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在廚房里忙活著做晚飯,早上大去上學的時候跟周說過,晚上回來想吃菜團子,正好李翠果給周送來了一些香油,菜團子里滴幾滴香油,味道甭提有多好了。
周已經蒸了一鍋出來,此時正放在一旁冷著,正準備往鍋里面放自己好的菜團子時,卻突然聽到了大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周手中拿著的菜團子一抖,掉在了蒸籠上,趕忙去拿,結果手卻不小心到了鍋沿上,疼得了一聲,秀氣的眉立馬皺了起來。
而大看到周這個樣子,急忙湊了上來,小心地朝著的手腕呼著氣兒。
“不疼不疼,大呼呼,痛痛飛走了~”
這是小時候大弄疼了之后會對他說的話,現在他卻極為自然地用到了周的上來。
看著大這個樣子,周只覺得手腕上的疼痛消失不見了,將自己的手腕了回去,然后出手了大的頭。
“好了好了,媽媽沒事兒了,你別擔心。”
大仍舊不放心——周的皮白皙,剛剛燙到的地方泛起了紅的印子來,那一圈紅印被白皙的一襯,就顯得越發醒目了起來。
“好了好了,媽媽沒事兒的,大你別擔心了。”
說著,周便岔開了話題,詢問大剛剛進來的時候是不是說了什麼話。
大抿了抿,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將那個問題問出口,許久之后,大還是做出了決定來。
“媽媽,我剛剛回來的時候聽人家說,我爸爸已經死了,這是不是真的?”
大是個非常聰明的小孩子,周很清楚這一點,既然他問出來了,想必他自己的心里面其實已經有了答案,現在不過是想要從周的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回答罷了。
周朝著外面看了一眼,見二和三妞兩個人還在屋子里面沒有出來,便蹲了下來,與大平視。
“大,你是個大孩子了,有些話我不想欺騙你。”
大似乎猜到了周要說些什麼,他垂在側的手地握了起來,那張漂亮的面孔上浮現出些許惶恐不安之來。
他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到最后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周握住了大的手,輕聲開口說道:“你的爸爸確實已經犧牲了。”
大的腦子一片空白,雖然早已經有所猜測,可是當事實的真相從周的口中說出來之后,大呆呆地看著周,淚水爭先恐后地從眼眶之中流淌了出來。
算上上輩子的時間,知道許正國的死訊其實已經有十幾年了,周早就已經接了這個事實,就算有再多的痛苦,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都消失不見了。
但是這對大來說,喪父之痛不是那麼容易承的,周將哭了淚人的大抱進了懷中,輕輕拍打著大的后背,聲說道:“大別哭,你還有媽媽,媽媽一直會守在你邊的。”
大撲在周的懷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許久之后,他紅著一雙眼睛從周的懷中抬起頭來,他看著周,啞著聲音說道:“媽媽,以后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的,我會帶好弟弟妹妹,我們都會乖乖的。”
周了他的頭,肯定了大的話:“我相信你。”
大剛剛哭得太厲害,周讓他去把臉給洗一下,他乖乖地去了,就在他洗臉的時候,二帶著三妞從屋子里面出來了,看著滿臉淚痕的大時,二有些奇怪地詢問大。
“哥,你是咋滴了?有人欺負你了嗎?”
大搖了搖頭,悶聲悶氣地說道:“沒什麼,我剛剛不小心到腳了,這才疼哭了。”
聽到大這麼說,二也沒有多懷疑什麼,而三妞歪著頭盯著大看了一會兒,又回頭朝著周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抿了抿,到底是沒有說些什麼。
聽著三個孩子外面的談話聲,周的眼眸垂了下去。
剛剛大說了,現在生產隊已經傳出了許正國犧牲的事,估計很快大家伙兒就全都知道了。
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生活,確實不容易,周知道未來的日子肯定會很艱難,但是卻并沒有要再找一個男人的打算。
再嫁的男人是什麼樣子的格,也弄不清楚,若是所托非人,那的三個孩子勢必會到苛待的。
周已經錯失了他們的一輩子,這輩子只想好好守著自己的孩子,至于其他的事,并不想多考慮什麼。
不過既然消息已經傳開了,傳到二三妞的耳中也不過是早晚的事,與其讓其他人跑到兩個孩子面前胡言語,倒不如周自己將事的真相告訴兩個孩子。
相對于大而言,二和三妞兩個對許正國的記憶其實并不太深,尤其是三妞,自打記事兒起,就沒有見過許正國的面兒,對爸爸這個存在,并沒有多的向往,知道許正國犧牲了,三妞并沒有太多的覺。
二和三妞也是差不多,他對許正國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知道他犧牲了以后,二哭了一場,很快便又恢復了正常。
倒是大,他是個心思重的,雖然面上沒提這事兒,可是最近這兩天他的胃口眼可見的小了下去,經常吃一兩口就不想吃了。
二告訴周,他見到過很多次大一個人躲起來哭。
“哥哥他不讓我跟你說,害怕你擔心……媽媽,哥哥他要是一直不吃飯,那可扛不住。”
周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從何勸起,便想著去衛生所看看,能不能拿點開胃的藥給大吃,看看能不能讓他有點胃口。
這天周出時間去了衛生所一趟,結果卻發現許天文并不在衛生所,在里面干活兒的人換了之前南河生產隊的顧瑾瑜。
“顧醫生,你怎麼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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