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既然把話說開了，阮爸爸又是長輩，這又是自己兒的追求者，他可就不客氣了。

　直接開訓

　不肖子孫啊!

　長輩先師留下的道觀不要也就罷了，但是籍怎麼能拱手送人呢!

　太不肖了!

　阮卿和廿七恍恍惚惚，總覺得眼前的阮爸爸好像一時化了七叔爺，他倆的形簡直重疊了。

　區別在于七叔爺激的時候會跺腳，還會拍大。

　阮爸爸則是手指在空氣里。

　但那個痛心疾首的模樣真是一樣一樣的。

　阮卿眉心。

　廿七忍住笑，按下那只在空氣里的手：“伯父息怒,并沒有什麼籍。”

　的確沒有，廿七自己也從來沒見過什麼籍，都是教頭帶著練的。

　阮爸爸愣住：“那，那讓人拉走的是……？”

　“就是觀里那些道教的經文什麼的,還有一些以前的記錄，什麼人名冊啊、花的錢之類的。”阮卿無語,“道觀都轉讓了,我們留這些東西干嘛。當然一起給人家，人家道宗一家嘛，典籍什麼的,該研究研究,或者追本溯源，查一下觀里的歷史。”

　有籍，阮爸爸失。

　沒有籍，阮爸爸更失。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唉——！”

　阮卿對他簡直無語了：“你到底想怎麼著？”

　阮爸爸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麼著，就是從今天早上開始就腦袋發熱。

　人,總是得有一點寄托和好的。比如一個西裝革履的職場英,他回到家打開柜子，可能一柜子高達手辦。

　阮爸爸早年打拼,也是中年穩定之后才把好撿起來。

　練練拳，舞舞劍之類的。

　對了他還忘記告訴廿七他那把劍也是名家打造的寶劍呢，就是沒開鋒而已。

　他想過要開鋒，老婆說，他敢開就敢扔。

　最終還是沒開。

　“我，我……”阮爸爸也茫然了一下，但看著自己兒，突然他又神了，揪住阮卿，指著廿七說，“我問你，你知道小廿的功夫是什麼水平嗎？”

　這下到阮卿憋笑了：“你說呢~”

　那個尾音還上挑，那角的笑得意極了，特別嘚瑟！

　阮爸爸明白了。

　阮爸爸嫉恨加!

　我生君未生！

　“小廿，我早上沒來得及跟你說……”他拉開不順眼的閨，拉著廿七諄諄教導，“你有這種傳承，不要浪費。咱們習武之人，要有武魂，要行俠仗義，路見不平一聲，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阮卿直接進兩個人中間，張開手臂把廿七護在了后。

　“瞎教什麼呢！”大怒，“回頭他當真了怎麼辦！”

　阮爸爸振振有詞：“我教的都是正理。”

　“正什麼正啊！他是從古……從山里出來的，對咱們的世界一無所知，回頭真聽了你攛掇，路見不平一掌把人拍死了，坐牢的反正不是你，償命的也不是你是吧。”阮卿面沉似水。

　看阮爸爸還想狡辯，阮卿惻惻說：“要不然我讓我媽來評評，看你教的是不是正理？”

　阮爸爸立刻偃旗息鼓了，手指在空氣里點點：“行了行了，你別小題大作。”

　阮卿：“哼。”

　廿七出來和稀泥：“伯父教的道理我懂，阮卿也教我很多，總是怕我闖禍，反復跟我強調這是法治社會，要遵紀守法。都對，武魂不能丟，律法亦不可違。”

　他對阮爸爸說：“伯父放心，我若見不平事，定不會袖手旁觀。”

　他又對阮卿說：“你也放心，我手下有分寸，要他骨折三分，定不會多斷一寸。”

　聽聽，聽聽！

　啪啪啪！阮爸爸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直接鼓掌！

　“我輩習武之人，該當如此！”他喝彩。

　真奇怪了，廿七說話半白半文，阮卿覺得特別自然，特別有文化底蘊。

　阮爸爸開始拽文，阮卿腳趾要給家里再摳一個地下室出來了。

　但是廿七悄悄的手示意呢，只能翻個白眼，忍了。

　結果某些人得寸進尺，開始轟人。

　“那什麼，我跟小廿聊聊，你回屋刷劇去。”五花大言不慚。阮卿：“……”

　刷什麼啊，晚飯讓你鬧得還沒吃呢。

　廿七眉眼溫和：“你先看看伯母那是不是需要幫忙，待會我和伯父一起下樓用飯。”

　又來了，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當初他剛穿越就拿這套糊弄阮卿來著。

　“行叭。”阮卿橫了他一眼。

　廿七給了一個“給我”的眼神兒，阮卿哼了一聲，轉下樓了。

　“你看看，這脾氣，都是媽媽慣出來的！”阮卿一走，五花開始背后diss了，“現在不，一言不合就跑，多說兩句，就威脅我們說春節不回來過節啦，中秋不回來過節啦！嘖，誰稀罕回來！”

