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遙第一個念頭不是程老要復原職了,而是他竟然有這麼大一個兒子呢,問道:“你多大了?”
程放謙謙有禮,十足的君子風度,很禮貌回答:“在下二十有一了。”
向清遙掰著指頭算一下,程老都快六十了,快四十的年紀才有了這個兒子,在這個時代,算得上是老當益壯了。
“二十一啊,好,年有為。”
向清遙看人家年疑地眼神,像是懵懂的小鹿,難得良心發現,自己不太禮貌了,夸他一句。
程老從房間走出來,“你來的正好,老夫正要去找你呢,多謝你這段日子的照顧,我們得走了。
以后到了京師,來程家,別把老夫當外人啊。”
向清遙臉古怪,笑著道:“其實您老呢,不用急著告別,因為我也有個重大消息來跟您說。”
“那好,進來說,這是我小兒子,你認識了吧?”
“嗯,認識,好的,您老老當益壯,生兒子厲害。”
程老:“……”
程放一臉好奇,這位小娘子是誰啊?敢這樣和祖父開玩笑的子,他是第一次見。
“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話?”
向清遙道:“我這不是夸您的嗎?說正事兒,我們也要去京師了,咱們順路,一起走吧。”
“真的嗎?為什麼呀?”
向清遙:“科舉不是提前了嗎?小隋他們要去考試啊,不得去京師嗎?”
“可是他們的戶籍不在京師,得在這邊考完院試,得了秀才功名,才能去京師考鄉試啊!”
向清遙突然會到了前世高考各省份的不一樣了,怪不得都要去大城市念書呢,優待多啊,謙虛道:“我丈夫,秦明軒啊,秦將軍,他是京師本地人,所以……”
這次真的是沾了秦明軒的了,向清遙也算是夫榮妻貴了。
程閣老奇怪看著:“我以為你和秦將軍貌合神離呢,看來是老夫看走眼了,正好,一起上路,也能有個照應。
老夫也不用給你們安排住了,秦家地方多的住不完,不過老夫提醒你一句,秦家家務事很麻煩的,你去了,怕是不得和秦家人打道。”
“秦家?秦明軒不是和他爹關系不好的嗎?這是他應該應付的問題,又不是我爹,我不需要和他們打道啊!”
程放忍不住道:“小生多句,夫人既然是秦家新婦,肯定要孝順公婆,打理家務,對公爹要尊敬恭順,夫人這話傳出去,可是大不孝。”
程老臉一變,揮手道:“你退下,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是,父親。”
程放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拱拱手退下。
向清遙:“你是怕我懟你小兒子吧?你對程思有可沒有這麼嚴厲,和藹的,怎麼對兒子就不假辭?
還伺候呢?你程家缺傭人,要兒子來伺候?”
程閣老道:“他是庶子,不懂規矩,能來伺候老夫是他的福氣了,孫子和兒子能一樣的嗎?抱孫不抱子,向娘子沒聽過嗎?”
向清遙點點頭:“隔代親,自然是聽過,只是我覺得你這麼做是不對的,庶子又不是他的錯,你看不上他,干嘛生他出來啊?
你這種人,要不是年紀這麼大了,我能噴死你,實在是很過分,不人道,不是個好人。”
程閣老一陣頭大,他是了解向清遙的,對禮法教條這些最是嗤之以鼻,只看人,不看份。
沒等他解釋,向清遙又道:“不過這是你家事,我也就說說,別往心里去,我走了啊,三天后出發,可以嗎?”
“可以。”
事就這麼定了,向清遙走出房間,程放竟然等在外面,無怨無悔,和點點頭,“夫人慢走。”
“不用客氣。”
程放彬彬有禮,不驕不躁,斯文秀氣,笑起來有點兒,像是那些電視上的花樣年,看看也養眼。
這樣的長相,這樣的氣質,又是個庶子,讓人心疼的。
向清遙記住了這個年輕人。
程放看著的背影,角扯出一弧度,眼底閃過一譏諷。
轉進屋,掛上之前的表,恭順謙和,“父親,這位夫人是秦將軍的夫人嗎?的傳說可多了,兒子沒想到會是這麼特別的一個子。”
“特別的地方多了,你別往邊湊,惹著,爹都救不了你。”
程放低下頭,道:“兒子沒有那個意思,父親多慮了。”
程閣老又道:“你呀,心氣兒高,才學也不錯,這次和思有一起下場考試,不用多想,好好考,父親不是鐵石心腸,不會不管你的。
只要你自己出息了,父親會幫你安排好以后的路。”
程放眼神復雜,道:“多謝父親,兒子是庶出,父親對兒子已經不錯了,兒子從未有過怨言。”
程閣老深深看他一眼:“那就好,下去吧。”
程放行禮退下,程閣老才出一憂慮,他沒有怨言才是不正常的,沒有誰會甘心被家里的兄長們打,過的比奴才好一點兒。
但是他母親出太低微了,是他喜歡的一個琵琶而已,這是他的命啊。
向清遙沒有把程放記在心里,就像是看過幾朵好看的花,看過之后就忘了。
三天后一起出發,向清遙這邊浩浩的十多輛馬車,程閣老家里只有三輛馬車,一點兒沒有閣老的氣派。
吳同知帶著申冉溪等人來送,申冉溪哭的跟淚人似的,于清婉也一起離開,周昊然也要考試的,就剩下了。
吳嬋娟也很舍不得,眼淚嘩嘩的,沒有向姐,日子了很多樂趣。
向清遙被哭的頭大:“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瞧你哭的,我不心疼,人家吳大人心疼啊,乖了,不哭了,哭的多了,小心將來生個哭包出來。”
“我舍不得你們呀,什麼哭包啊?”
吳同知眼睛一亮:“向娘子,向神醫啊,你的意思是說我家冉溪有了嗎?”
“恭喜了,我們冉溪給你家帶來好運呢,吳大人娶了我們冉溪,賺大了吧?又是升,又是添丁,回家著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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