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行啊，這牛不肯！」王近裝無辜大喊。

王大山還沒說話，田小玲倒是不客氣了。

「不肯，你不知道它嗎？死命的，看這畜生走不走。」

「你說什麼？小花又沒犯錯！」王近一臉不高興。

畜生怎麼啦？

畜生都知道，不載你們兩個噁心的。

王金貴一臉嫌棄，「呵，一頭牛小花？丟不丟人啊！」

「你……」

眼看著兩邊要吵起來了，王大山趕制止，「都別吵了。王近，你把牛拉起來，它要不肯起來，就打！別耽誤事兒了，趕出發。」

「爹……」王近不大樂意。

「別磨蹭了，趕的！」王大山催促道。

王近只得不不願的將小花兒拉起來。

他趕牛車，孫婆、田小玲，還有媽王金貴就坐牛車。

出了村子，走了不到一里路，有老鄉招手要搭車。

王近想靠過去停車，王金貴踹了他後背一腳，「你幹嘛呢？誰讓你停車的？你爹讓你送我們去縣城新華書店，你想耽誤我們的事兒是吧？」

忍著不高興，王近解釋，「那是老鄉，搭個順風車，又沒有什麼關係。」

附近幾個大隊，都是這樣的。

不收費，順路就帶。

「我不管，臭小子，你要再耽誤我的事兒，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在王金貴的強勢要求下，王近只能驅車離開。

「這就對了嘛，別什麼阿貓阿狗，都讓他們上牛車，髒了我們服咋整！」

田小玲：「就是，一點事兒都做不好！幸好不是一家人。」

「你……」王近氣的哆嗦。

「行了，你啊，我啊的，這麼大個人了，連話都說不好，閉吧！」王金貴呵斥。

王近氣的翻了白眼。

之後的路，他半句話也不說了。

又走了三里路，田小玲開始喚。

「你這趕的什麼路啊？哪裡有坑，你就往哪裡趕，你想顛死我們啊？」

王近想說本不是他。

他想走平路來著，但小花有自己的主意。

哪裡路不好走，它走哪裡。

可他不想理會後面兩個瘟神。

還是孫婆出聲，「差不多行了，這鄉下路，本來就不好走。到都是坑坑窪窪的，咱們有的牛車坐，就不錯了，你們要嫌棄，咱們就走路去縣城。」

王金貴和田小玲這才閉了。

雖然還是顛簸，屁疼的厲害。

但也漸漸的平穩下來了。

等田小玲和王金貴覺得舒服了一下，小花拉著牛車，直接往路邊的臭水里沖。

王近想提醒，已經來不及了。

他倒是跳了車，一直觀察四周的孫婆，也及時的跳了車。

田小玲和王金貴兩個，只顧著舒服，連人帶車，一起摔進了臭水里。

好不容易爬起來，一的泥，還是那種臭泥！

田小玲氣的尖，「啊……我的新服，你瞎了眼嗎？怎麼趕的車？我的服弄髒了，你賠得起嗎？」

王金貴張也要罵王近。

還是孫婆反應及時，「哎呀，這牛沒摔傷吧？這可是公家的財產，要是摔壞了，咱們這幾個人可賠不起啊！王家小子，你趕把牛牽回大隊，找個醫去看看。」

王近沒孫婆那麼明。

但勝在聽話。.

他把小花兒拉起來，又把牛車拉上來。

牽著牛車，就往來的方向跑。

王金貴想住他。

孫婆又在旁邊提醒，「別追了，牛出了事兒，咱們賠不起，還是趕找個老鄉家裡，把上這臭泥洗一洗吧！別耽誤正事兒。」

掉進臭水，又沒了牛車。

本來打扮出門的田小玲，直接了落湯。

基本洗過了，上還是臭。

加上泥簡單拭，也不掉。

所以等他們走到縣城，到新華書店門口的時候，王金貴母，活就是一個乞丐形象了。

旁邊的孫婆，直了腰桿兒。

三個人站在一起，對比鮮明。

新華書店門口，韓衛國瞧見左邊眉頭上，一顆大痣的孫婆，覺得像江寒生和他說的婆特徵。

他上前問：「您可是孫嬸？」

婆這稱呼，是從前的稱呼。

現在基本不這麼喊。

韓衛國這嬸兒沒用錯。

孫嬸看著眼前的男人，除了黑了點兒，模樣確實是不錯的。

「你是小韓？」

「是我！」

「來來來，給你介紹，這位是田小玲同志，這位是媽。」出於職業習慣，孫婆迫不及待的介紹起了田小玲和王金貴。

韓衛國瞧見頭髮凌，服髒兮兮的兩人，差點沒笑出聲。

但他還是忍住了。

「田同志可真好看！」

田小玲打從第一眼看到韓衛國，眼睛就直了。

眼前的男人，又高又英俊。

一件白襯衫，一條軍綠的子，手腕上，還戴了一塊上海牌手錶。

怎麼看，都不是普通人。

一向無法無天慣了的田小玲，竟然一臉了起來。

「小韓同志，你……你好。」

「好的！伯母你也好。」韓衛國和王金貴打招呼，故意舉起手腕上的手錶。

這手邊，是他從發電廠廠長手上借來的。

下午就得還。

人靠裝，他就不信，搞不定江寒生代的任務。

王金貴看到手錶，眼睛就直了。

有錢才買得起手錶，沒錢誰買的起？

那趙大勇買的起嗎？

「那啥，小韓是吧？你要娶我們家小玲，你準備拿什麼東西？」王金貴問。

韓衛國笑得一臉燦爛，「您說的是彩禮？」

「不錯，就是彩禮！」

「如果是我媳婦，一輛自行車，肯定要準備。兩千塊錢，那是標配，還有手錶，收音機，紉機……」韓衛國這張，就像是開了掛一樣。

但凡是王金貴聽過的東西，都從他裡說出來了。

王金貴笑得都合不攏了。

田小玲更是做兒狀，一會兒看一下韓衛國，一會兒又低著頭。

韓衛國覺得自己吹得差不多了，再吹下去，牛皮都得吹破了。

「暫時就這些，要是我媳婦想要別的，我也可以滿足，反正不差錢！」

王金貴拚命沖孫婆使眼，讓趕答應。

但孫婆是誰啊，就不出聲。

這時候，韓衛國抬起手錶，「都這個點了，廠里還有事兒，要我去理。田同志，伯母，我先回去了，你們要是有興趣，去新華書店看一會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