　那你們還不是每次都服，求著回來麼。

　阮卿都告訴我了。

　疏不間親，廿七眼觀鼻鼻觀心，決不附和。

　廿七不捧場，阮爸爸嗶嗶了兩句也就消停了。

　他拉著廿七到沙發上去坐：“來來來，我跟你說正事。”

　一說正事，廿七就端肅起來。沙發太，他只淺坐，兩分開，手搭在膝上。整個人的腰背都是直的。

　神嚴肅地凝視著阮爸爸，等他發話。

　“哎呀你和卿卿這個事啊。”阮爸爸說，“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和媽媽呢，一直以來還是希能找一個門當戶對，就是說家庭條件差不多，學歷差不多，圈子也差不多的人家。這樣吧，大家的共同點多，矛盾就。經濟條件相當呢，就會很多因為錢的事引發的和不滿。”

　這是非常主流且正統的思想。凡是理智又為兒著想的家長，肯定都認同。

　廿七要是未來有兒，擇婿選媳，想來也得照這個標準。

　他微微垂下了頭：“是。伯父說得有道理。”

　阮爸爸滿意點點頭，話鋒一轉：“但是，緣分這種事也不是說希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卿卿和你認識時間還短，我們家長也沒法保證你們倆將來就一定能修正果。”他說，“但是，如果你想和卿卿修正果呢，我的一些要求和標準現在可以和你先通一下。”

　廿七抬起眼，全是驚喜。

　他神姿態都非常恭敬：“伯父請說，廿七洗耳敬聽。”

　阮爸爸了幾秒，才開口：“首先，就是卿卿說的，山外的世界是法治社會，要遵紀守法。你不能仗著一功夫干歪門邪道的事。”

　廿七保證：“做良民，走正道，不行作惡，不欺弱者。”

　阮爸爸啪啪拍了兩下掌：“對，你領悟神就行。”

　“這是最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做人的基本原則。”他說，“再進一步，說說你和我們家之間的況。”

　他開門見山地問：“上門婿行嗎？”

　廿七：“行！”

　阮爸爸：“孩子姓阮行嗎？”

　廿七：“行！”

　他甚至說：“可以立下契書，孩子隨母姓，不得三代還宗。我本也無宗可還。”

　“唷，你還懂三代還宗。”阮爸爸有點意外。

　廿七開始睜眼說瞎話：“以前觀里有許多書的，什麼都有講。”

　“所以讀書可知天下事，古人誠不我欺。”阮爸爸又開始拽文，很上癮。

　廿七恭敬問：“伯父還有什麼要訓示晚輩的？”

　“還有一個，很重要。”阮爸爸放下二郎，屁向前挪了挪，前傾。

　廿七也向前傾了傾。

　“將來如果和阮卿結婚生了孩子，你的功夫一定要傳給孩子。”阮爸爸要求。

　這不是必然的嗎，還需要說嗎？

　廿七頷首：“必定的。”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阮爸爸頓了頓，醞釀了一下，才說：“那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就是說萬一，如果你和卿卿呢，最后沒能。以后卿卿跟別人結婚生了孩子，那個什麼，你能不能收我外孫為徒？”廿七：“……”

　空氣里很安靜。

　三百六十度，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過分了。

　但廿七怎會是不知變通的人呢，他最知道變通了。

　況且他跟阮卿就不可能分手。

　他立過誓言了，都聽阮卿的，要對阮卿忠誠。要是這樣還不能和阮卿終眷屬，只可能是因為阮卿膩了，對他始終棄。

　廿七沒有馬上回答，眼神微妙。

　阮爸爸的心懸起來了，乞求：“不行嗎？”

　“當然行。”廿七把自己從被阮卿渣了之后始終棄的幻想中拉出來，趕給答應，“我出山來，全靠阮卿照顧。便是將來不能眷屬，也不會抹殺眼前恩。”

　阮爸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放松下來。

　他心大好，也向廿七做出許多許諾：“我跟你說，你先跟著阮卿，先適應社會。”

　“先工作看看，能自力更生是最好的，實在適應不了，你來找我。我給安排。”

　“錢，要為人所用，不能我們做錢的奴隸，被錢束縛。你要是能來我們家上門做婿，當然我們也希你能有自己的事業，實現自己的個人價值。但是呢，也不用過度為錢發愁。”

　“只要你跟阮卿好好的，你們生兩三個孩子，踏踏實實過一輩子。我這斗一輩子給你們留下的，夠讓你們平安的過一生了。”

　廿七又歡喜又，正要道謝，阮爸爸說：“當然，以上，還有一個必須條件。”

　他停頓了一下，說：“得卿卿媽媽同意才行。”

　廿七：“……”

　所以，你原來是個當不了家、做不了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