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姝跟著進了堂屋, 穆冰瑩指了指椅子,讓坐下。
“給你。”董桂紅在路上就看到李紅姝干得不停咽口水,倒了杯水放在面前,而后手將想要進堂屋的人都趕了出去, “瑩瑩有話要問, 你們都先別進來。”
說罷自己搬了凳子放在門口坐下,擋著不讓其他人進來, 聽到里面的談話。
董桂紅知道兒已經答應了郝從云, 先不說這個事,那就暫時不能讓別人知道, 否則一傳十十傳百, 很容易就壞了事。
李紅姝拿起搪瓷缸,一口氣將里面的水全喝完了,放回桌子上后,用臟污的袖子了, 抬起頭看著穆冰瑩,看出的態度擺明了是要先解釋,李紅姝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躲開視線,想著能撐一會是一會。
穆冰瑩看出的想法, “那些稿費,這麼快就用了, 讓你連飯都吃不起?你媽了?”
李紅姝低著頭, 好半天才說話,“我媽在農場里躺著, 病了。”
“你覺得我問你的話重點是你媽?”穆冰瑩拉著顧長逸坐下, 心里怕那小黑匣子錄的不真切, 故意坐得離李紅姝近一些,“你既然敢,就知道那是犯法的事
吧?”
“我沒有。”李紅姝抬起頭,心里早就算好了有這麼一天,也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是公社郵遞員明正大給我的,我也明正大寫了寄回去,用誰的稿子錢就是誰的,不存在。”
穆冰瑩知道會狡辯,不狡辯就不是李紅姝了,“說得好,用了誰的稿子,錢就該給誰,你都知道這樣的道理,還不把我的稿費拿出來?”
李紅姝面頓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郵遞員寄給我的信,我寫的稿子,合該我拿稿費。”
穆冰瑩看著,輕輕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著,就算郝從云老師知道了這件事,不收你的稿子,不幫你登上報紙了,你也可以用‘霜花’這個筆名寫稿子,寄到其他報社賺取稿費?”
被中心思,李紅姝下意識了手。
是這麼想的,這條路是目前唯一能活下去的路,知道會很難走,所以跟回村里來,想求穆冰瑩放一馬。
本以為向穆冰瑩求饒會很艱難,但剛才進村時,眾人圍著穆冰瑩和董桂紅吹捧的畫面,卻刺激到了。
原來就算績長相各方面比穆冰瑩差那麼一點點,但是起碼一直是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對比的,今天這一幕,發現不但失去了同一條水平線,和穆冰瑩之間的距離甚至懸殊到山頂與谷底的差距。
李紅姝一直知道自己走錯了,但這麼多天,沒有剛才那一刻認識得那麼深刻。
目前,寫文章除了是讓活下去的救命稻草,還是能讓唯一可以重新超越穆冰瑩的機會。
思及此,李紅姝抬頭,“冰瑩,我當時剛被趕出常家,我媽被抓走了,又發現自己懷了孕,實在是走投無路才趕在你前面寄給了郝從云稿子,能不能選上我也不知道,最后選上了,也是老天爺可憐我,冰瑩,你現在什麼都有了,能不能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放我一條活路,我……”
穆冰瑩:“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嗎?”
李紅姝后面的話還沒說全,就被這句話堵住,張了好幾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這麼多年的老對手,知道穆冰瑩心地善良,吃不吃,只要將姿態放得夠低乞求,就有一希。
“冰瑩,從前都是我不自量力,是我對不起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非要跟你比,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把我放在眼里過,你這次能不能再無視我一次,我只有這一條活路了,我媽病得起不來,我爸不認我,常文棟天天去搶我的東西,當初結婚時買的那件的確良襯衫,自行車,全被他拿去供銷社回收站賣了,東西全部都收刮走,一碗水都不給我留,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我死不怕,但是我這個還沒出生的孩子無辜,冰瑩……”
李紅姝這番話說得真實,眼淚同樣流得真實,就像是說到了自己最傷心的地方。
然而穆冰瑩卻不為所,甚至還笑了一聲,“李紅姝,你的聰明勁總是用錯地方,小心思也總是走偏,我再問你一遍,你的稿子是你寫的?”
