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後花園正廳中。
趙昊這回是真被長公主給了。
不管是屋及烏也好,還是真看他順眼也罷,趙昊兩輩子了,都沒聽過有人對自己說過這句話——
‘娘不就是給你們撐腰的嗎?你只管折騰去,只要不捅破天,娘就能給你兜得住!’
嗯,在趙公子的評分系中,這一句可以得一百分!強過一萬句‘我你’,還在‘隨便拿去花’這句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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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先把態度擺明在那裡,然後這才問他,準備怎麼幹。
趙昊便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講完後給出預測道: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不出正月,就能讓幾萬流民都有活幹。就算況再差,說也能解決兩三萬人的就業。”
長公主聽完之後,略一思索,然後恍然看著趙昊道:“莫非上次你去妙峰山,就是爲了這事兒?”
“當時只是去看看,長點見識而已。”趙昊搖搖頭道:“是在調研過程中想到這個法子的,回來後又調查了一下京城用煤的況,結論是這個法子應該可行。”
說著,他靦腆笑笑道:“再說,我們又不是爲了賺錢……”
“對,不是爲了賺錢。”長公主心中疑慮去了大半,讚許笑道:
“既然我兒已經研究的這麼徹,那爲娘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不過這麼大的攤子,不能讓你一個人負擔,這樣吧,本錢娘給你出一半,賺了也分娘一點,賠了就算是咱娘倆做了場善事。”
“嗯,都聽孃的。”趙昊本就打算與長公主利潤對分。他出道到現在,不管開酒樓,還是倒騰生,都還從沒吃過獨食呢。
更何況,這是自己要抱牢的大……
“對了,讓承恩給你當個學徒吧。”長公主想一想,又嘆口氣道:“這孩子比你小不了多,卻整天就知道瞎胡鬧。他父親留下的產業,早晚還得他接手…”
“跟著別人我怕他學壞了,跟著你爲娘才放心。”
趙昊畢竟是四位舉人的老師,在長公主看來,教徒弟的本事肯定是第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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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李承恩從被窩裡被拖起來,睡眼惺忪的來到了正堂。
“呦,來的這麼早?老前輩怎麼沒一起?”李承恩打著哈欠,跟趙昊點了點頭。
“沒大沒小,哥哥!”長公主皺眉喝一聲。
“哥哥……”李承恩脖子,莫敢不從。
“站直溜兒了,別跟個歪脖樹似的。”長公主又呵斥一聲。趙昊越懂事,越能幹,就越看自己兒子不順眼……
李承恩趕忙筆直站定,心說娘這是怎麼了?從宮裡回來就跟吃了炸藥似的。
卻也只得乖乖俯首耳。
“有個事兒跟你說一下,娘同你哥合計著,要爲流民做點事兒。”長公主便淡淡吩咐道:“打明兒起,你就是你哥的學徒了。”
“啊,娘,明天才是年初二啊。”李承恩聞言大驚失道:“我從初二到二十,都安排的滿滿當當了。”
“你能有什麼正事兒?不就是吃吃喝喝瞎胡鬧?”長公主卻不容商量的一揮手道:“全都給我推了。”
說著又對趙昊正道:“兒啊,你不要顧忌他的份,他就是你的臭弟弟,要是敢不聽話,給我隨便揍!”
頓一頓,長公主瞪一眼還不甘心的李承恩道:“這小子就是欠揍!”
“娘,我是撿來的嗎?”小爵爺的心都碎了。
“怎麼會呢?你妹妹可是親生的。”長公主微微一笑,眼裡的寒芒讓小爵爺瞬間不敢再煩言。
‘你算是贈品吧……’趙昊默默吐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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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李明月也聽到趙昊來的消息,急忙忙梳洗打扮妥當。然後扶著頭上的朱釵,讓宮幫忙拎著袂,快步小跑前來。
直到快進門,才放緩了腳步、調勻了呼吸,理一理雲鬢,出溫的笑容。
的宮阿彩,扶著弱的縣主,緩緩邁過門檻,心中暗道,你從前都是一個箭步越過去的……
看著蘭陵縣主款款向父母和兩位兄長行了萬福禮,又滴滴的跟趙昊討要紅包。
阿彩先是爲自己終於有了名字,著實高興了一陣。然後頭皮發麻的想道,長此以往,縣主不會神分裂了吧?
聽說母親要讓李承恩跟著趙昊學營生,李明月登時上頭道:“我也要學……”
“好啊,讓妹妹學吧,將來家業讓繼承。”李承恩馬上應聲說道。
長公主便向兒投去慈的目道:“明月,你不要讀書刺繡了嗎?”
趙昊也笑道:“是啊,要跟煤打道,你會嫌髒的。”
李明月心說,我不嫌……面上卻用帕子捂著,一臉道:“那還是算了吧,小妹子弱,聞到煤煙味就不上氣。”
然後便轉頭,目和善的看著兄長道:“哥哥,你要好生跟著大哥學,不要惹我大哥生氣,不然……”李明月又眨眨眼道:“妹妹會很不開心的。”
李承恩打個寒噤,不知想到了多,讓他至今心有餘悸的畫面。
儘管心中百般不願,可在母親和妹妹的雙重迫下,他也只好強笑著點頭道:“往後請兄長多多教誨……”
恍惚間,李承恩想到了給趙昊看門的那小子。
年前自己還在嘲笑他,堂堂巡公子讓人家當個下人使喚。
得,誰承想,這才大年初一,現世報就來了。
下人的隊伍裡,又要加上個長公主的兒子了。
趙公子這牌面……
獨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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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昊在長公主家吃過午飯,又被李明月拉著玩起了馬吊。
馬吊是葉子牌中的一種,但不同於葉子戲以大擊小的玩法,它是麻將類型的湊牌遊戲。
但只有文錢、索子、萬字三種牌,共計三十張,可以看是簡化版的麻將。
且與後世的麻將一樣,馬吊也要求四人蔘與,一人坐莊三人敲莊令其下莊,玩法規則大差不差,所以很容易上手。
趙昊平時偶爾會跟護衛們兩把,但不是很通。
再說他也不是衝著贏錢來的,而是打算儘量多輸點,哄乾孃一家三口高興。
嗯,抱大的自覺不能丟……
誰知這牌打了幾圈,趙昊就發現不對勁了,咦,自己爲何怎麼打怎麼胡?
難道今年的氣運太旺,想輸都不得?
殊不知,人家娘仨裡出了個叛徒,有小縣主變著法子給他點炮,他想輸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