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局——
盛悉風上高一的那一年,每天花式聽聞江開和沈錫舟的輝事跡。
兩個男生于叛逆巔峰期,翹課,早,拉幫結派,干架,公然跟老師板……三天兩頭被廣播通報批評,要不是學習好,本就是倆徹頭徹腦的流氓胚子。
沈錫舟最大的問題是早,盛家最初反對過、打擊過,但時間一長,也漸漸麻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盼著他能有點分寸,別搞出不該搞的事。
沈常沛將心比心,時常對莊殊絕的父母到愧疚,就自己兒子這死德行,要是莊殊絕的媽,一定不惜一切代價棒打鴛鴦。
所以那段時間,作為盛悉風的母親,看江開這個“婿”也是不大滿意的,要不是后來江開過了叛逆期重新像個人,不可能同意這門親事。
江家將心比心,能理解沈常沛的擔憂。
別的問題都還好說,要是江開也鬧個驚天地的早傳聞,等于明晃晃往盛家千百寵的小公主頭上蓋綠帽,那還得了?
好在江開邊的生質更像是關系比較好的異朋友,曖-昧有余,真不足,而且任期很短,抓不到什麼的把柄。
于知南提心吊膽的,管不住兒子,就一個勁給“兒媳婦”放權:“你要是看到他來,想打想罵你說了算!除了悉風,江叔叔和于阿姨不可能同意他跟別的孩子。”
江開在旁邊聽到得無語,用得著別人教嗎?本來就很會壞別人好事。
他指著盛悉風問他媽,故意挑事:“你意思是我跟談就可以?”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都不看,好像只是他用來跟父母唱反調的工人。
那話里威脅的意味甚重,于知南瞪他:“你敢?高中生的首要任務就是學習。”
江開上最嚴重的問題并不在于早,而在于他對夢想的極度執著。
他已經年,高中生涯也即將落下帷幕,這意味著他不再需要監護人,法律上來說,他完全可以決定自己想過的人生。
江邵于知南夫婦倆的態度也非常堅決。
無數次的斡旋和爭吵過后,江邵直接告訴他:“你有種別拿家里一分錢的話,就可以去追求你的夢想。”
聽似是妥協,實則是斷了江開的后路。
有句湯說,夢想面前人人平等。
至這句話在賽車手上完全不適用,放眼這個行業,車手幾乎無一例外,擁有一個相當富庶的家庭,他們的職業道路建立在金山銀山之上,榮耀背后堆砌著一串串的天文數字。
這是富人的專屬游戲,普通人連擁有場券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沒有來自家庭的支持,他的夢想之路寸步難行。
高三擁有單獨的教學樓和單獨的作息,不過盛悉風見到江開和沈錫舟的機會不算,這得益于了個腐死黨。
最初發現紀寒每天早和飯點時間都會想方設法跟兩個男孩子制造偶遇、還時不時拉著去高三的地盤閑逛的時候,的心非常復雜。
沈錫舟是哥,雖然屢屢威脅他要給他告家長,讓他沒法舒舒服服談,但如果別人試圖破壞哥的,也是不同意的。
至于江開,還沒有跟紀寒說過自己和江開之間有婚約,別的生肖想他的話,還能理直氣壯上去肅清一波,但如果好朋友看上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是一場友和親的搏斗。
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盛悉風發現不對勁了。
紀寒哪個也沒看上,是嗑他倆cp啊!
