,但講的是同一個故事的話,即使評獎也只會在兩個同樣的故事里選一個,畢竟要增加獎項的含金量和多樣嘛。
衛孟喜也只是在心里過了一下,反正能拿獎是錦上添花,拿不到也沒啥。倒是衛紅的反應再一次讓意外——“媽媽,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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