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主,作何想?」
秦楚歌收手而站。
如君王在俯瞰跪拜蕓蕓眾生。
韓豪傑可以有想,卻得生生吞在肚子里。
「六年前是我錯了,先前從秦家獲得錢財,一分不的奉還。」
「只求您饒過韓家一脈!」
韓豪傑吐錢求放過。
「就這?」
秦楚歌笑了。
家仇滔天,一句一分不的奉還就可饒恕?
「你有意思的。」
秦楚歌轉,卻看到莫山河拎著一個沒有蓋子的酒壺走了過來。
姚帆手裡則是拿著兩個酒杯。
風捲殘雲,這滿地狼藉。
兩人還能找到酒壺和酒杯,怕也是費了好一番周折。
「秦兄弟,薄酒攀友,老夫高攀,你一杯我三杯!」
莫山河來到近前,滿口飲下。
姚帆倒酒。
莫山河再飲。
直至三杯飲下。
秦楚歌微微一笑,抬手將姚帆雙手遞來的酒杯拿在手裡。
「友不在於高攀,不在乎年齡,在於心!」
「這酒,我喝!」
「你這朋友,我!」
秦楚歌仰脖,酒口,他向莫山河出了雙手。
「你好,我名秦楚歌!」
莫山河一怔,旋即淚花再次滾。
「您好,我是莫山河!」
這一握,摯友之下。
莫山河無比榮幸。
噠噠噠……
「韓家主,你家這什麼況?」
「文狀元牌匾都斷了,大門也碎了!」
「哪個不長眼的傢伙說要弄韓家?」
有人,姍姍來遲。
便是那死去的柳崢嶸,於來的路上聯繫的西區小府長。
他名廖舉綱。
著一個碩啤酒肚,梳著一個狗的大背頭,背著手邁韓家大院。
前一秒,疑滿臉。
下一秒,徹底僵化。
他看到了什麼?
風捲殘雲,滿地腥。
東區小府長洪奕澤癱在泊之中。
院中還有一個四肢趴窩的不知死活,更有一副無頭軀。
韓豪傑一眾人跪在堂正室,維諾不堪。
廖舉剛揚手,給了自己一個掌。
疼!
這踏馬不是夢!
然後,再次開口的話被生生懟回。
「滾!」
來自除了秦楚歌三人以外,韓豪傑等人的問候。
這麼多人喊滾,聲音浩瀚,震的廖舉剛腦瓜子嗡嗡嗡響。
來不及多想,廖舉剛拔就跑。
「廖小府長,來都來了,別急著走!」
又有人姍姍來遲。
這一行人,很多很多。
從門口停靠的車隊就知道,他們是一司三院的人。
且,領頭者,江城副城主韓金秋。
一司三院的人做完春茶樓善後工作,韓金秋直接登場,攜城主之令,待柳崢嶸等人出之後,他們邁柳家大宅。
城主令一出,柳家上上下下,一擼到底。
前有秦楚歌砍柳賢王,後有韓金秋登柳家大宅,平一切。
「韓……韓副城主!」
廖舉剛的撞進了雄煉司將士懷裡,直接被扣住。
而後,他只跟韓金秋打了個招呼,就被拖走了。
韓金秋來這,是做善後工作的。
一司三院的人進場,預示著韓家赴柳家之後,從江城西區跌下霸王之壇。
「秦帥,城主授權我過來做善後工作,請指示!」
韓金秋快步走到秦楚歌面前,躬行禮。
跪在地上的韓豪傑等人,徹底絕了。
副城主韓金秋親自出馬做善後工作。
他雖姓韓,卻跟西區韓家並無任何瓜葛。
五百年前是一家,卻也是各有各媽。
「留著韓家主獨守空宅,清明節那天,記得給他送一套孝服!」
秦楚歌指了指韓豪傑。
「當然,你也可以自備!」
「當年十一人,死了六個,還剩下五個茍活!」
「死了的有子嗣,沒死的也跑不了。」
「我給你們湊到三十二人,一起抬棺為你們那年做過的惡事懺悔!」
人在做天在看,蒼天繞過誰?
行喪盡天良之事之時,且記著口問問自己。
等有一天,這報應來到。
你該如何應對?
這話,秦楚歌沒說。
卻也在韓豪傑等人心中自己冒出。
秦楚歌離場,韓金秋接管。
姚帆跟隨秦帥步伐,莫山河於淚中送別他剛攀的小友。
心中,則是無限慨。
口中喃喃低語:「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去,深藏功與名。」
他卻不知,背手而走的秦楚歌,卻在心中對著父母說。
他說:「爹,娘,快了……他們都會去地下向你們懺悔。」
誰又會知道。
他藏於心底無言的悲苦。
冰冷湖水中幻念生命,絕傾塌。
他只想再見爹娘,卻淚如雨下。
聽刀劍喑啞,明月照亮天涯。
枯藤長出枝椏,爹娘臉頰皺紋礫瓦。
他多想輕時,喊一聲六年來刻進膛的父親母親。
夢中畫,畫不出老人模樣。
站著的眉目,依舊的你們。
拂去上雪花。
我一直都著你們呀!
……
傍晚時分。
秦楚歌著一份江城晚報,手提一壺老酒,現於江城科技大學。
下午時候,擱家閑了一下午,老魏打來電話說晚上一起吃飯。
且,臨了還不忘提到魏寶兒也會來。
秦楚歌想起昨晚醉酒的魏寶兒,說無法面對那紙化驗單。
想必,老魏這個飯局,應該就是為此事準備的。
故此,秦楚歌就來了。
一路走來,晚報也已經看完,秦楚歌疊好塞進口袋。
對於韓金秋的善後工作,他一直很放心。
韓家和柳家不必多說,秦楚歌獨留韓豪傑可活,看似讓他獨守大宅。
實則是在讓他懺悔,等待清明節那天,於那抬棺的三十二人一起下葬。
不過,韓家和柳家之事,卻因為多了一個港城古家,韓金秋在理上徵求了一下秦楚歌的意見。
城主府商議,可放古明月一人離開,剩下那四個大塊頭就地論。
這四個大塊頭不是什麼好鳥,殺、人放火的事沒干。
本來城主府還顧及他們四人有港城的份,細細一查,卻發現這四人都是從陸逃去港城的。
江城這邊也算是立功一件。
放古明月回港城,城主府商議了一個條件。
讓古家掏了一個億,在江城投資建廠,且不給古家任何參與權。
古家沒轍,當場打款,這才換回了古明月。
秦楚歌同意了城主府此議。
炎夏一司之司帥,為江城經濟建設和百姓們做點貢獻,這是他份之事。
當然,古家會不會捲土重來,秦楚歌並不在乎。
他敢放,更敢殺!
吱吱吱……
於這熱油鍋的聲音中,秦楚歌踏了老魏的小院。
推門走進,菜香撲鼻。
某個不自量力的廚娘,正在那手忙腳的忙活著下鍋。
待聽見腳步聲,魏寶兒一回頭,滿目欣喜,連忙沖秦楚歌招手。
「帶魚拯救者,快來快來……」
「這帶魚只能你來做!」
秦楚歌:……
外號又換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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