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本就是個小城，歷來既不是兵家相爭之，又不是什麼富庶之地，城墻不算高，城門也年久失修，就連城守軍裝備也是參差不齊，一千多只羽箭，很快便用了。

“倒火油！扔震天雷！”廖崢眉宇間滿是肅殺的沉著。

“轟！”

很快，城下淪為一片火海。

無數云梯上的人被燃燒了火球，滾落下去。

廖崢親自往下倒油，扔下火把，轉頭喝道，“兒郎們！此戰乃是出征第一戰！只許勝不許敗！莫忘了，我們的高堂妻兒都還在京中！縱然我們不能活下去，也要讓們今后居有所安！老有所依！”

原本畏戰膽怯的兵士們，一聽這話，這才紛紛生出一拼了的狠勁來！

原本北周有軍紀，對陣亡將士的恤極為封侯，妻兒今后每年都能領一筆恤金，每月還有俸米可以領，基本上可以維持溫飽。所以北周的軍隊，才能一向所向披靡，只因兵卒們全都是向死而生。

一句話，足以讓原本觀、猶豫的天雄軍，迅速歸攏了軍心，一致對外起來！

然而軍心卻仍抵擋不過洶涌殺過來的劉軍，城門搖搖墜，很快就告破。

無數劉軍涌了進來，見人就砍殺，城很快戰一片。

廖崢手持刀劍，下了城墻，也加了拼殺之中。

以兩萬臨時搭湊的軍隊對上秣馬厲兵好幾年的兵強將，優劣高下很快凸顯。

等劉守貞騎著馬悠哉進城的時候，廖崢已經渾浴，上不同程度的了刀傷。

“廖崢，別掙扎了，乖乖投誠吧。”劉守貞皮笑不笑，“乖乖出天雄軍的帥印和兵符，本王還能賞你個全尸。”

“要怪，就怪你方才不識時務，非要跟本王對著干。不過你也不笨，想必自己心里也清楚，如你這等背主的東西，縱然他日我榮登寶座，也是不敢用你的，到時候不得賜你全家抄斬菜市口，哈哈哈！”

廖崢滿臉是，拄劍而立，子如山岳一般的直。

“呵。”他輕笑一聲，陡然朝馬上的劉守貞扔出手里唯一的劍！

劉守貞陡然大驚，下意識反手揮劍，將那飛來的劍斬落下來。

“鏘！”

劍一落下，劉守貞面帶惱怒，一夾馬腹，舉劍就朝廖崢沖來！

大勢已去，廖崢深知自己不死，殺戮便遠不會停止。

他背得筆直，眼睛卻閉上，正要慷慨赴死，卻聽空中突然傳來破空之聲！

“啊！”

馬兒嘶鳴聲伴著一聲男人的慘突然響起，廖崢猛地睜開了眼。

劉守貞肋下竟憑空扎著一劍，摔下了馬來!

廖崢轉頭向后去，火中，只見黑年騎在馬上，手握一桿紅纓鐵槍，眉目間殺意滾滾，是從萬千敵軍混戰中，拼殺出一條路來！

長槍鋒利，然而年卻比手中的長槍更加銳利，帶著不可摧折的銳氣，所向披靡！

凡他所過之，時時騰起一片霧。

廝殺聲不斷，慘聲連連，倒像是給年的喝彩。

廖崢彎笑笑，力氣已然耗盡。

他中數刀，渾的還在不斷往下淌。

溫在冷卻，寒意從他四肢百骸鉆肺腑，讓他僵著，踉蹌了兩步，最終直直倒下。

“將帥！”孫威率先看到了他，轉頭喊道，“二哥！將帥在此！”

凌云璟轉頭來，竟直接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踩著混戰中不斷晃的人借力，三兩步之間便飛到了廖崢邊，一把將人扛起。

“我先帶他出去!你帶人趕撤出來！

說完他再次提氣，扛著人飛回到了馬背上，調轉馬頭，踏著無數不知是敵人還是自己人的斷肢尸骸縱馬越過了城門。

孫威點頭，提劍拼殺出一條路。

“天雄軍的弟兄們！快撤出城！”

無數天雄軍且戰且退，竟大半都出了城門。

城門外，黑漆的夜一無際，種著防風林的遠方更是黑黢黢的一片靜謐，很快，那樹梢便有風吹過，嘩嘩作響，就連大地都開始震。

一隊黑的騎兵，正揚塵而來，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劉軍的斥候瞇眼看清上面的徽記，立刻高興報喜，“是翔友軍！”

翔軍憑空出現在城外，讓正在拼殺的劉軍頓時歡欣鼓舞，“援軍到了！兄弟們上啊！”

然而這些翔軍還未到跟前，集如雨點一般的箭矢便從天落下。

還沒搞明白怎麼一回事的劉軍，便瞬間損失了上千人。

“翔軍……這真的是翔軍麼？”無數人在心中疑問。

劉守貞被扶上了擔架，氣若游的道，“翔不妙……傳令快撤……”

話還沒說完便暈了過去。

劉軍敗北如山倒，很快如水一般從后城門退去，夾著尾逃得那一個快。

本來應該乘勝追擊的天雄軍，因為傷亡慘重，主帥重傷，軍中無人能主持大局，只好擱置了下來。

孫威在一旁低聲道，“二哥！此乃建功立業的好時機！你我若是此刻帶人前去殺了劉守貞，便是頭功一件！”

凌云璟立刻擺手，“此時莫要再提。”

卻不說原因。

孫威雖然不解，卻因為一直無條件的愕信服，便也再沒出聲。

而宋子鳴卻在這時活泛了心思。

他悄悄離開了親舅舅的軍帳，找到他的幾個擁躉，正商量著如何假借將軍致命號令天雄軍去追擊劉守貞，卻被突然闖的兵卒們團團圍住，刀劍架在脖子上。

“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抓我！”宋子鳴大怒呵斥。

帳門被踹開，年一黑勁裝，提著劍走了進了，劍端滴著，他的左手還提留著一顆黑漆漆的球。

球被扔到軍帳里的氈毯上，咕嚕嚕滾了兩下，出一張驚恐駭然雙眼大睜的死人臉來。

宋子鳴一看是他麾下的養馬倌兒，頓時一種不好的預閃過心頭，涼意嘶嘶從腳底往頭上竄。

“宋運使，可知此人因何而死？”年提著劍點了點那顆淋淋的人頭。

宋子鳴白了臉，卻依舊要裝作若無其事問，“他是我的手下，犯了何事？竟讓云指揮使深夜大干戈？”

“翔城一行，因馬匹被人投喂了豆，我等攻城時間白白被的只剩三個時辰，險些讓弟兄們命喪黃泉，回不來。”年冷笑一聲，染的劍突然掃過他的結，冰涼的劍風甚至帶來一道痕。

宋子鳴大氣不敢出，眼睛使勁朝下，盯著那柄抵著他管的劍，強作鎮定的試圖狡辯。

“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