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那個葉清月……」
唐菀忍不住將今天發生的事,說給了霍澤聽,自然是沒提爸故意找茬,只說葉清月不服管教,不聽主刀醫生的話,給他們添麻煩云云。
霍澤自然是不信的,他知道唐衛軍是什麼人,同為戴著面對外生活的人,他對唐衛軍這種同類,再悉不過。
只是如今他有求於唐菀,便順著唐菀的話說,安辛苦了云云。
唐菀得到心上人的,肚子裏的氣消了大半,開始聊起正事,「我今天從醫院裏帶了一些符合條件的草藥,我們按藥方的劑量熬煮試試吧。」
霍澤家的藥方雖然殘缺,但能從上面的描述,找出那味殘缺草藥的劑量、藥,可以據藥來圈定範圍,再按劑量熬煮,若是品趨近墨綠,便算功了。
「嗯,辛苦你了。」
霍澤出愧疚之,「要不是為了幫我,你現在應該陪你爸去應酬,認識那些有用的人脈……」
「阿澤,別這麼說。」
唐菀道:「我本就不喜歡那些應酬,相反在這兒安安靜靜做研究,才是我的追求,你以後不許說這種話了。」
「嗯。」
霍澤對笑笑,「謝謝你,小菀。」
唐菀耳發熱,「不用謝。」
夜半,霍澤拖著一疲憊回家。
他剛打開客廳的燈,就見沙發上坐著一名眉目凌厲的男人,正是他爸霍爭。
「你最近怎麼總是半夜才回來?」霍爭語氣冷地問道,「我問過學校那邊,你都是按時下學。」
霍澤看到他,眼中閃過一不易察覺的厭惡,接著道:「和朋友一起學習了。」
「哪個朋友?」霍爭又問道。
「我到底是你兒子,還是做賊的?」
霍澤盯著霍爭,語氣不太好,「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關心我?」
「關心」二字,他說得有些諷刺。
以前,霍爭對他們母子態度一直淡淡,說不上壞,但也說不上好。
比起父親,他在這個家更像是一個偶爾來借住的陌生人。
霍澤羨慕其他孩子,有父親帶著去踢球玩耍,霍爭卻總是在工作。
他媽曾子蘭沒抹眼淚,抱著他說委屈他了。
霍澤覺得,比起他,媽媽更委屈,在這個家似乎不待見。
所以他努力討好家裏所有人,從小學著看人臉,裝作乖巧長大。
一開始對他冷冷淡淡的爺爺,慢慢也對他和悅。
唯有大伯和他爸,一直都是疏遠的。
霍澤一直不明白,他和他媽為何不這家人待見。
直到曾子蘭死之前,告訴了他真相——
他不是霍爭的兒子,他是霍山的兒子!
原來,當年他媽被霍山騙了,兩人有過一晚,就是那晚懷上了他。
可霍山那時已經結婚,不願意負責,便設計他媽跟霍爭睡了,還捅破了這件事,讓許多人都看到!
最後,他媽不得不跟霍爭在一起。
而霍爭一直不相信是霍山算計了自己,反倒怨起了他媽,覺得都是他媽的錯,所以這些年才冷待他媽和他。
至於霍山,則是因為做賊心虛,所以才那般疏遠。
爺爺也是因為當年的誤會,一開始對他冷淡,雖說後來對他改觀,可對他媽仍舊不待見。
得知真相的霍澤恨死了霍家人,如果不是他們,他媽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如今,這個害死他媽的兇手,居然還裝作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再三管束他。
呵,虛偽!
「你這是什麼口氣?」
霍爭沒想到,過去乖巧的兒子,如今這般叛逆。
他也是察覺曾子蘭死後,霍澤似乎有些不對勁,才多關注了一些。
儘管這孩子是被曾子蘭算計得來的,霍爭這些年也沒虧待母子倆,工資也全部給曾子蘭,讓他們生活無憂,比大部分人家都富裕。
只是被算計的影,讓霍爭無法直視這孩子,所以大部分時候,教育霍澤的人都是曾子蘭,他偶爾也會關注一二,例如去參加家長會,或是解決孩子間的矛盾等。
如今曾子蘭意外去世,霍爭也不想霍澤誤歧途,才想著多關心一下霍澤,卻沒想到會被這麼說。
「我是你爸,你從小的吃穿用度都是我給的,你和別人的孩子鬧了矛盾,也是我幫你去找對方家長解決的,還有……」
霍爭說不下去了,他這些年即便不算一個很好的父親,但起碼也盡了該斤的責任。
可看著霍澤那張帶著仇恨的臉,霍爭忽然覺得,他說再多似乎都無用。
「你是不是在怨我那天和你媽吵架?」霍爭忽道。
霍澤咬牙關,「你還敢提?」他怎麼有臉提他害死自己媽媽的事?
「你本就不知道你媽做了些什麼!」
霍爭想到那天他從曾子蘭的包里,找出那瓶難以啟齒的藥,聽曾子蘭承認這些年還對他大哥賊心不死,他就怒從心頭起。
二十多年了!
曾子蘭害慘了他就算了,竟然還沒打算放過他大哥!
即便曾子蘭不把他放在眼裏,那霍澤呢?
曾子蘭謀劃那些齷齪事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兒子的?
霍爭很想把這一切告訴霍澤,讓他知道曾子蘭的卑鄙無恥,這一切都是曾子蘭自找的。
可是,曾子蘭已經死了。
霍爭也不想霍澤心中的媽媽,變那樣一個卑劣的人,今後活在痛苦中。
他深吸一口氣,道:「你想怨我就怨吧,但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阿澤,我不希你走歪路,真要到了那一天,我是不會放任你不管的。」
說完,霍爭起回房,向來筆的背影,此刻有些佝僂。
霍澤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只有諷刺。
殺人兇手,到現在還想狡辯嗎?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的虛偽面目公佈於眾!讓你後悔害死了我媽!
霍澤攥雙拳,他一定要研究出墨藤毒的藥方,他要讓這些霍家人付出代價!
第一醫院,午休時間。
「說起來,馬上就是葉醫生你的生日了吧?」
正在看安排表的曲翠忽然道:「我記得葉醫生你說你的生日在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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