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只想吃這個。」

葉清月拉住了要帶去買糖的老婦人，指了指手裏拎著的飯盒，「陪我一起吃吧。」

「好、好……娘聽悅兒的。」

老婦人忙坐在葉清月邊，乖巧極了，本看不出先前瘋瘋癲癲的樣子。

葉清月見這樣，有些心酸。

這老婦人，和娘一樣呢。

平時「瘋起來」的時候，六親不認，偏偏只認，聽的話。

或許，這就是母親對孩子的吧。

明天就能回江城看娘了。

也不知這位老，能不能與口中的「悅兒」重逢。

「嘗嘗這個。」

葉清月見老婦人的手有些臟，乾脆拿起筷子，喂老婦人吃飯。

剛做醫生那會，也沒干這些雜活，照顧一些沒家屬管的病人。.

「欸、好……」

老婦人趕張開了。

葉清月注意到，年紀雖大，但牙口倒是好，乾乾淨淨，沒有殘渣。

「果然是剛走丟嗎……」

葉清月心裏嘀咕，如果老婦人在外流浪太久，里肯定沒這麼乾淨。

一筷子又一筷子地給老婦人喂飯。

才吃幾口，老婦人忽然就不吃了。

「娘飽了、飽了……」

老婦人拉著葉清月的手，「悅兒，你吃……你不是嗎？你吃吧，娘不……」

「咕嚕嚕……」

話還沒說完，肚子又了。

老婦人捂著肚子，忍不住手打了兩下，嘀咕道：「別了……不許了！」

葉清月看得好笑，抓住了老婦人打自己肚子的手，說道：「我想吃棉花糖，不想吃這個飯了，你幫給我吃完吧。」

老婦人一聽要吃糖，立刻就站起來，「娘去給你買！」

「先吃完飯再去。」

葉清月故意板起臉，「天這麼熱，再放下去會壞的，不能浪費糧食。」

「悅兒，別不高興呀……」

老婦人出有些糙的手指，幫葉清月平眉頭，「娘吃、娘幫你吃完……吃完了帶你去買糖，好不好？」

「嗯。」

葉清月示意老婦人坐下，繼續給喂飯。

老婦人吃著喂的飯，角全程都沒放下來，一直上揚著，似乎很高興。

「娘吃完了！」

看到飯盒裏最後一顆米進肚子，老婦人立刻拉住了葉清月的手，把往買棉花糖的攤子領，「悅兒，娘給你買糖，買好多好多糖！」

「知道了，你慢點，別摔著了……」

葉清月趕把飯盒蓋好，匆匆跟著走。

到了賣棉花糖的攤子前，老婦人又要掏錢包，葉清月連忙摁住的手，說道：「我來付錢。」

說著，迅速拿出錢遞給攤主，「兩個棉花糖。」

「好嘞。」

攤主收了錢，立刻拿出長木，在機里繞著。

「悅兒，娘來付錢……」

老婦人還想掏錢包，似乎不想讓葉清月破費。

葉清月哪能讓再把那些大黑拾亮出來招人眼？

「沒事，這點錢我來就行。」

葉清月繼續摁著老婦人蠢蠢的手，想著待會拿了棉花糖，就哄去派出所，找找家人。

能讓一名神志不清的老人，帶著這麼多錢的家庭，在京城肯定有底子，應該能很快找到。

「悅兒……」

老婦人正要說點什麼。

「老夫人！」

突然，一道氣吁吁的聲音響起，「可、可算是找著您了！」

葉清月抬頭看去，就見一個材微胖的中年人，踉踉蹌蹌往這邊跑。

看到老婦人時，那人眼淚都快掉出來了，「老夫人、老祖宗……唉喲，你差點嚇死我了！」

人跑過來，抓住了老婦人的手，見上髒兮兮的，趕從懷裏拿出手帕給，「紹言前不久才剛把您找回去，您怎麼又跑外頭來了？唉喲，都往哪蹭的，臟這樣……真是苦了！」

中年人給老婦人上的灰，忽然發現老婦人一直沒看，而是盯著旁邊。

順著視線看去，就見一名貌似妖的佇立在旁。

「這位小姑娘，你是……？」

中年人見多識廣，卻也被葉清月這張臉晃了晃神，誰家閨，長得這麼招眼啊？

「我路過這邊，看這位老見到人就喊悅兒，猜是不是走丟了，正打算帶去派出所。」

葉清月簡單地敘述來龍去脈，旋即問道：「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自己認識這位老嗎？」

儘管這中年人的言行舉止，似乎和老婦人很悉的樣子，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家老夫人神狀態不怎麼好，時不時就會跑出來，為了防止出事，早年給做了個份牌，一直掛在脖子上，上面有的姓名和住址。」

中年人大概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問了，回答得很練。

葉清月聽完，見老婦人脖子上好像確實掛著什麼，出手指一勾，是塊吊著小鐵牌的項鏈。

正如中年人所說，牌子正面刻著姓名，反面則為住址。

「李祺？」

葉清月看到老婦人的名字，總覺得有些眼，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這時，攤主把棉花糖做好了，遞給葉清月，「客人，你的棉花糖。」

「謝謝。」

葉清月接過，將其中一個遞給名為李祺的老婦人。

李祺乖乖著木，另一隻手去拉葉清月，「悅兒，很晚了，跟娘一起回家吧。」

葉清月對上銀下慈的雙眸，心中一。

這位名為李祺的老人，看到自己的臉后，如此堅定地自己「悅兒」，莫非和自己娘有關？

「那個……」

葉清月想問問，李祺口中的「悅兒」，到底是什麼樣。

「老夫人，您瞧瞧您，又在說胡話了吧？」

中年人把李祺和葉清月的手分開。

先是對葉清月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旋即又對李祺說道：「悅姑娘不是在家裏嗎？正等著您回去呢！」

那個「悅兒」在家？

葉清月聞言，心中剛升起的希，瞬間被澆滅。

原來這家人沒有丟孩子啊……

那李祺為何總對別人悅兒？

莫非是曾經丟過孩子，留下了心理影，後來找到了孩子，神卻無法再恢復正常了？

「不！悅兒在這裏……是我家悅兒！」

李祺卻甩開了中年人的手，拉著葉清月的手腕，「悅兒，跟娘回家吧！娘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