李紅姝點頭,正要說話,穆冰瑩又道:“我知道,你也知道,承認了,你剛登上報紙,稍微有點小名氣的筆名就用不了了,拿新筆名去投稿,功率比大海撈針還要難,所以你不可能承認做了什麼,我沒直說,是給你自己機會,你這一次再狡辯下去,失去的可不只是你和孩子的活路,七月份剛從農場里被接走的那些人……”
李紅姝臉突變,背脊瞬間直起,雙手抓住椅子扶手。
看著的樣子,穆冰瑩心里一,知道猜準了。
剛才說出來的時候并沒有那麼確定,只是據的肚子去推測時間,全村男知青十好幾個,農場里男青年也有二三十個,想還真是不好想。
只是前面李紅姝可憐兮兮說話的樣子,穆冰瑩看著看著,想到李紅姝和媽胡艷秋越來越像了,不管是年輕時候做過的事,還是現在說話的表,求饒的態度,能茍活就茍活的心思,都是越來越像了。
想到這里,突然又想起,李紅姝的親生父親,據說是資本家的兒子,當年拋棄了胡艷秋坐船跑了,于是,有一張臉浮現在眼前,就是農場里曾經被下放來的江南資本家爺喬睿峰。
喬睿峰長得眉目英俊,材高挑,即便是被下放到農場,了多年苦罪,上仍然有很多人沒有的書生貴氣,倒是和村里形容當年跟胡艷秋好上的那個人很像。
以前覺得李紅姝來農場是找茬,現在想想,說不定也了擋箭牌。
前不久,因為江南政,喬睿峰和當時一起下放來的人被接走了,據說是轉移農場,但真實況誰也不知道。
“你想干什麼!”李紅姝臉忽然變得慌,“你不要瞎說,我怎麼會和農場里的人有關系,那里的人除了你會去接,村里誰都不愿意靠近一步。”
居然還是真心。
穆冰瑩靜靜看著李紅姝,越不說話,李紅姝臉上的急慌就越來越明顯。
“你之前說有誹謗罪,你要是敢胡說,我就誹謗你……不,不是,我就告你誹謗!”
李紅姝慌得話都不會說了,看穆冰瑩沒有任何反應,猛地站起來指著穆家大門,“你要是把我急了,我就撞死在你們家大門口,一尸兩命!”
“你威脅誰!”
坐在門口的董桂紅跳了起來,“你撞下試試?”
李紅姝抱著肚子,“你們別我!反正我已經走投無路,一無所有了,既然要死,我就讓你們也不好過,死也是你們死我的!”
“你繼續。”穆冰瑩很淡定,聲音平和,“大聲點,在你撞之前把人都給來。”
李紅姝捂著肚子看著穆冰瑩,弄不懂在想什麼,越弄不懂越害怕,拼命咽著口水。
看到兒很鎮定,被狠狠嚇了一跳的董桂紅,還有院子里廚房里走過來的穆家其他人都鎮定下來,只是看著李紅姝的眼神很不善。
“真是讓你吃飽了,有力氣了!”董桂紅暗罵一句,“要是剛才那樣子,你哪有力氣說話,還威脅人呢,狼心狗肺,跟你媽一個死樣!”
李紅姝連連倒退,靠在墻邊,不敢離穆冰瑩太近,也不敢離穆家人太近。
“你是不是以為花點錢把你媽弄出來了,就以為時局真的安穩下來了?”穆冰瑩指著李紅姝的肚子,“常文棟顧著臉面,沒對外揭你,你說,現在他這麼缺錢,要是給他點錢,再給他點其他好,他還會不會幫你保?要是不幫你保了,你會是什麼下場?”
李紅姝瞬間抖起來,會任由常文棟搶東西,任由他拳打腳踢,就是因為這一點。
暫時點傷,吃點東西,還能保住命,保住孩子,有自由,能見人,要是常文棟去舉報了,革委會里的有些人才不會聽狡辯,直接就把帶走。
媽家本來分就不好,爸現在也恨死了們母倆,肯定會去補上一槍,那境遇會比現在還要難上一百倍,活著會比死還要痛苦。
而且,別說穆冰瑩給錢,就算不給錢,只是要求常文棟那麼做,常文棟就會屁顛屁顛向所有人揭這件事,這點不會有任何懷疑。
從常文棟瞞了這麼多天,寧愿頂個打懷孕媳婦的臭名聲,也不吭一聲,結果一見到穆冰瑩,就立馬主說出來,足夠證明一切。
比起恨常文棟,李紅姝現在更怕穆冰瑩。
因為以前無數次表現出對農場里面那些人的看不起,常文棟都沒猜出來是誰,穆冰瑩卻似乎猜出來了……
穆冰瑩:“還有,資本家爺下鄉了還不老實,玩弄小學老師,不負責任一走了之……”
“他沒有!”
