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上面屋子鬧出來的靜,芳芳有些害怕,湊到了許正堂的面前,期期艾艾地開口說道:“爹,哭得好厲害,要不然咱們去看一看好不好?”
王梅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陣陣的慘聲不斷傳來,芳芳覺自己的有些冷,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想法,就是覺得他們不應該就在這里待著,怎麼也要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然而許正堂現在的心差勁兒得要命,他和周發生爭執的事被趙大海當了了不得的大事兒,非得說是他犯了大錯,現在他會計的工作雖然沒被擼了,可是趙大海卻將他狠狠的批了一頓。
許正堂在生產隊里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會計,自認為他自己是個有頭有臉的人,這一次因為周的緣故,許正堂的里子面子全都丟了個干凈,他哪里能好好脾氣?
有些話許賢厚說得對的,這事兒雖然周不是個東西,但歸究底,還是因為王梅花的緣故。
假如王梅花不要那麼苛待周他們母子,周也不會惱怒地離開家門。
而且如果不是王梅花得罪了王桂蘭,讓氣得回了娘家,自己去接,也不回來,自己只能把兩個孩子帶回來。
要是王桂蘭在家的話,至孩子能有人照顧了,虎子也不會和二鬧矛盾。
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因為王梅花的緣故,他們爺仨兒會被折騰這個樣子,王梅花就是罪魁禍首。
他臉上挨了周幾掌,此時正疼得厲害,而且虎子也挨了打,現在正嗷嗷著哭,許正堂本就分乏,哪里有功夫去想王梅花的事?
“了了,你爺爺在那頭呢,你不會有事兒的,趕快去把藥箱拿出來,我要給虎子上藥。”
他沒好氣地催促了一番,芳芳沒敢再說什麼,乖乖地跑去拿藥箱了。
外頭是王梅花凄厲的慘聲,但是屋子里的父子三人卻沒有一個人出去看一眼的,仿佛外面那個慘的人只是一個無關要的路人罷了。
“閉上你的,還嫌你自己不夠丟人現眼的嗎?我怎麼娶了你這麼一個東西?天地給我惹是生非!我恨不能活活打死你!”
許賢厚將自己在外面的所有氣全都發泄到了王梅花的上去了,在王梅花摔在地上后,他還上去補了兩腳,把王梅花踢得嗷嗷直。
這個點大多數人都已經下田去干活兒了,本就沒有人聽到許家的靜,不過就算是有人聽見了,他們估計也不會過來看。
不過一開始許賢厚還覺得王梅花是在裝模作樣瞎喚,然而他回屋子躺下后,王梅花還是一直喚個不停,許賢厚冷靜下來,也怕王梅花是出了什麼事,便過去詢問是怎麼了。
王梅花疼得都白了,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落,看樣子像是真出了問題。
許賢厚也有些發憷,急急忙忙地將王梅花送到了衛生所。
“這是尾骨斷了,其他地方我能看,但是尾骨斷了,我可是沒有任何辦法,你還是把人送到縣醫院去看吧。”
許賢厚這下子懵了,他不可置信地說道:“七叔,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就嚴重到要到醫院去了?你就不能弄點膏藥給嗎?”
去縣醫院看病,這得花費多錢?許賢厚兒就不愿意送王梅花去。
然而許天文因為剛剛從周那里聽到許賢厚他們做的事,正是對這一家子厭煩的時候,現在又聽許賢厚這麼說,許天文沒好氣地說道。
“你愿意送去你就送去,不愿意你就把人擱在家里頭擱著,骨頭斷了你以為膏藥就能好了嗎?開什麼玩笑?我可沒這本事。”
王梅花疼得嗷嗷直,見許賢厚到現在都還心疼錢,王梅花氣得朝著他大喊了起來:“許賢厚,你是不是非得要作弄死我才甘心?我要去醫院看病!”
甭看王梅花不把周和的三個孩子當人,自己可是非常惜命的,知道自己的尾骨斷了,鬧著就要到縣醫院去,許賢厚還想讓忍忍。
“只是尾骨斷了而已,沒啥大事兒的,你忍一忍,忍一忍就了,等疼過了這勁兒,肯定就不會有事兒的。”
這尾骨斷了和胳膊斷了又不一樣,人的尾骨就那麼一點大,說不定在家養一養就能好起來了。
王梅花氣得險些暈了過去,怎麼就嫁給這麼一個東西?他害得自己尾骨斷了不說,現在居然還在這里說風涼話,瞧瞧他說的是人話嗎?還讓自己忍,怎麼能忍得了?
“許賢厚,你就是個不是人的玩意兒,你是不是想死我,你好再娶一門媳婦兒進門?”
“我告訴你,你就是在做夢,要是你害死我了,我就算是變鬼都要來帶走你!”
“你就是個死要錢的老東西,許正國的恤金有三千塊呢,還不夠給我看病的嗎?”
氣急敗壞的王梅花什麼話都能往外禿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的,腦子一混,就把許正國死了的事都禿嚕了出來。
要知道許正國死了的消息王梅花一年半前就已經知道了,而也收到了一筆厚的恤金,依照常理來說,這筆恤金是要分給周一些的,畢竟是許正國的媳婦兒,而且還給他生了三個孩子,于于理,都該拿恤金的。
剛知道這事兒的時候,王梅花還想著是不是分給周一些錢,可是許賢厚卻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跟說,這筆錢還是他們拿在手里頭,而許正國犧牲的消息也瞞著,暫時不要告訴周。
“周還年輕,人長得又好看,就算生過三個孩子又咋樣?多的是人能看得上,到時候要是甩下三個孩子走了,咱們能怎麼辦?”
王梅花答應了下來,沒有將許正國犧牲的事告訴周,這筆恤金也被許賢厚在了手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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