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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閣老》第二十八章 大明病人

自從聽父親說起,一同進京的舉子紛紛被盜。趙昊就不由想起,那個被一羣人追趕的騎士;還有那些打著應天府旗號,盤查京車馬的勁裝漢子……

那天的事著不尋常。應天舉子們的遭遇,會不會便是那日的後續?

這樣想來,趙昊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能因爲住在趙錦家裡就放鬆警惕,要讓高武他們加強戒備,以防萬一。

“對了,你今天去吳府丞府上,可聽到什麼進展?”只聽趙守正問他道。

“沒那麼快,年前都大忙忙的,也不好催人家。”趙昊搖搖頭,把猜測埋在心裡,儘量不影響到考生的心理狀態。

“唉,好吧。這次進京就如此不順,我和衆同年約好了,改日要去白雲觀燒香祈福。”趙守正說著又問道:“你們去不去?”

趙昊搖搖頭,他對燒香拜佛素來沒興趣,有那時間還不如去調戲一下海剛峰呢。

王武和華叔自從在雨花臺上了那一課之後,就不信神佛了,自然也跟著搖頭。還其名曰,要在家侍奉師父。

王用汲是福建舉子,沒事兒自然不好跟應天舉子扎堆,便也婉拒了。

趙守正只好撇撇道:“那我自己和他們去。”

~~

與此同時,外城安華寺禪房中。

大麻子柴總管正黑著臉,聽手下稟報搜查的進展。

“總管,那日三十名舉子的住,咱們的人已經搜了二十六個,還是沒找到那東西。”那手下聲稟報道。

“還有四個呢?爲什麼不一起搜過再來稟報?”柴總管帶著濃濃的鼻音,強抑住殺人的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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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人都有些棘手,其中三個住在祿卿家中。還有個姓吳的,是順天府丞的侄子,住在吳府丞家裡,咱們不敢來。”那手下說著,看一眼柴總管邊,那個穿便服的男子。

那男子正是那日在城外設卡的順天府推,聞言一陣頭大道:“確實棘手啊。”

“棘手也得給我找!”柴總管卻不管不顧道:“找不到東西,大家一個都跑不了!”

那推倒黴,只好耐著子勸道:“我知道你的手下本領高強,他們的宅的防範多嚴都沒用。可這些三四品大員家裡一旦失竊,必會鬧得沸沸揚揚。尤其是我們府,前番已經關注到舉子被盜了。若是此番,住在他家裡的侄子都被盜了,吳府肯定會將兩件事聯繫起來,他可不是好糊弄的啊,到時候只怕會讓他發現咱們的事……”

頓一頓,他又說道:“再者,這些天過去了,那東西也沒有泄出來嘛。說明東西可能不在他們那裡,或者他們本就不知道,那東西的存在。咱們貿然打草驚蛇,只怕反而會暴的……”

“嗯……”那推好說歹說,柴總管終於被勸住,點點頭悶聲道:“吧,吳府尹那邊先不,集中盯著祿卿家裡,瞅準了機會再下手。”

“好。”只要不去惹他的頂頭上司,那推就沒那麼慌,便點點頭沒有反對。

~~

翌日,恰逢冬至,員休沐。

說起來,本朝員的福利待遇之差,可謂歷朝歷代之最了。

不提俸祿,只說休假。最初在工作狂朱元璋手下,員們一年只有三天法定假日——元旦、冬至和他老人家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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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朱棣看不過去,下令將冬至假期延長到三天,上元節再放假十天。他孫子朱瞻基又把元旦假期延長到五天,再加上當朝皇帝的壽辰,這十九天便是大明員的全部法定假日。

忙碌了一冬的京們,好容易盼來了這三天假,都抓時間呼朋引伴、宴飲會友,好好放鬆一下。

海瑞家的大門卻依然閉。

眼見今天海大人不會出門了,那些苦苦守在門外的擁躉正待怏怏散去。

卻見一個錦年施施然走過來,就像串門似的,敲響了海瑞家閉的大門。

“唉,趙公子沒用的,不會讓你進去的。”王用汲也在人羣中,自然認出那年,嘆氣說道。

衆人也紛紛點頭,若是敲門有用,他們又何必整日在門外苦候?

