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余本來就已經得前后背了,可是該送飯的人卻還沒有送來,他心里面憋著一邪火兒,準備等王帶娣過來之后,好朝著好好發一通火,然而張有余等了又等了,王帶娣卻兒就沒有過來,拎著籃子給他送飯的是一個流著鼻涕的小男孩。
“大牛,給你籃子的人呢?”
張有余將籃子拎了過來,打開一看,發現面條已經坨了,手一,一碗熱騰騰的面條著都泛著涼氣兒,他心里的怒火瞬間升騰而起,覺得王帶娣簡直不是個東西,自己辛辛苦苦在田里干活兒賺功夫,回去做個飯,結果還弄這麼個不給人吃的玩意兒。
“大牛,王帶娣呢?”
張有余憋著火兒問道,臉上的表難看到了極點,要不是因為面前是個小孩子,他怕是早就咒罵出聲了。
而且王帶娣每天都是中午回去做飯,然后帶著孩子在家吃了,之后再帶著飯過來給張有余吃,則開始繼續干活兒。
結果今天非但給自己送了些坨了的面條,自己還不打照面,這是想要干啥?難道是下午想要曠工嗎?
然而大牛只是個五歲大的孩子,哪里知道那些彎彎繞繞?他掏了掏鼻涕,開口說道:“不知道,嬸子給了我籃子就走了,走路的時候這樣一拐一拐的,上還有好多土,說不定是摔了一跤,伯伯你別生氣。”
張有余聞言,面上的表稍稍好看了一些,或許就跟這個小孩子說的一樣,王帶娣是來的路上摔了一跤,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他沒有多想什麼,主要是王帶娣長得也不好看,而且五大三的,要不是因為是自己的婆娘,他也懶得抱著睡覺。
所以張有余兒就沒有想到王帶娣跟外人有一,至于上一次周說的那些話,張有余是兒沒放在心上,侯癩子長那麼一副鬼樣子,而且他年紀還比王帶娣小那麼多,兩人咋可能有一?
他吃完了面條,將籃子放在一邊兒,然后又繼續開始忙活了起來。
秋天收的是玉米棒子,田里的玉米桿子長得很高,往那兒一站,人都給擋上了,兒就看不到隔壁的人,張有余忙得厲害,也沒啥心思左顧右看的。
就在他忙著掰玉米棒子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兩個人低了的說話聲,其中一個渾厚的男音里帶著些許猥瑣之意,一聽就是在說那些帶著的話題。
“老劉,我跟你說,剛剛我回家去的時候,可是看了一出好戲。”
“老張,你別繞彎子了,你看了啥好戲?”
“你湊過來一些,我跟你說,這事兒可不能讓別人聽見了,要不然非得要攪和的人家宅不寧不可。”
“到底是啥事兒啊,難不跟王順風和劉芳梅一樣,又是這樣的刺激事兒?”
“這可比那一出刺激多了,王順風和劉芳梅可還是在屋子里,這一回的人可直接就在小樹林里就開始起來了。”
“小樹林里?哪兒的小樹林?”
“還能是哪兒的小樹林,就是咱們村子里的那片小樹林。”
“不是吧,咱們村子里的那片小樹林才多大?里面的樹木那麼稀疏,稍微注意點,就能看清楚里面有啥了,誰那麼大膽子在里面瞎折騰?”
“嘖嘖嘖,要是看不清楚那可就不刺激了,你絕對想不到那個男的是誰。”
“你可別賣關子了,說一說那個男的是誰,誰這麼有艷福,幕天席地就能搞起來。”
“那個男的是侯癩子,咱們生產隊的那個老。”
“不可能的吧?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咋可能是侯癩子?他長那樣的德行,還能有人跟他在大白天的小樹林里折騰?”
“這有啥,前些年隔壁生產隊不好在苞米地里抓住一對兒嗎?那個男的上還長瘡呢,不照樣勾搭到了小媳婦兒?”
“侯癩子勾搭的是小媳婦不?”
“侯癩子可比不上人家,勾搭的不是小媳婦,我看膀大腰圓的,估計是哪家的婆娘。”
“嘖嘖嘖,侯癩子可真不挑……”
“那個婆娘也是的,自家老爺們不好麼?非得要找侯癩子?”
“這誰知道呢,不過我可聽說了,那個娘們可跟侯癩子說了,明天中午還在小樹林里見面。”
“嘖嘖嘖,這得多啊,天天都得見面?”
“誰知道呢,或許是男人不行,沒法子才去找外頭的人……”
那兩人的對話聲慢慢遠去了,張有余聽到玉米桿子嘩啦啦的響,顯然那兩人已經走遠了,他掰著玉米棒子的手突然就停頓了下來。
剛剛那兩人說的話在張有余的腦海里不停地繞著圈子,他的臉慢慢變得難看了起來。
若是往常的話,張有余肯定不會懷疑自己的媳婦兒,畢竟王帶娣長得不好看,脾氣還急躁,哪個男人能看得上?
可是剛剛那兩人的對話卻讓張有余想的多了,還有就是那一回他聽到周說的那番話,張有余的心里面更是泛起了嘀咕來。
張有余又想到剛剛大牛說的話,他說王帶娣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還說上的服上有土,張有余的眼前閃過了坨了的面條,一顆心瞬間拎了起來。
不是只有摔跤才會走路一瘸一拐的,往常王帶娣送來的面條都沒坨,他吃的時候正熱乎著,怎麼現在面條就坨了?
王帶娣,王帶娣是不是那個跟侯癩子滾小樹林的人?!
想到這里,張有余險些沒繃住,他恨不能立馬沖到家里面去找王帶娣對峙,去問問王帶娣是不是跟侯癩子有一。
可是最后張有余卻生生地忍了下來。
不行,他不能這麼做,他現在就算回去了,要是王帶娣死不承認,那也沒有辦法。
剛剛那兩人不是說了,那個娘們兒約了侯癩子明天在見,自己或許明天可以去小樹林那邊兒堵著,要是他們真有一,自己明天也能抓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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