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夫捧著那本《修靈經》,手掌在封面上細細挲,好半天,咬了咬牙,又遞還給胡雪見:“這禮太重,咱們胡家不能收。現下人多,你先拿好,晚些時候再還給你師父。”
胡雪見點頭應下。
此時,儲星洲也回到主桌。剛剛坐下,司尚、魚開心、太爺三人卻齊齊站了起來。
太爺領頭,恭謹地道:“師父,我們先前拜師,沒有準備拜師禮。今天蹭小師妹的場子,想給您補一份。希您別嫌棄。”
儲星洲有些意外,“有心思想這些,是因為留給你們的作業太了?”
“……”
三人頓時僵住。紛紛放下禮,假裝沒聽見似的,轉回了自己的座位。
旁邊的次席上,陸白卻瞪大了眼睛,“那是,司尚?他也是那個網紅的徒弟?”
陸沉香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應該是吧,我在直播里好像見過他。哥,司尚又是誰啊?”
“首都司家聽說過吧?他是司家小爺。聽說天賦極高,又出名門,剛學說話就開始背湯頭歌了。他比我高一屆,還在學校的時候,任課老師常常提起他的名字。可以說是我們學院的風云人。沒想到……”
陸白目怔怔的,轉而向了那個他一直有些輕視的網紅神醫。
“……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啊。”陸沉香嘆道。
陸老爺子聽到,眉豎了起來,“又胡說什麼!”
陸白暗忖,這話雖然不好聽,但也是大實話了……
難怪向來低調的胡家,這次搞這麼大的陣仗。
一個小縣城中醫診所出生的小姑娘,風風地拜師了。
師父是千萬網紅神醫。
師公是全華夏無人不知的回春堂袁老。
師叔是海昌大藥房的主理。
還有個師兄,是首都司家的小爺。
更別提那位了。
華夏最頂流的豪門家主,竟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小縣城的拜師宴上。
說出去都沒人敢信吧?
陸白心十分復雜……
拜師宴結束,送走賓客,儲星洲便跟胡家人告辭。
“師父!明天一大早,我就去珠璦館報道!”胡雪見十分興地道。如果可以,真想直接跟在師父屁后邊回醫館。
儲星洲拍了拍的腦袋,“好。”
一輛黑京牌小轎車停在酒店門口。
儲星洲挽住袁老的胳膊,“走吧,師父。今天你住我們家。”
袁老推辭:“不了不了,紀良都安排好住宿了,這會兒去你家,還得麻煩你爸媽收拾。”
景曜卻已走下車,打開了車后座的車門,“袁老,請。”
當下所有人都愣了愣。
這位大佬親自當司機啊?
儲星洲聲音清冷,語意中卻十分,“師父,寶珠剛剛跟我視頻通話,說可想你了。”
“寶珠?”
袁老一聽到寶珠的名字,再不推辭,利索地上車坐好了。
“怎麼今天不帶寶珠來啊?不是最湊熱鬧了嗎?”
儲星洲輕笑一聲,“有些考量。一會兒您就知道了。”
車子開進古竹村,不一會兒就到了儲家。
袁老才打開車門,就聽見一戶農院里響起“汪汪”的狗聲。
他還沒反應過來,黑暗中,一只小炮彈飛快地彈了出來,乎乎地手臂抱住了他的大,“師公!”
“我的小寶珠!”
袁老心都一片,將抱在懷里。使勁兒抱了兩秒,才松開,就著屋里微弱的燈,打量著這只小白團子。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小的鼻尖。胖嘟嘟、豆腐一般的小臉蛋。
似乎長開了些。又似乎沒什麼變化。
寶珠也著小手,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細細索。目里寫滿了好奇。
袁老了的小臉蛋,“是不是好久不見,都不記得師公啦?”
寶珠義正言辭:“怎麼會呢?寶珠最記得師父了!”
“哈哈哈。”
此地無銀三百兩。不過看在這麼可的份上,袁老決定不要拆穿。
這時,一只大鵝慢悠悠地晃了過來,“昂——”了一聲。
紀良一邊下車,一邊順著聲音看了一眼,頓時一驚,差點崴腳,“啊!怎麼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寶珠?!”
袁老瞪他一眼,“一驚一乍的——”
然而順著紀良所指的方向一看,他也愣住了。
看了看門口安靜站著的人類小崽,又看了看懷里的這一只,袁老不明所以,“這……我眼花了?”
“沒眼花。師父,咱們進屋說話吧。”儲星洲走到門邊,了景承安的小腦袋,牽著他的手,率先進屋了。
寶珠笑得牙不見眼,展開雙臂,歡呼一聲:“Suprise!師公笨笨,那是寶珠的哥哥噢!”
紀良又一趔趄,“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哥哥?”
這件事,儲星洲確實沒有向師兄們提起過。
袁老卻是略知一二,怔了片刻,他才笑了起來,“這就是所說的,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消息?倒是實話。”
眾人在儲家廳堂坐下,屋里亮亮堂堂的,兩個小團子的模樣看得更清楚了。
紀良來回擺著腦袋,看了又看,“真的一模一樣哎!”
袁老一邊抱住寶珠不撒手,一邊向景承安招招手,“過來師公這里,師公看看你。”
景承安先是往后了,抬眼看著儲星洲。
儲星洲鼓勵地笑道:“去吧。那是媽媽的師父,你要師公。”
景承安很乖,喚道:“師公。”
似乎是出于禮貌,他有些拘謹的小臉上,笑眼彎彎,角也往上揚起,邊現出兩顆深深的小梨渦。
笑意在他臉上,只停了兩秒。
他就又重新板起小臉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著袁老。
紀良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哈哈,他怎麼也會這一招假笑?”
袁老稀罕地著他的臉蛋,看了又看,“笑起來,倒跟你媽媽一樣。”
“所以,誰能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突然多出來一個小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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