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科學神？”小縣主不懂就問，一直十分好奇，趙昊的那些知識是從哪裡來的。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瞭解原委的機會

五一趙一邊觀察著燃燒的蜂窩煤，一邊一人一句信口答道：

“是好奇心，要善於提問。”

縣主聞言，心說這個我很行。

“是發揮想象力，去尋找答案。”

縣主心說，這個我也很行。

“是尊重實證。想象力必須立足於客觀依據，而不是胡猜想。”

縣主默默點點頭，我的想象都是有依據的……吧？

“是辯證的思考，要從整上、本質上思考和評價看到的事實。”

“是不固執己見。要主地接經過實證的結論，積極調整自己的認知……”

“是寬容對待失敗，相信真理來自不斷的試錯！”

聽到後三條，李明月就只能乾瞪眼了。

便雖不明、但覺厲的鼓掌道：“說的太好了，太有學問了！”

卻問都不敢再問，什麼是科學的方法了……怕自己聽完了，會當場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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盞茶功夫後。

趙昊便含笑向衆弟子提問道：“說說都觀察到什麼了。”

“這火的不一樣！”於慎思馬上搶答道：“它是藍的！而散煤燒出來的火是紅的！”

“木炭燒起來就是這個！”李明月趕忙補充一句，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趙昊。

“不錯，觀察的很仔細。”趙昊含笑點頭，以示鼓勵。

於慎思癟癟，心說師父還是不待見俺，明明是俺說的，縣主補充的……

“這煤藕燒出來的火苗子小小的、的，沒有那兩個炭盆子燒的那麼猛。”趙士禎又補充道。

“還有呢？”趙昊又問道。

“燒了這麼久，形狀還沒變。”王鼎爵拿火鉗子捅一捅，一塊通紅的蜂窩煤道：“還結實呢，怪不得沒什麼菸灰。”

“下面發揮想象力，猜測一下原因吧。”趙昊微笑著點點頭，示意進下一環節。

趙士禎便搶答道：“藍火焰的，大概在那些小煙囪一樣的藕眼上；火勢溫和、形狀沒變、煤灰小這三點，應該都是因爲攙了黃泥的緣故；至於爲什麼沒有味道，因爲看過叔父的配料，所以我猜是消石灰的原因。”

“我說的對吧，叔父？”趙士禎說完，自信的問道。

五也一副讓你小子先搶答了的神，顯然對他的猜測並無異議。

趙昊一臉欣的點點頭，角卻不爲察覺的兩下。

他喵的，本公子又沒法賣弄了……

一個常人給一羣天才當老師，就是這樣省時省力卻索然無味。

好在除他之外，這裡還有兩個常人。

李承恩和李明月兄妹眨著眼睛聽完趙士禎的話，臉上寫滿了問號、歎號和省略號。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李承恩表示一句沒聽懂。

“在燒竈臺的時候，只要猛拉風箱，竈膛裡的火就會燒旺，便呈一樣的藍……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這來自師弟們羨慕不來的一段經歷。”王武便解釋道。

“而同樣燃燒藍火焰的木炭，是燒的最徹底的一種炭……也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這來自師弟們羨慕不來的一段漫長經歷。”便聽華叔補充道：“因而可以間接推測，良好的通風可以讓燃燒徹底，而徹底燃燒時的火焰是藍。”

“所以那些小煙囪似的藕眼，就起了通風的作用！”李明月恍然大悟。

“聰明……”趙昊又誇了一句，卻沒有誇自己的學生。

二卻不會像五師弟那樣想不開……他們認爲這恰恰是師父高看他們一眼的表現。

“火勢溫和的原因，是往煤裡攙了黃泥，減了煤的含量……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爲我給某個廚子拉過風箱，見他用這法子來控制木炭的燃燒。”王鼎爵接著解釋道。

“黃泥被加熱會越來越結實，而不是越來越散，所以形狀不會變，也不會有那麼多煤灰散出來。”四師兄又補充道。

“至於消石灰爲何會消除煤煙味，這……”到五師弟時，於慎思卻卡了殼。

他心中不哀怨道，當老幺實在太倒黴了，師兄們把簡單問題都回答完了，只留下最難的。

於慎思只好弱弱道：“就要請教師父了……”

好在師兄們也都不會，衆人便齊刷刷的向趙昊。“請師傅賜教。”

趙昊這才淡淡笑著答道：

“因爲消石灰的分是氫氧化鈣，嗆人的煤煙味則來自二氧化硫，兩者遇熱發生反應後，會變白無味的硫酸鈣和水。”

“……”這下別說縣主兄妹了，就連五一趙都蒙圈了。

“師父，那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這是化學。”這讓趙昊終於找回了自我價值，愈發神的賣弄道：

“煤炭爲何會燃燒？火藥爲何會炸？食爲何爲變酒？鐵爲何會生鏽？等等等等……這些都包含在化學裡頭，掌握了化學，你就會看到另一個世界，甚至變世人眼中的神。”

頓一頓，他笑瞇瞇看著學生們道：“想不想學？”

“想學！”六人齊聲應道，尤其是趙士禎，一聽可以研究炸，簡直兩眼放。

“等你們考中狀元吧。”趙昊卻不出意外的扎住了口子。因爲《初等化學》的教材，本公子一個字都沒寫呢……

“是，師父！”三位師兄鬥志昂揚的應聲道。心說師父果然是口百寶箱，又從他老人家口中，聽到一門深奧的學問。

“徒兒會盡力的……”一直沉靜似水的于慎行也激起來，心說這門學問一聽就可以學以致用，我要學這個！

就連趙士禎也燃起雄雄鬥志，暗暗發誓爲了有機會炸，也要爭取早日中狀元……雖然他現在，連生都不是。

唯有五師弟的角直。

誰讓他當初氣那麼大，發誓再也不考舉人了呢？

悔青腸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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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傳習錄*化學篇*序章*石炭之火》記載：

‘隆慶二年元月，流民十餘萬困居京外，食艱難、哀鴻遍野。恰逢吾師督衆弟子春闈，見狀心生憐憫。遂以煤四、土一、消石灰許，調水作煤藕若干。試燒之，既無煙塵，亦無刺鼻之氣，遠勝白煤多矣。且經晝夜不滅，較木炭更爲耐燒。

衆弟子觀之驚奇，吾師笑曰，此奧盡在‘化學’之中，此乃科學門下《化學》之肇始。化學之學活人萬千，實乃無上善學。吾師學究天人、澤被蒼生，當爲千秋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