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炕上，趙昊給於慎思斟一杯茶道：“再剖析下你棄考的事兒。”

“參加鄉試，中舉人是本質，被搜是非本質……”於慎思捧著茶杯，一邊做分析一邊回憶當初的形，仍猶悲憤道：

“可是他們真的太過分了，非但讓我們全不著寸縷，還，還扣，扣……”

‘噗……’趙昊一口茶水噴了他一臉，目瞪口呆道：“那裡？”

“嗯，那裡。”於慎思點點頭，水汪汪的看著師父道：“徒兒寒窗苦讀十幾載，正是瓜落之時。若不是了那等奇恥大辱，學生也不至於放棄舉業啊！”

“那你們山東的工作人員，辦事兒可太認真了。”趙昊不由咋舌道：“我問過你師祖還有兩位師兄，都說場雖然搜查嚴格，但也不至於……連那裡都檢查。”

“嗯，我們那塊兒的人就是死腦筋。”於慎思點點頭道：“而且耿直。”

“那天你是搜途中退出的嗎？”趙昊又問道。

“因爲抗拒搜會被懷疑挾帶小抄的，所以徒兒忍到了搜完畢。”於慎思搖搖頭，答道：“搜完之後，我越想越覺得屈辱，就一氣之下出了貢院。”

“憨憨，都搜完了，你不進去考一場，豈不是白讓人家掏了一次？”趙昊無語的指著於慎思道：“正蠢材！”

“呃，是啊……”經師父這一提點，於慎思登時覺著，自己沒考一場，實在是虧死了。

不由低頭掉淚道：“可惜沒早遇到師父……”

“現在知道緒之無用了吧？”趙昊嘆口氣，拿起抹布遞給他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今日哭過之後，就不許再掉淚了。”

“是，師父……”於慎思接過抹布，眼淚，然後使勁擤擤鼻涕，甕聲甕氣道：“徒兒以後保證冷靜客觀，做個莫得緒的科學家……”

“那鄉試呢？”趙昊問道。

“這……”於慎思不犯了難。畢竟男子漢大丈夫，一個唾沫一個釘。已經發過誓不再考了，怎能食言自？

“科學神第五條？”只聽老師沉聲道。

“是不固執己見。要主地接經過實證的結論，積極調整自己的認知……”於慎思說完，如夢方醒，深深拜服在老師的面前，垂淚道：

“老師不只傳道授業解，還是徒兒人生路上的明燈，烈能拜在恩師門下，何其幸哉？”

“這麼說，還要再考了？”趙昊含笑問道。

“考考，下次一定考中。”於慎思忙重重點頭。

嗯，學了科學才知道，原來發誓不科學……

“去吧。”趙昊滿意的點點頭，暗暗鬆了口氣。心說，我科學門的清北率，終於不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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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於慎思風風火火而去，趙昊欣的笑了。

在另一個時空中，於慎思一輩子都被年輕時候的誓言錮著。直到六十多歲，弟弟都當首輔了，他纔想通了，原來不切實際的誓言，除了折磨自己，沒有任何用。

然後他納捐國子監讀書，想要再進科場彌補下畢生的憾。可惜天不假年，還沒等他如願便生病去世了……

這一世，怎麼說也是師徒一場，趙昊當然要幫他早日打開心結。

通過深接，趙昊發現別看這傢伙個子最高、脾氣最，卻是師兄弟中最緒化、最敏的一個。

爲了提高於慎思的抗挫能力，讓他不再那麼敏，趙昊大膽採用了挫折教育法……說白了就是多他幾回，讓他習慣被的滋味。

只是這法子好像並不對癥。趙昊沒想到，居然這麼點事兒，就能把這八尺高的漢子給惹哭了。

他喵的，這廝簡直是生了顆韓劇的心啊……

好在調整及時，趁機通過談心打開了他的心結，也算是錯進錯出、錯有錯著了。

‘唔，以後收徒要先加心理測評環節……’趙公子默默總結著教訓。

畢竟生源質量纔是保證學校清北率的決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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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姬司正就帶著那馮銀匠，將鑄造好的模送來了。

那馮銀匠雖然上不不願，但長公主有命豈敢怠慢？接到差事就開始忙碌，昨晚又熬了個通宵，一直到下午才活。

趙昊看著那心打磨、拋之後閃閃發亮、還鏨著雲紋的鑄鐵模，不驚歎道：“都說皇家制造的手藝高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強忍住馬上墩個煤球試試的衝，他隨手推拉幾下，見其十分靈活，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便含笑吩咐一聲道：“看賞。”

趙士禎便端上紋銀百兩。

“太多了，太多了。”馮銀匠忙擺手連連。

“讓你年都沒過好，收著就是。”趙昊卻一擺手道：“還要勞煩你儘量多造一些，這次千萬不要那麼講究了，能湊合用就行。”

馮銀匠這下不再推三阻四了，把脯拍得山響道：“公子放心，小人明天給送一百個過來！”

“一天就能造這麼多？”趙昊欣喜問道。

“純造是很簡單的，模子已經開好了，回去把鐵水澆進去就。”馮銀匠忙實話實說道：“功夫主要費在打磨、拋上了，還有鏨的這個雲紋，可是宮裡的絕學……”

他越是想讓趙昊覺得一百兩銀子有所值，趙昊和姬司正神就越怪異。

直到馮銀匠告退之後，兩人才捧腹大笑起來。

“也難爲他忍住沒問，這玩意兒到底是幹啥用的。”趙昊笑得抹淚道。

“虧著沒問，不然他的心都得碎了。”姬司正也捧腹笑道：“公子拿來做煤餅子的玩意兒，他居然賣力的打磨出來，還給雕上雲紋。”

“他就是雕上花，也就一個用。”

趙昊穿鞋下炕，和姬司正到外頭現場打了幾個煤藕試一下，沒有任何問題。

他便吩咐高武等人，繼續用這個模墩煤藕，要看看一天的產能是多。

然後對姬司正道：“勞煩大人聯繫各家鐵匠鋪，加急定製個三到五千件出來。”

“沒問題，公子放心，最多三天！”姬司正也拍了脯。心說長公主稀罕這孩子，看來不只是趙孝廉的緣故……這小實在太甜了。

不‘公公’，‘大人’，嗯，咱家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