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個地震,趙守正也沒太當回事兒。
他沒有抗震的經驗,看著也就是桌子晃了晃,樑上撲撲簌簌落下灰而已,並沒往什麼‘塌方’、‘坡’、‘雪崩’之類可怕的字眼上想。
結果今天一個跟出去的蔡家巷漢子回來稟報說,趙昊在地震中失蹤,高武和趙士禎正在到尋找。
王武和華叔聞言直接驚駭落淚,趙守正更是一聽就暈過去了。
等衆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扇掌將他喚醒過來,趙守正這才哇的哭出聲道:“我的兒啊,讓我死了吧……”
說著就拿頭去往磚牆上撞,要不是二和趙錦防備著,非讓他一頭代在這裡不。
趙錦也是眼淚直流,還得勸住叔父道:“我那賢弟吉人自有天相,不是短命的樣子,現在只是失蹤,定然還能找到的。”
“哦,對啊。”趙守正聞言一個激靈,是啊,人說不見棺材不掉淚,我急什麼?兒子肯定沒事兒。
他便掉淚,趕讓人備馬,要進山去找兒子。
王武和華叔自然也要同去。
趙錦一看,得,這三位爺出去,還不知搞出什麼子呢。便讓人趕回寺裡點一隊兵丁,也穿著便服一起去了。
留下看家的人也沒心思練了,在那裡憂心忡忡的議論紛紛。
對蔡家巷的漢子來說,趙昊非但是他們的東家,還是他們的神支柱。現在聽說自家公子生死未卜,自然全都慌了神。
趙士禧坐在一旁支棱著耳朵聽到,原來是趙昊失蹤了。
他不暗暗祈禱,千萬別回來,千萬別回來,死在西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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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守正一行失魂落魄出了阜門不久,就遇上了前來報平安的蔡家巷漢子。
衆人又是一陣喜極而泣,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來都來了,便繼續趕路去迎接趙昊一行。
誰知剛往前走了幾步,便又有蔡家巷的漢子來稟報,說公子被長公主接進了釣魚臺。
趙錦聞言眼前一亮,便對小叔笑道:“這下徹底沒事兒了,叔父去拜見長公主吧。”
趙守正卻出忸怩之,裹足不前道:“還是不要了吧,貿然拜訪多失禮啊。”
趙錦指著前頭的湖畔莊園道:“釣魚臺就在二里外,叔父這時候掉頭回去才失禮呢。”
說著他低聲音道:“長公主可是陛下最信任的幾個人之一,我賢弟如今有恩於家,不借機結識一下太可惜了。”
趙守正心中苦笑,正因爲我兒子在,所以我纔不敢與見面啊。
想想到時候的畫面,都能把人尷尬死……
就在他躑躅不前時,忽見前頭莊園中,出來一隊人馬。
趙錦的手下打著‘祿卿’的銜牌,在道上十分醒目,是以對方轉眼到了近前。
一箇中在馬上唱個喏道:“勳卿大人有禮了,邊這位可是趙孝廉?”
趙錦點點頭。“正是本叔父。”
中愣一下,暗道說反了吧?
不過管他誰是誰叔父了,他旋即朝趙守正行禮道:“咱家是長公主府中使司司正,特奉殿下之名,至貴府報信,令公子如今正在釣魚臺做客。”
“可巧,半路上了,省得咱家跑一趟。”頓一頓,他又笑瞇瞇看著趙守正道:“孝廉請吧,殿下要好好向你道謝呢。”
趙守正這下跑不掉了,只好點頭苦笑道:“好吧。”
中又請趙錦同往,卻被他以衙門還有事爲由婉拒了。
趙錦堂堂祿卿,自然不能沒事兒去拜謁公主。何況馬上就廷推了,他更要注意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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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臺,水榭客房。
趙昊已經在侍的服侍下心梳洗過,換好了簇新的昂貴服,坐在榻上吃起了長公主賜下的燕窩。
至於趙士禎高武等人,也有宮人招呼他們去梳洗更,然後用盛的皇家大餐。
柳尚宮還帶了太醫過來給趙昊診治,並歉意的解釋說,殿下正在縣主那裡,待會兒就過來探公子。
這番熱招待弄的趙昊有些寵若驚。心說沒想到這長公主看著厲害,卻還知恩圖報的。說不定還真能抱上這大……
殊不知,人家長公主只是怕他待不住要走,連累自己見不到朝思暮想的趙郎,這纔派柳尚宮來想方設法留住他。
不過柳尚宮說殿下在縣主那裡,倒是沒有騙人。
畢竟兒是當孃的心頭,寧安就是再急著見趙郎,也得先了解下兒的傷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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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中,白髮蒼蒼的老太醫,仔細檢查過李明月的腳踝,然後起對長公主稟報道:
“殿下萬幸,縣主並未傷到骨頭,加之扭傷理得當,定無大礙,將養些日子就能下地行走。”
長公主鬆口氣,謝過了太醫,然後手指狠狠點一下李明月的腦袋,怒道:“看你還敢不敢跟著你哥跑!”
“不敢了不敢了。”李明月忙一臉惶恐的著脖子,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道:“嚇死我了,再也不敢了。”
“哎,看來這次也不全是壞事,能讓你這野丫頭就此收心,總比下次丟了命強……”
長公主見兒害怕這樣,心一,也就不再責罵了,給掖掖被角道:“你好好休息吧,爲娘要去謝謝救你的那位小哥。”
“嗯嗯,娘要好好謝謝人家,沒有他捨相救,你就再也見不著你可的兒了……”
李明月使勁點頭,拼命在長公主這裡給趙昊加分。
“不害臊,哪有這樣說自己的。”長公主被兒逗笑了,起道:“不用你吩咐,我也會重謝的。”
說完吩咐宮照看好縣主,便出去見客了。
待母親一走,李明月便把被子往頭上一蒙,準備睡個大覺恢復下元氣。
可不知怎的,一閉上眼,腦海中就全是趙昊的影……
“我到底這是怎麼了啊?改天得好好請教下筱菁。”李明月著發燙的臉蛋,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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