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后，大家伙兒也沒離開，仍舊坐在院里聊天。

一年忙到頭，終于閑了下來，南方冬天的暖洋洋地照著，手邊瓜子糖果吃著，八卦閑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真是神仙日子！

大黑打了個哈欠，看著小主人好像暫時不打算離開，它便側躺到地上，舒舒坦坦地，了個長長的懶腰。

寶珠拍了拍景承安的肩膀，“哥哥，你幫我數錢。”

“你長大了，自己的事要自己做。”景承安板著小臉，“哥哥教你。”

“好吧……”

兩小只在大黑旁蹲下，頭頭地在一起。

寶珠從自己兜里抓出了一大把紅包、錢幣。跟景承安的一樣，各種面值都有。

景承安拿起一張紅的，整理平整，攤在大黑上，“這是100塊錢。你把所有紅都放在一起。”

寶珠就在一堆碎錢里拉，找出了五張的。

“五張100，加起來是多？”景承安說道。

寶珠低頭，認真地掰著指頭，“100，200，300……”

出一只的小手掌，“500！對不對，哥哥？”

“嗯，對。妹妹好聰明。”景承安又找出一張綠的紙幣，“這是50塊錢。你找出來，放一起。”

一張張紙幣攤開，各種面值的，在大黑上列了一排。

大黑呼呼氣，稍微轉轉腦袋，輕飄飄的紙幣瞬間就了。

寶珠連忙抱住它的大脖子，“萊恩！別別，你要輕輕地氣，好不好？寶珠有錢了，給你買冰淇淋吃！”

聽到“冰淇淋”三個字，大黑瞬間豎起了耳朵，“嗚”了一聲，答應下來，一不，連呼吸都屏住了。

和骨頭，它是經常吃啦。

但是那個冰冰涼涼、甜滋滋的東西，大人們都不讓狗吃。

說什麼對它的健康不好。

唉。人類。

子非狗，焉知狗之樂。

作為一只曾經的流浪狗，它的鐵胃可不是開玩笑的。

賄賂好大狗，寶珠又繼續數錢。

不過最后三位數的加法，還是難住了。

寶珠嘟起，“哥哥，你不可以用這種眼神看我！”

景承安不解，歪了歪頭，“什麼？”

“就是一種看小白癡的眼神啊！”

景承安了自己的眼角，不是很懂，看小白癡的眼神，那是什麼眼神？

“一共987。”

他覺得還是不為難妹妹，也不為難自己了，直接給出了答案。

“咦，跟哥哥的一樣呀。”

大黑保持不，搖了搖它的大尾，心說，當然一樣了，你們倆一起去拜年，大人當然是給一樣的歲錢咯。

兩只小笨蛋。

還在這兒數半天。

這時，大白鵝晃著屁走近，看到大黑上五六的紙幣，好奇地叼起一張紅。

寶珠大驚失，“古斯！你壞！不準吃我的錢！”

大白鵝愣了愣，這又不好吃，為什麼吼？

“昂！”

大白鵝不高興地轉，屁沖向寶珠，生起了悶氣。

寶珠卻只在意錢錢。

大白鵝：“昂！昂！”

不高興！快哄我呀！

寶珠仍舊只在意錢錢。

“昂！”

怎麼可以這麼對你的鵝！所以，會消失的，對嗎？

一只白羊“咩咩”地走近，小角拱了拱大鵝的脖子。

大白鵝“昂昂”地告狀，白羊“咩咩”地安。

寶珠才把自個兒的錢錢整理好，院外響起一陣喧鬧聲。

周影領著一群蘿卜頭沖了進來，愣頭愣腦的，大聲地喊道：“小姑姑，恭喜發財！”

后邊的蘿卜頭也紛紛學舌，“小姑姑，恭喜發財！”

周影rua著狗蛋的腦袋，糾正道：“你要小姨才對吧？”

狗蛋同學抬著小腦袋，“我不，我也想小姑姑。”

可是，這又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周影正想給他理理這親戚關系，就聽見了儲星洲的聲音，“周影。”

儲星洲站在診室檐下，手里著一疊紅包，看到一群蘿卜頭，就笑了，“快過來。”

“小姑姑，我們來給你拜年，恭喜發財！”

儲星洲遞給他一個紅包，“乖，謝謝你幫忙照顧我們家寶珠和寶璦噢。”

“嘿嘿。有時候是他們照顧我呢。期末考試之前，寶璦還幫我補習數學呢。”周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排在他后的是狗蛋同學，“小姑姑，我也可以你小姑姑嗎？”

儲星洲對村里各家各戶的親戚排行也不大清楚，隨意地點頭，了他的小腦袋，“有什麼不可以呢？喏，你的紅包。”

狗蛋后，是一個講話還不利索的小娃娃，小臉蛋曬得黑炭似的，家里圖喜慶，給他穿了一件大紅的棉外套，顯得臉更黑了。

他一把就抱住了儲星洲的小，“姑姑，冬，冬底發財。”

儲星洲蹲了下來，虛虛地抱住他，把紅包疊起來，細心放進他的兜里，“不要跑丟啦，回去把紅包給大人，知道嗎？”

“機道。”

一個個發紅包，最后聽到悉的音，“媽媽，恭喜發財！”

寶珠嘻嘻笑著，攤開雙掌。

儲星洲屈指，在額上彈了一記，卻還是給了一個紅包。

沒想到景承安都來湊熱鬧，“媽媽，恭喜發財！”

儲星洲也遞給他一個紅包，看著他邊快樂的小梨渦，問道：“這個游戲這麼好玩嗎？”

景承安用力點頭，“好玩。”

這時，狗蛋扯了扯周影，問道：“哥，那個是誰？他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們小姑姑？”

他指著倚在門框邊的景曜。

周影瞥了一眼，“是寶璦的爸爸，應該，小姑丈嗎？也不對，小姑姑又沒有跟他結婚……”

他還理不清稱呼呢，狗蛋同學已經噔噔噔地跑了過去，仰著小臉，大聲地道：“小姑丈，恭喜你發財！”

周影阻止不及，“啊”了一聲，下意識地捂起眼睛，這畫面，他不敢看了。

狗蛋，跟大魔王要歲錢，你膽子也太了！

景曜瞬間僵住。

……但他我小姑丈？

角忍不住往上揚了揚。

他慢慢抬眸，向儲星洲。

儲星洲也愣了愣，噗嗤笑出聲。

然后站了起來，走到他邊，把剩余的紅包悄悄塞進他手里，“借你。記得還我。”

景曜毫不溫地擼了一把狗蛋的腦袋，給他遞了一封紅包。

其他小蘿卜頭見狀，紛紛歡呼著湊了上去，“小姑丈，恭喜發財噢！”

周影：？？？

這也行？

他默默地挪了腳步。

寶珠也笑瞇瞇地在他們中間。

排在最后的仍舊是景承安。

父子倆沉默地對視了一會兒，景曜攤開手心，“沒有了。”

景承安看著他空空的手心，眼神有些迷茫，轉向儲星洲，竟有些委屈，“媽媽？”

儲星洲笑了，把他抱進懷里，“不難過，讓爸爸回家給你補一個紅包，好不好？”

他湊在儲星洲耳邊，悶悶不樂地：“爸爸不發財了。”

……歲錢而已，倒也不用這麼咒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