李紅姝打斷穆冰瑩的話,渾汗都豎了起來,剛才還抱有一幻想,穆冰瑩不知道是誰,沒想到真的知道,李紅姝不免心底生寒,不知道穆冰瑩是怎麼知道的,手里又有什麼證據。
這樣的證據一旦拿出來就是致命的,不敢去試探,不敢再去賭。
“撲通——”
李紅姝跪在穆冰瑩面前,滿臉恐慌,“冰瑩,你別說,千萬不能說,他了那麼多年苦,現在正是在關鍵時刻,他是有苦衷的,現在要是有了這樣的丑聞,他就完了,就真的完了……你不能說!”
穆冰瑩擰起眉頭,久久不說話。
穆家堂屋里不斷回響李紅姝的哭聲,這一次比之前到傷心的真實要人多了。
門口的董桂紅都被影響了,看著嘆氣。
“對不起……”李紅姝見穆冰瑩不說話,哭著道:“對不起,我明天就去寫信,去郝從云報社,承認登上報紙的那篇稿子是我抄你以前的隨筆,承認前半段不是我自創的,承認我了你的信,了里面的錢……冰瑩……你不能對外說出這件事……我求你了……真的不能說……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李紅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次才是真正哭到傷心,哭得真心實意,也是真正被到了藏在心深誰也不知道的點。
“你比你媽強。”
穆德厚突然出現在門口出聲。
屋里人都看向他,李紅姝淚眼朦朧。
“你是真心跟那個人好,你媽當年是為了出國,才跟那個人好,留下你,也是因為想用你做籌碼,讓那個人回來接。”穆德厚道:“你媽沒想到短短兩個月,天就大變了,等了這麼多年,也沒把人等回來。”
李紅姝臉震驚,“不可能,我媽是疼我,才會把我留下來……”
“你不用明天去。”
看話題跑偏了,穆冰瑩開口,沒興趣知道胡艷秋是為什麼留下李紅姝,“你要是一開始就承認了,我也不會把這些事說出來,所以我剛開始就說了,你的聰明勁和小心思總是用錯地方。”
李紅姝怔怔轉頭,“……不用?那……這……什麼意思?你……你愿意放過我?”
“不用明天去,至于以后,再看。”
穆冰瑩沒想到這次下鄉一下抓到了李紅姝兩個致命把柄,著這兩個把柄,不但能讓主承認并愿意登報道歉,就算暫時為了郝從云不需要,也不用擔心李紅姝會被其他人利用,有了錄音,更不擔心會反悔。
林簾嫁給了富可敵國的湛廉時,以貧民的身份,所有人都說她上輩子燒了高香才會嫁給這麼優秀的男人,她也這麼認為。然後,一年婚姻,他疼她,寵她,惜她。之后她愛上了他。可重擊是來的這樣快,離婚,流產,她從人人羨慕的湛太太成為人人嘲笑的土鱉。她終於清醒,一切都是夢。夢碎了,便結束了。可為什麼,有一天他會出現,捏緊她的手,狠厲霸道的說:“我準你和彆的男人結婚了?”
蘇家就要破產了。為了挽救危機,蘇家和豪門祁家聯姻了。祁家太子爺祁淵年紀輕輕,商界里名聲卻不小。傳言他做事陰狠,殺伐決斷,性情尤其陰鷙暴躁,喜怒無常到生人難以接近。婚禮那天,新娘跟著她男朋友逃跑了,從小無父無母被蘇家收養的表妹沈逸矜頂包完成了…
易瑾離的未婚妻車禍身亡,淩依然被判刑三年,熬過了三年最痛苦的時光,她終於重獲自由,然而,出獄後的生活比在監獄中更加難捱,易瑾離沒想放過她,他用自己的方式折磨著她,在恨意的驅使下,兩個人糾纏不清,漸漸的產生了愛意,在她放下戒備,想要接受這份愛的時候,當年車禍的真相浮出水麵,殘酷的現實摧毀了她所有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