這時,海瑞家大門開了一條,那老僕出半張臉,打量著趙昊道:“這位公子有何貴幹?若只是想拜見我家老爺,還是請回吧,我家老爺不見客。”

“我不是來拜見你家老爺的。”趙昊微微一笑道:“我是來給你家老爺瞧病的大夫。”

門外衆人聽了,不噓聲四起,他們昨天還看到海青天子骨好好的,哪有什麼病?

“公子不要開玩笑。”那老僕也拉下臉來,想要關上門。

可高武已經先一步,手按兩扇門板,那老僕使出吃的力氣也關不上。

趙昊這纔不慌不忙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遞給那老僕道:“這是你家老爺癥狀,不妨拿給他瞧瞧,看看本公子說錯了沒有。”

老僕關不上門,也只好鬆開手,接過那張稿紙掃一眼,他不由愣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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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那老僕纔在趙昊的催促下如夢方醒,趕進去。

門外衆人這才相信,趙昊真有兩把刷子,不由站住腳,滿心忐忑的等待著後續。

他們雖然並非各個都像王用汲那樣敏銳,但見那老僕的反應,都不由擔心起,海大人是不是真的病了。

又過了好一陣,老僕纔去而復返,將院門敞開道:“這位公子,我家老爺有請。”

趙昊點點頭,對高武笑道:“你守在這裡,不用跟進去了。”

高武點點頭,待趙昊跟著老僕進去,他便如門神般擋在海瑞家門口。

其實趙昊多慮了,外頭這些都是真心仰慕海瑞的民衆,並無擅闖民宅的私生飯。他們現在以爲海瑞真病了,只會在外頭誠心誠意祈禱海大人早日康復,又怎會闖進去打擾治療呢?

~~

趙昊進門後,見裡頭竟只是個小小的三合院,與自家在蔡家巷的舊居規制相仿。但大小隻有自家的一半,而且也不周正。

再仔細一瞧,他才發現,原來這是用圍牆,將一座完整的一進四合院分隔左右兩家,怪不得會這麼彆扭。

見他向那道突兀的圍牆,老僕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解釋了一句道:“大理寺張,只能如此。不然我家老爺,可住不起這春鬆衚衕。”

趙昊點點頭表示理解,便跟著老僕進了堂屋。

堂屋裡拉著窗簾,也沒生爐子,黑黢黢如冰窖一般,趙昊一進去不打了個寒噤,覺這裡比外頭還冷。

但更冷的是海瑞過來的眼神。

趙昊只見他端坐在椅子上,手裡攥著那張紙,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那一刻,趙昊終於知道,這世上真有可以殺人的目

他竟有轉逃走的衝……

“這首詩是誰寫的?”但已經來不及了,因爲海瑞已經開口發問。

“我。”聽到海瑞聲音中的疲憊與心碎,趙昊終於鎮定下來,淡淡一笑道:

“那日見海公如行一般,便寫了這首拙作相贈。”

說著他將兩扇屋門推開到最大,讓外頭的進來。

照在海瑞上那打了補丁的袍子上,也照在他手中那張紙片上。

只見那紙上寫道:

‘長空孤影高飛雁,鄂渚殘痕。何事明珠沉碧海,煌煌天日蔽微雲。西風蕭瑟秋聲,過雁悽惶暮沉。

只爲聖朝除稗政,豈能素位惜此。難尋闕連霄漢,淚眼迷離北辰。宮車晏駕聖容遠,照鑑忠臣孝子心。

膝下荒涼二子喪,哀哀烏鵲悲舊林。不能一死全忠義,尚有萱堂白髮人。是非功過有公論,何用嘮嘮問鬼神?’

ps.保底第二更送到,另外這首詩是不是抄的,是我寫出來,又拜託青衡兄潤出來的。雖然青衡兄改完之後,我已經找不到原先的影子……青衡兄威武,求月票!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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