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宋傑頗為驚訝。
幕塵點頭:「不錯,廊王是準備把廊王世子留在皇城當做人質,來換取陛下信任,從而試圖讓陛下同意將鄴州納廊王勢力範圍!」
宋傑聞言恍然大悟,道:「那這麼說,廊王世子在皇城中顯然要留一段時間了?」
幕塵道「應該是!廊王不惜以親生兒子為代價,顯然是東擴的決心很大,東擴之後,廊王控制的範圍便幾乎和燕北三州相當。大胤如今北有北瀚,南有南獠,都是勁敵,顯然不備與西疆撕破臉皮的條件,短期,削藩是不可能的,廊王自然是瞅準了這個時機!」
宋傑覺得幕塵的分析很有道理,低聲道:「難道,廊王,還有不臣之心?」
幕塵緩緩喝下一口茶水,低聲道:「厲兵秣馬,韜養晦,又想借著北瀚進犯、且與南獠惡的機會,從而擴大勢力,顯然不是當臣子的心思!廊王的意圖,陛下不會不清楚!」
宋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道:「那殿下,如今,我們與廊王世子如此惡,殿下您當眾打了宇鋼,廊王應該非常惱怒,我聽說,他還親自上疏陛下,要求嚴懲殿下您!只是陛下沒給予準許!」
幕塵輕蔑一笑,搖頭道:「看事不能看表面!打了廊王世子,實際上,陛下與廊王都會高興!」
宋傑覺越聽越糊塗,打了人家兒子,難道當老爹的還會高興?這是什麼邏輯。
幕塵似乎知道宋傑的疑問,解釋道:「從廊王把兒子送進皇城當人質這件事來看,這個廊王可是個六親不認的狠角。這樣的人,往往把權力看的比任何事都重要!我打了宇鋼,代表宣布燕北王與廊王之間出現了不可調和的衝突,說明北州和西疆在短時間不可能聯合起來,這種況下,陛下則更容易準許將鄴州納廊王勢力!所以,廊王上疏要求嚴懲我,不過是一場戲文而已,他不得我這個紈絝子弟,在皇城中把他的親生兒子打個半死……」
「這……」宋傑終於聽明白了,他沉思片刻,道:「南北都有強敵,北州戰局如此張,那這一次,陛下豈不是會同意把鄴州納廊王勢力範圍?」
幕塵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喝下一口茶水,道:「廊王把大胤皇帝想的太簡單了!從這段時間陛下對燕北王府的行事態度,可以看出,咱們這個陛下,可是心思極深的人!廊王抓住的這個機會確實是千載難逢,但是,皇帝也不是傻子,他肯定會找個理由先拖著廊王,等待的是北州得勝的消息!」
「所以,這件事的關鍵還是在於北州的燕北軍能否打敗北瀚騎兵?」宋傑茅塞頓開。
幕塵點頭:「不錯!關鍵還是在燕北軍,拖到燕北軍得勝,鄴州之事便會再次被嚴拒!你想想,如果燕北軍在北方出生死的節骨眼上,燕北王爵的繼承人在皇城了凌辱,父王在北方有了異心,軍心有異,說不定就會影響到北方戰事結果!」
宋傑恍然大悟:「所以,廊王自然希陛下能嚴懲殿下您,這樣就可以影響北方戰局,以此,他得到鄴州的機會就更大,而陛下正是看出了廊王的此等心思,所以,才本不會懲罰燕北王府!」
「不錯!」幕塵緩緩喝下一口茶水。
此時的宋傑看向幕塵的眼中滿是佩服,他實在想不通,原本為紈絝的幕塵,不知從何時起變得如此心思深沉,能夠從這般千萬縷、虛虛實實的細節中,捋出權力關係的來龍去脈,當真是廢腦筋!
「殿下,屬下還打探到,廊王世子上確實有一塊玉,據說是當年廊王在西域剿滅烏孫藩屬餘孽的時候得到的,傳聞此極為神奇,對脈病癥有很好製作用!但是,此廊王世子從不離,想要得到此,似乎要廢些心思!」
幕塵聞言沉默半晌,眼中泛起一堅定,道:「無論如何,一定要得到這塊玉才行!」
幕塵之所以要得到這塊玉,本意自然是因為榮親王府的梓霓郡主。這個丫頭得了脈厥之癥,如果沒有辦法延緩其發作時間,恐怕必然會命不久矣!
上次去榮親王府,幕塵對梓霓這個丫頭頗為喜歡,而且,如今梓霓的脈厥之癥,也是錦詩郡主和榮親王最大的一塊心病,即便是為了錦詩郡主,幕塵也要得到這塊玉。
宋傑繼續道:「殿下,屬下調查過了,廊王世子這個人,生狂妄自大,平生最喜歡兩樣東西,一樣是絕,另外一樣就是寶馬良駒!屬下按照您的吩咐,買通了李英煥的護衛,從他那得知,明日,宇鋼準備去城外山丹馬場,聽聞是因為馬場最近新來了數匹西域大宛汗良馬,應該是要去買馬!不過,這個馬場的東家有些棘手……」
「東家?是何人?」幕塵問道。
「是,天武侯!一直都是天武侯之子親自打點。」
宋傑表有些難看地回道。
幕塵聞言緩緩喝下一口茶水,沉思半晌,角忽的勾起一抹弧度。
宋傑將幕塵的表看在眼裡,每到這個時候,他都知道,自己這位主子一定是又想到主意了。
「殿下,您可是有了打算?」宋傑試探問道。
幕塵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隨即在宋傑耳邊低語了幾句。
宋傑隨即躬道:「殿下放心,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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