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初共同學習，曖昧不清的那一年，你總不能忘了吧！」

許聞書說到這裡，看了眼霍清持，眼中燃燒妒火，「現在勾搭上了新男人，就想假裝過去無事發生，你這人的心可真夠狠的啊！」

「許聞書，作為醫生，我給你的建議是，有空去醫院掛個腦科吧。」

葉清月轉過，看向許聞書。

派出所，聽到這話的警察們都忍不住捂住憋笑。

他們可是專業的，不會輕易笑出來。

「在向村時，你的確教過我學習，我不否認。」

葉清月淡淡道：「作為換，我把我的口糧省下來給你當報酬，還幫你做飯、打掃屋子，你還時常跟我擺架子，說不舒服，不想教我。」

「天氣最熱時，我頂著烈去給你挑水，灑在屋裡降溫，讓你心好些，多教我兩道數學題。」

「天氣最冷時，我冒著風雪給你弄柴火，你才願意借我理筆記。」

許聞書是個好面子的媽寶男，他就算再喜歡葉清月，可一年都沒佔到便宜，哪裡會甘心？

這一年裡，許聞書沒為難葉清月，一邊對好，一邊打，認為把葉清月上的銳氣磋磨掉了，這個高傲的人就會對自己低頭。

葉清月將這些往事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可聽到這些話的人，卻沒那麼淡定了。

派出所的警察們，看著葉清月清瘦的軀，想象口中，三伏天挑水，數九寒天撿柴火的場景，都有些憤怒。

他們怒視著許聞書，你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居然讓一個小自己幾歲的生，去挑水劈柴？！

許聞書被眾人看得心慌。

他這心虛的模樣，也證實了葉清月說的是真的。

「你問我忘沒忘那一年，我當然沒忘，為了給你挑水換數學題，我的手磨出過泡，為了給你劈柴換理筆記，我的手腳生出凍瘡，又疼又睡不著覺！」

葉清月沉聲道：「我記得那一年，我為了學習過的苦，至於你口中的曖昧，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我、我……」

許聞書說不出話來。

他印象中，那一年的日子很舒坦。

葉清月包攬了許多雜務，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家裡，高興了就去撥葉清月，一鼻子灰不高興了，就不搭理人。

他沒想過，在葉清月的視角里，會是這樣。

被葉清月當面揭穿自己的無能，許聞書只想找個地鑽進去，又恨葉清月不給他面子。

見許聞書不敢看自己，葉清月冷笑一聲，轉離開。

這一次，許聞書不敢再胡攪蠻纏，如鵪鶉一般在角落。

霍清持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跟上了葉清月。

此時，天已經有些黑了。

「霍同志，真不好意思，耽擱你這麼久。」

葉清月看了眼天，說道：「你吃晚飯了嗎？我請你吃……」

轉要找霍清持商量。

可剛一轉，卻撞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中。

男人上淡淡的皂味，還有獨特的荷爾蒙氣息，瞬間將包裹。

儘管只是額頭挨在霍清持的口，可這瞬間，莫名有種自己被霍清持抱住的錯覺。

耳朵有些發燙。

「葉同志總是這樣，毫無防備。」

就在這時，頭頂響起了霍清持的聲音。

不同於往日的溫，反而有些抑，低沉，彷彿在忍著什麼，聲音有一抖。

「霍……同志？你怎麼了？」

葉清月疑地抬起頭，卻只能看到霍清持的下顎線，與他微微繃的面部，冷的線條，暴了他此時並不算好的心。

「葉同志總是這樣，問心無愧。」

霍清持沒有低頭看葉清月，他的聲音有些冷，又帶著一難以形容的複雜，「你大概不知道，男人的思想，沒有人那般乾淨，更多時候是被原始的衝佔據了主。」

「在你問心無愧地給許聞書挑水劈柴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或許在你面前的男人——」

「問心有愧呢？」

最後一句話，抖得更為明顯。

葉清月有些恍惚，「你是在說許聞書？還是……」

在說你？

雖然在上沒有經驗，可也不是傻子。

霍清持的話，儘管沒有一個字在談說，可字裡行間又比暗示更骨，與明示無異。

「今晚我不能陪你吃飯了。」

在葉清月還想問時，霍清持倒退了一步，轉過背對，「我今天找你，是想告訴你，我生意上出了些問題，我得立刻離開京城，有段日子不能回來，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

葉清月看不到霍清持此時的表，只能聽見他平靜的聲音，「你如果遇上了麻煩事，找上次我讓你聯繫的那個人，我已經吩咐過了，他到時會幫你安排的。」

說完，霍清持頭也不回地離開。

葉清月想攔住他的機會都沒有。

不如說，葉清月都忘了去攔他。

霍清持先前那些話，讓葉清月的心一時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是好，只能眼睜睜看著霍清持離開。

等霍清持的影從視線中消失許久，葉清月才慢慢回過神。

「這就……走了？」

葉清月回過神后，第一反應是——

霍清持怎麼就走了？

丟下一堆讓心的話，然後當無事發生的離開，這是在幹嘛？

不會是……

反悔了吧？

「剛才的話……我可不能當沒聽過啊。」

葉清月不知道霍清持是不是反悔了，想當無事發生，所以才岔開話題走人。

可對來說，有些事，是不能含糊過去的。

曾經的猜想、不敢確定的事，如今似乎得到了當事人的肯定。

葉清月不會當做無事發生。

如果霍清持想退一步，那麼——

要向霍清持踏出一步。

第二天。

葉清月找到了醫院附近，霍清持所開設的那家小店。

還是上次留守在這兒的瘦小男人接待了。

「葉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瘦小男人看到，立刻迎了上來。

「霍清持現在已經離開了京城嗎？」

葉清月開門見山，「我想聯繫他，該怎麼做？」

瘦小男人聞言，出錯愕之。

葉清月看他表奇怪，問道：「怎麼了？他現在很不方便嗎？」

「不、不是那個……」

瘦小男人說著，趕從荷包里出一把小鑰匙，將屜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封信，遞給了葉清月。

「霍昨晚離開京城前，把這封信給我了，說如果你來找我，想聯繫他，就把這封信給你，如果你不來找他，那等他回京后，就把信還給他。」

瘦小男人還記得，霍清持當時拿著這封信時，表很複雜。

自己問他時，他只說了一句話——

「我希能找我，但總覺得，這封信最後會回到我手中，畢竟……我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