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臨淵一怔，來不及觀察周圍環境的變化，來不及發現年眼睛的異樣。

直接上前，一把將他抱進懷里。

周圍的一切變化太快，他已經分不清真假。

只有懷里的人是真實的，矜矜現在還好好在自己面前。

比什麼都強！

比什麼都強！

司矜以為他會先問自己的眼睛。

所以被忽然抱住時，還有些怔愣。

他靠在戚臨淵肩膀上，認真著人的心跳：

“有幾個問題，我想問你。”

戚臨淵止不住眼淚：“你說。”

“你為什麼要去領事館？”

“因為我知道，封鎖吳淞口之后，藤田一定會找我談判。

再加上你又不在家里，門口的守衛還說，你被周興邦帶走了。

我就抱著試試的心態想去看看。

結果，藤田本就不是想談判，他就是不怕挑起戰爭，單純的想殺我。

我知道自己走不了了，他放不放你也已經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所以我想帶著他一起下地獄。

如果他真的抓了你，我可以為你報仇。

如果你沒有落他們手中，我也可以死的安心。”

司矜點頭，輕輕手推開他：

“我有幾件事想告訴你。”

“嗯。”

“其實我不是人，是神，所以他們傷不了我，我還可以救你虎口險。”

戚臨淵這才注意到年的眼睛。

他愣了一瞬，似乎在心做起了掙扎。

司矜只是安安靜靜的抬頭看他去，等著他的答復。

同時思考著他表現出抗拒之后，該給他什麼死法。

但是，帥眼底的掙扎稍縱即逝，而后，閉上眼睛，溫的吻了吻年漂亮的眼角：

“藍的眼睛，好漂亮。

我的矜矜，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看的。”

司矜角稍稍綻開一點笑意，又極其不要臉的道：

“還有，你剛剛在藤田辦公室的時候，我其實一直在你后。

我就是想看看你面對絕境，會做什麼選擇。

你…會生我的氣嗎？”

戚臨淵這次沒有猶豫，只是寵溺的笑了，輕輕把他的年抱進懷里：

“不生氣，這才是你嘛。

你如果有一天不坑我，我倒覺得稀奇了。”

這都行啊？

司矜心中頗有幾分得意：

這小天君對他，還真是沒有底線啊。

……

兩人回到大帥府，戚臨淵就開始著手安排善后之事。

藤田軼是領事，他一死，東瀛人絕對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戚臨淵知道，他一定會為東瀛的眼中釘，中刺。

上海的和平來之不易，他不想再因為自己挑起戰事，破壞這個他心中危機四伏又好的家園。

于是，將大帥的位置讓給了路之。

告訴他，要保留戚家軍的實力，等著孫先生，要和他帶過來的新勢力一起。

驅除韃虜，將敵人永遠趕出家園。

而后，就準備帶著司矜，遠走高飛。

但是，當他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的時候，司矜卻拒絕了。

年笑著跟他提議：

“我不想過顛沛流離的日子，我知道，你也不想。

所以，我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炸了領事館，把他們的高級軍全部埋葬于此。

這樣，等他們來殺我們的時候，也不算虧。”

戚臨淵還想勸，卻終于被司矜一句：

“我是男人，家國飄零，我不想就此逃離，那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

兩人跟大帥府徹底離關系之后，東瀛領事館于一夜之間，夷為平地。

東瀛數名高級軍，幸存者寥寥無幾。

東瀛士兵全出，圍剿司矜和戚臨淵。

……

而此時，桃花園戲臺上。

司矜再次扮上《桃花園》中李香君，單單給臺下的人唱了一曲《哀江南》。

“眼見他起朱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家國興亡之，盡含于此曲之中。

但是，戚臨淵全程沒有掉一滴眼淚。

只是在司矜謝幕之后，走上戲臺。

擁抱住他的人。

門外漸漸響起了紛的腳步聲。

那是殺戮到來的信號。

但是，夫夫二人已經遣散了戲園的所有人，同時，在桃花園四周埋滿了炸藥。

今日，凡此地者，絕無生還可能。

而他們，也會在這一次作樂之后，與這世，同歸于盡。

“戚帥。”

萬籟俱寂中，司矜忽然開口：

“生命的最后一刻，你就不想做點什麼嗎？”

戚臨淵疑的看向他。

司矜道：“研究表明，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會選擇去做他最想完的事，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唔……”

不等他說完，戚臨淵就低頭，狠狠堵住了年的。

與此同時，敵人踏破門檻。

司矜以神力引炸藥。

轟——

敵人尖中，炮火喧天里。

他們抱著對方擁吻。

絕。

又幸福。

而那未完的和平大業，也會有無數后人，前仆后繼的，去替他們做完。

終有一日。

國泰民安，山河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