盛悉風當時還是一個思想非常正統的小孩,這種男男劇,只知道學校里有一部分生非常熱衷耽小說,不興趣,更沒有深了解過。
紀寒更狠,直接磕真人。
對象還是哥和未婚夫。
“雖然他們關系確實好到有點過分,可是沈錫舟有朋友啊。”盛悉風向紀寒委婉地表達了【我不同意這門親事】的意思,“而且江開應該也不是gay。”
“他們要真是,我還嗑不了。”紀寒神神叨叨的,“咱就喜歡這種直男之間黏黏糊糊的把戲,比還上頭。”
盛悉風云里霧里,雖然沒太聽懂,但既然不必在友和親之間做艱難的選擇,就由著紀寒去了。
而且紀寒嗑cp的話,也順理章地,能常常看到江開、常常聊到江開,卻不必擔心被紀寒懷疑意圖。
十幾歲的時候,喜歡就是這麼簡單,看那個人一眼,就能著樂一整天。
而且在紀寒的耳濡目染下,很快領悟到了所謂直男間把戲的好,功加cp的陣營,為日后為狼耳夫婦的cp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除此之外,那一年里,攪黃了江開不計其數的桃花,校外的校的,低年級的高年級的,清純的艷的,三好學生或者不良,什麼類型的都有,他葷素不忌,來者不拒。
雖然很多時候,對方生其實也沒那麼在意他有個名不符其實的“未婚妻”,但神奇的是,每次都能功攪黃,而且他不知道用了什麼封那些姑娘的口,總之他們兩個有婚約的事,并沒有在學校部大規模流傳,只有數幾個部人士之。
當然有錯,錯在沒認清自己的位置。
但他也好不到哪去,但凡他能有一次堅持,都不會上趕著管他。
是他的默許給了可以棒打鴛鴦的信號。
但倆人之間的關系并沒有改變,依然是死對頭的相模式,見了面雙方從眼神到語言廝殺一番,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很同行。
真正有所不同,約莫發生在兩個男生高考前一個月。
那是盛悉風前16年生命里最自由的一段時間,因為沈錫舟即將高考,是家里的頭等大事,沈常沛力有限,多放松了些許對的管控。
不得沈錫舟天天高考。
但其實,更希沈錫舟永遠都不要高考。
高考意味著離別。
經歷過這樣的覺三次,兒園、小學,初中,每一次他們兩個都率先畢業離開,留一個人在學校里,面對無邊的寂寞。
這一次的離別更徹底,不會再有下一個學段的聚首,他們兩個要去到更遠的地方,開啟完全不同的人生篇章。
那天,紀寒請假沒有來學校,和鄰桌幾個生一塊去食堂吃中飯,在路上到了他們。
沈錫舟和莊殊絕,江開和一個高一的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昨天還不是這一個。
萎靡不振地看了一眼他,徑直走了,罕見地,沒有上去壞事。
因為忽然想通了,反正他馬上畢業了,到時候管也管不到,糾結現在這一個兩個的又有什麼意義。
他怎樣就怎樣吧。
走出幾步,背后有腳步聲追上來。
沈錫舟一把圈住的脖子,跟同行的生說了句“你們管自己去吃吧”就把給拖走了。
學校里人盡皆知他倆是親兄妹,倒也不會覺得奇怪。
“哥哥們馬上畢業了,擇日不如撞日,跟你吃個散伙飯。”
他笑得真開心,仿佛見不到是天大的喜事。
盛悉風掙扎:“不吃。”
“你這孩子怎麼敬酒不吃吃罰酒。”沈錫舟嫌不識好歹,“告訴你,再過一個月,你想見我們都見不到。”
用你說嗎?盛悉風白他,一直掙不開他,有點生氣了,但沈錫舟本不看的臉,不由分說把弄進他們的陣營。
盛悉風這才發現,那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進了食堂,兩個男生讓和莊殊絕先找位置坐好,他們去給們打飯。
兩個生面對面坐好,莊殊絕朝兩個男生走遠的背影努努下:“你哥跟沒跟你說過,你接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盛悉風詫異:“沒有啊,他只說今天一起。”
“他可能不好意思說吧,你也知道他這個人……”莊殊絕笑起來,出餿主意,“你裝作不知道,看他倆一會怎麼別別扭扭跟你開口。”
盛悉風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有種大仇得報的快。
座位位置在空調風口下,只穿著校服短袖,有點冷。
莊殊絕要把外套給。
不要:“你也會冷的。”
不一會,兩個男生一手各端著一個餐盤回來了,莊殊絕第一時間幫開口要外套。
沈錫舟也只穿了短袖,江開放下餐盤,很順手把外套下塞給。
校服里是他暖暖的余溫殘留。
四人兩兩坐好,沈錫舟莊殊絕在一邊,盛悉風和江開在另一邊。
吃飯期間,兩個男生照例一唱一和地控場,說的都是些無關要的事,但盛悉風提前得到口風,所以看得出端倪,他倆一直再給對方使眼,想支使對方開這個口。
等了半天沒等到他倆跟開口,倒是等到了另一個重磅炸彈。
當時校服口袋里的手機連著震了幾下,一時忘了那是江開的服,自然也以為手機是自己的,四下環顧沒有老師,便把手機拿了出來,藏在桌下看。
幾條機票出票短信映眼簾。
先是迷茫,等反應過來,震驚地向江開。
江開在旁瞥了一眼,意識到不對勁,想搶手機已經來不及。
把手機背到后,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他定了高考前一天飛伊斯坦布爾的航班。
他瘋了不?
在質問出聲以先,江開眼疾手快,一把捂住的,然后在周圍一眾人目瞪口呆里,將半拖半抱著架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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