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趙守正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趙昊也是十分驚喜,還琢磨著該怎麼抱大呢,沒想到,這大反而把自己抱住了。
李明月同樣高興壞了,這下以後想找趙昊玩,都不需要藉口了……
於是,等李承恩找來水榭時,認乾孃的事兒,已經就這麼敲定了。
“咦,原來你在這兒。”李承恩探頭進來,看到妹妹換了服,乖巧的立在母親後,說話居然還掩著口。
他不大不解道:“妹妹,你到底去不去溜冰了,怎麼打扮這樣式了?”
“娘,你瞧,哥哥又要拉我往外跑。”李明月彷彿見到大灰狼一樣,怯生生偎在母親旁,出三手指,扯著母親的袖子,扭晃著子道:“你也不管管他。”
“管管管,這就管。”長公主拍了拍兒的手,對明月的變化卻是喜聞樂見的。野丫頭若能變筱菁那樣的淑,豈不讓老母親又放下一樁心事?
“我去。你說話得憑良心啊,到底是誰非要去溜冰的?”李承恩不由起了撞天屈。
“哥哥……”李明月微笑緩緩轉過頭,等到了趙家父子看不見的角度,便惡狠狠的瞪了李承恩一眼。
李承恩一個激靈,趕忙改口道:“當然是我了……”
“你看你,像個什麼樣子?”長公主便呵斥他一聲道:“以後再敢拉著你妹妹出去玩,看我不打斷你的!”
“呃……”李承恩咂咂,鬥敗公似的低下了頭。
“讓兄長見笑了。”長公主訓完了兒子,又溫婉的對趙守正歉意道:“這孩子,自小沒了爹,欠管教的很。”
“兄長……”李承恩吃驚的到掃視,沒找見隆慶皇帝才知道,原來長公主這一聲,的是老前輩。
不他吃驚,趙守正也是嚇了一跳,忙擺手連連說不起、使不得。
“有什麼使不得的?”長公主卻一臉不以爲意的笑道:“你兒子現在是我兒子了,咱們可不就是一家人了?還一口一個趙孝廉,多生分啊。”
長公主心裡暗暗給自己豎個大拇指道,寧安,你真是太聰明瞭,步步爲營,戰果加二!
頓一頓,又補充一句道:“再說皇兄是皇兄,兄長是兄長,不會有人搞混了的。”
“呃,這樣也行?”李承恩撓撓頭,忽然一愣道:“什麼‘你兒子是我兒子’,娘,他兒子爲何了你兒子?”
“是這樣的,爲娘已經收趙昊爲乾兒,你們以後就是親親兄弟了。”長公主便笑瞇瞇的對兒子道:“快,哥。”
“啊?”李承恩瞠目結舌,看看趙昊又看看娘,半晌憋出一句。“我比他大……”
然後李承恩便走到趙昊面前,故意俯視他道:“我十七了,你十幾?”
趙昊還以爲這小爵爺是瞧不上自己,沒想到他卻在計較這種事……
他並不知道這位在外頭耀武揚威的小爵爺,於母親和妹妹的雙重迫下,過著怎樣逆來順的生活。
那真是出氣筒加氣包,提起來都是淚,說出來都是罪啊。
在天真的小爵爺想來,現在又有個自己看著還順眼的小子,幫自己儘量分擔一點,其實也是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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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聽他瞎說,你比他小。”誰知,長公主卻十分篤定的對趙昊道:“別看他這麼大個子,其實和明月一天生日。你屬牛,他倆屬虎,所以管你哥一點沒錯。”
“哦。”趙昊不由驚訝的看著小爵爺,看他這高,覺得十六七了呢。
想到這,趙昊不由暗暗下定決心,那什麼拔斷筋、千把攥,再疼也要堅持下去,肯定能長個的……
“娘,我跟外頭都說十七了……”小爵爺不滿的嘟囔一聲。
“在家裡還裝什麼裝?快哥。”長公主把手一揮,不許他再廢話。
小爵爺只好委委屈屈的管趙昊了聲哥。
然後趙昊便在衆人見證下,給長公主磕了頭,改口娘。
嗯,這次膝蓋也打彎了,心裡也不彆扭了,那聲娘的比親的還親。
“哎……真是好孩子……”長公主長長應一聲,然後接過柳尚宮奉上的禮單,笑瞇瞇的遞給趙昊道:
“娘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便將這些年宮裡賞的稀罕玩意送你一些。知道你會做生意,再將名下的幾間店鋪轉給你,隨便經營著玩吧。”
“謝謝娘。”趙昊便甜甜一笑,雙手接過來,打開一看字不多,再一看差點嚇他又了一聲娘。
只見上頭簡簡單單寫著:
‘唐、宋、元、本朝書畫八百件。
金鉤、金鐲、金鍊子等各樣金六百六十六件,重二百三十斤。
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等各樣寶石九百塊,重兩百七十斤。
大窯製瓷一千兩百件,各式珍玩十二箱。
京城外店鋪十二間,田莊三個,計旱地四千畝畝、水田一千畝……’
見趙昊在那裡發呆,趙守正湊上來一看,也嚇了一跳。
“這這,殿下這禮太貴重了吧,這小子可消不起啊……”
這下就連他這種憨憨都看出來,長公主要收趙昊爲乾兒,絕對是蓄謀已久,非幹不可的了。
“些許外之,收著就是。”長公主卻把手一揮,笑道:“本宮的兒子,豈有窮的道理?”
“謝謝娘,你真好……”趙昊不由熱淚盈眶,他都分不出是在演戲還是真了。
能不嗎?這得值多銀子?不算那些珍玩、文、店鋪,單說那些地——皇莊佔的可都是最好的地塊,旱田說十兩銀子一畝,水田則要二十兩,這些田地,值個五萬兩也打不住吧?
雖然心裡門清,這是人家長公主送給老人的。可老人是自己爹啊,那不還是給自己的嗎?
所以趙昊堅決認爲,這輩子還沒對自己這麼好過呢。
嗯,那個只會花錢的糟老爹,拿什麼跟娘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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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把趙昊得眼淚都下來了,長公主也十分開心,心說這下你小子,往後還不乖乖唯老孃的馬首是瞻?
然而趙昊卻一邊抹淚,一邊朝老爹遞了個眼。
趙守正便會意的嘆了口氣道:
“殿下,這份禮太重,我們確實不能收。”
頓一頓,他起朝長公主深深一揖道:
“在下斗膽請殿下換一份禮吧。”
“兄長想要什麼禮?”長公主自然要聽趙守正怎麼說了。
“今日我父子上門,除了拜見公主之外,還是在爲客居京城的幾十萬流民而來。”趙守正便直起子,正對長公主講出昨日的所見所聞,然後一本正經道:
“我等舉子有心接濟他們,但一來書生不通俗務、京城人地兩生。二來,我等份低微,貿然開設粥廠,唯恐引起朝廷不快,惹出什麼禍端。因此在下斗膽前來請教殿下,可有什麼良策教我?”
趙昊聽得眼珠子都瞪下來了,這還是我那憨憨爹嗎?他可沒教趙守正說這麼多,這基本上都是老爹自己發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