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棠妤進門躬道:“小姐,是給您來送信的。”
慕容婉是不希沈云初認祖歸宗的,但無法阻止周縉傳召沈云初,打發了孫道韻來沈家,是想讓跟著一起進京,也好隨時往回傳遞消息。
孫道韻見到沈云初心中一陣發虛,紅著臉上前,將信給沈云初,退到了一旁。
沈云初打開信看過,輕輕搖了搖頭,先生這是不放心,才將孫師姐派來幫。
二人雖是師徒,卻親如母子,慕容婉從小到大對太好了,這讓著實為難。
“先生讓孫師姐陪我一起進京。”沈云初說著看向蘇牧。
劉棠妤道:“小姐,老爺代,讓奴也隨小姐一起進京。”
顯然這也是慕容婉代的。
沈云初聞言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向蘇牧投去詢問的眼神。
好麼,剛剛還覺得人多,此時又多了兩位,這趟京城單仆人就要帶七個。
蘇牧輕輕笑道:“既然是坐船去,我覺得多人都沒關系。”
沈云初搖了搖頭,“讓小六、瑛娘和畫留在家里吧!蛋糕作坊需要瑛娘,香水需要韓小六和畫,這兩件事都不能耽擱。”
沈家一直在制作香水,做好的都存了起來,倒是沒有著急往外賣。
將三人留下,帶上觭夢,顯然是照顧到了蘇牧的想法。
“也好。”蘇牧自是無不可。
議定此事,幾人便回去收拾行李了。
畫、唐瑛娘、韓小六得知此事后都不太高興。
韓小六跑到蘇牧房間,苦苦哀求:“姑爺啊!你去京城邊怎麼能沒有跑的人呢!帶上小人啊!”
他太想跟去京城了,這次去不了,這輩子怕是沒機會了。
蘇牧無奈,安道:“姑爺我也莫能助,下次有機會,姑爺一定帶你去。”
韓小六苦臉。
“不要那麼沒出息,平時去太平村空跟程家娘子多識些字,你自己有了本事,將來還怕沒機會去京城嗎?”
蘇牧恨鐵不鋼的道。
“哦。”韓小六極不愿的哦了一聲,“姑爺有什麼代小人的嗎?”
蘇牧思忖了一下,囑咐道:“平時去鄭家取烈酒的時候,如果看到鄭家父有難,記得想辦法幫他們一把。”
韓小六臉一僵,果然,姑爺與那小酒娘有了一。
“去吧!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起。”
蘇牧如今已經完全信任了韓小六。
韓小六也知道替他瞞一些私,自是不敢輕易泄,他點點頭:“小人記住了。”
說著退了出去。
蘇牧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個小荷包,在里面取出一小塊燧石,這是他在上次買的燧石中,選出的一塊質地最好的燧石。
他一直想制造個可以自保的武,比如燧發槍,到現在都沒有著手制作,一是因為沒什麼時間,二是臨湖城沒有工匠能夠勝任。
這次去京城他準備找一找,看有沒有技藝湛的工匠可以制作槍管。
翌日一早。
沈萬德吩咐沈家的兩名車夫,送蘇牧和沈云初一行人去了城北的碼頭。
臨湖有兩個碼頭。
一個位于城東南是直通富春江的出海碼頭,那里停靠的大多是海船。
一個位于城北的運河碼頭。
幾人并沒有帶多行李,只是幾件換洗的服、首飾,以及些許銀兩。
最大的行李是一個木箱子,里面裝了近百瓶調配好的香水,沈云初準備到了京城將這些香水賣出去,換銀子作為在京城的盤纏。
蘇牧只是笑了笑,這次沒有阻攔,香水遲早要設法往外賣,至于怎麼樣不聲不響的換銀子,到了京城還需另想對策。
總之不能讓人知道這些香水是沈家生產的,免得到時候被人惦記上。
程青凝坐在馬車,看著蘇牧與程燼、包小滿等人一一告辭上了船,放下窗上的幔簾,吩咐道:“去太平村。”
馬車緩緩移。
車廂,丫鬟丁香見心有些低落,明白自家小姐怕是要難過一陣子了。
林沉溪給蘇牧一行人安排了住的地方,吩咐船拔錨起航。
此時船只在運河航行,可借助三種力,一為風力,一為水手搖槳,一為纖夫拉纖。
船只啟航時,主要靠岸上的纖夫拉纖和船上的上百名水手搖槳。
隨著兩岸纖夫的號子響起,船只也漸漸離開了碼頭。
林沉溪的船不太大,但足夠豪華,上下三層,最下面一層是水手搖漿的地方,甲板層是水手們休息的地方,上面一層是乘客住的地方。
由于是在陸航行,幾乎隨時都能靠岸補給,故此并不需要帶多糧食上船。
隔日午時船便到了嘉興縣,略作補給轉向正北,下一站是吳郡蘇州。
坐船是很枯燥的一件事,幾個人都沒出過遠門,都是一副慵慵懶懶的樣子。
韓小六的母親劉棠妤擔負起了照顧幾個年輕人的任務。
蘇牧早有心理準備,很快適應了船只的顛簸,經常與林沉溪站在三樓的小甲板上,領略兩岸的山河景。
經過半個月的舟車勞頓,船只終于穿過數丈高的水門,緩緩駛東京城。
沈云初帶著幾個人來到甲板上,眺著雄偉的大魏京城,每個人都無比興。
觭夢一驚一乍的道:“小姐,京城的城墻好高啊!”
沈云初來過一次,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還是有印象的,故此沒有那麼驚訝。
蘇牧很有興致的四打量著,東京城的城墻確實高,目測有將近二十米,船只過了水門,呈現在他眼前的就像是一幅巨大的水墨畫卷。
遠古香古的宏偉建筑,近熙熙攘攘的街道,城里漸起的裊裊炊煙,無一不在向蘇牧展示它的繁華與莊重。
林沉溪笑問:“蘇賢弟覺得京城與臨湖比如何?”
蘇牧笑道:“臨湖有的東京城都有,東京城有的臨湖卻沒有,自是東京城更勝臨湖幾分。”
他這話倒不是恭維,東京城背靠黃河,城池很大,周長有近五十里,城有數道河流橫豎錯,將此地滋養的毫不遜于江南水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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