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鬧一陣,喝完茶,用了晚膳,回到東宮已經過了亥時。
白鷺將蘇音送到房門口,沒著急跟進去,只笑嘻嘻地說道,“姑娘,房間里有驚喜哦!”
蘇音不明所以,推門進去,掌燈,幾乎瞬間就被桌上的一抹正紅奪了眼。
原來竟是婚服。
一針一線,實實,上面繡著金,栩栩如生,燭火映照下,似乎稍不留神就能躍然空中。
蘇音手,蔥白的指尖輕輕掃過和的料,心中陡然升起別樣之。
有些恍惚,卻又是實實在在能到的東西。
正當流連之際,有人從背后擁住了,輕聲道,“一推再推的婚期總算是定了。”
似是嘆,又有敲定之后的心安。
蘇音稍稍往后靠,將重量放在他上,“我又跑不了,殿下怕什麼。對了,德妃娘娘還住長樂宮嗎,我明日想去探探。”
“嗯,暫居長樂宮,等登基大典過后,才搬到永壽宮去,尊太后。”
……
冬日苦短,熬過千里冰封,便到春三月,萬復蘇,煥然新生。
繼太子登基后,宣周又迎來了皇后冊封的大喜事,宮宮外,一派喜慶,東宮眾人一不茍中又著幾分促,每個時刻都掐得十分準確,務必踩準吉時。
蘇音坐在梳妝鏡前,悄悄拽了拽白鷺的袖,以氣聲說道,“我了。”
妝容服飾都已經穿戴規整,照理說是不該進食的,不過——
白鷺瞥了眼旁邊忙得團團轉的太后,悄悄地從袖中扯出一團錦帕塞到手中,“姑娘今兒起得太早,又沒怎麼吃東西,這里面是些小糕點,可以墊一墊。”
蘇音接過,小聲稱贊,“真周到。”
“皇上特意囑咐過的,”白鷺笑道,“原本皇上昨晚還想過來,結果被太后攔住了,說不準。”
蘇音抿了抿,眼尾輕挑,正想開口,就聽外面的人喊吉時已到,遂下話頭,起出門。
冊封一事諸多環節,所有流程走完,蘇音已有些疲倦,但更多的是張。
此刻坐在鋪滿桂圓和花生的床邊,兀自用手指輕繞著手帕,依稀記得幾年前,也是這般景。
紅綢滿天,道喜聲不斷,可最后等來的并非善果。
但細細回想起來,又是十分不同的。
凌晏從不允許他們之間有人足,亦不曾因所謂的利益換將推出去,走到現在,只剩下真心與真心的撞。
走廊逐漸響起細微的腳步,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帶著風聲,混著酒氣。
能覺到面前的人不斷靠近,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直到蓋頭被挑起,四目相對,紅燭互映。
凌晏順勢坐在旁邊,輕輕開攥得的拳頭,染著醉意的眸子里全是笑,卸下了平日為帝王的威嚴,與見到心上人的尋常男子無異。
如此繾綣的目讓蘇音渾不自在,意圖回手,卻仍舊被牢牢抓住,掙不開。
垂眸,勉強住發的聲音,“皇上今夜就準備這般看著我?”
凌晏輕笑,“當然不是。”
湊過去,自齒間溢出一聲輕嘆,“終于娶到你了。”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