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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上帝寵》第96章 第 96 章(正文完)

第九十六章

皇后生產,坤寧宮的人,第一時間就去乾清宮準備告訴皇帝。

但皇上正和大臣議事。

殿門閉。

外面只有盛福守著,連鄭喜都出不來。

盛福得到消息后,在殿外焦灼徘徊,凝神聽里頭的靜,瞅準了機會,送茶水進去,才把消息傳給了鄭喜。

鄭喜一聽,心就沉了,什麼也顧不得了,低聲告訴桓崇郁:“皇上,娘娘發了。”

桓崇郁眉心猛地一跳,把手里的奏疏撂下,匆匆忙忙地趕回坤寧宮。

鄭喜在這頭,告訴大臣:“娘娘要生了,諸位請回吧!皇上今兒肯定是不過來了。”

縱知道皇后產期就在這段日子里,驟然聽到消息,大家還是愣了一下。

心里暗暗祈禱,皇后生產順利,最好還是個小皇子。

鄭喜也提心吊膽的,沒工夫搭理大臣。

打發了人走,留了盛福在這頭看著。

他自己也干凈回了乾清宮。

烏家的人和萬老夫人進宮覲見皇后,也是突然遇到這事兒,沒敢立刻走。

正在殿焦灼等待。

見了皇帝過來,紛紛起行大禮。

桓崇郁本沒工夫看們,進來就問靈溪:“皇后怎麼樣?”

室里傳來一聲子的喊聲。

攥著人心。

靈溪慌張之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吐字清晰:“回皇上,穩婆和太醫都來了,暫且沒有什麼不妥。”又說:“娘娘發快半個時辰了,還早著。”

也就是說,生孩子這才剛開始。

桓崇郁心下了然,徑直進了室。

烏雪昭躺在床上,臉上汗涔涔的。

視線模糊之中,看到了一抹黃影。

一屋子的人,見到皇帝來了,忙中還有些慌張。

桓崇郁過去握了握烏雪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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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烏雪昭攥著桓崇郁的手,也沒力氣說話。

靈月大著膽子,在一旁跪著說:“……皇上,您出去吧。”

天子在,大家都害怕得很。

怎麼能全神貫注為娘娘接生呢。

桓崇郁直起子。

離開了室,坐外面等。

這會兒才剛到午時。

按照穩婆的說法,若是順利,整個產程可能也要兩三個時辰,這才不到一個時辰,只怕要等天黑,孩子才能出生。

鄭喜過來勸皇帝先用膳。

桓崇郁手握著拳,閉眸凝神聽著里頭的靜。

沒功夫答鄭喜。

鄭喜滿目憂愁,也不好再勸。

倒也是人之常,妻子在里面生產,哪個丈夫還能吃得下飯呢。

不過皇帝之外,還有烏家人、萬老夫人在等。

這里頭有兩位年紀大了,一日不吃飯,陪著熬到天黑,到底難

鄭喜悄悄把人請去偏殿。

們在偏殿休息,也順便讓膳房略送點兒東西過來,給們墊肚子。

烏老夫人的確很,早起胃里不舒服,沒吃什麼,本想著可能會在宮里用午膳,或者見完娘娘,回家用膳。

結果上娘娘生產。

也有些張地說:“鄭大人,皇上都沒用膳,我們也不必了。”

萬老夫人與荊氏同附和。

如此最好。

鄭喜也就不照顧皇后娘家人,去正殿里陪著皇帝等。

夜幕降臨,孩子還沒生下來。

桓崇郁等得不能凝神了,問鄭喜什麼時辰了。

鄭喜剛說完。

桓崇郁在心里一掐,已過了三個時辰。

烏家人和萬老夫人也在偏殿坐不住,過來正殿廊下等,順便問一問,里頭的況。

靈溪小聲地說:“……娘娘還沒生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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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冷,外頭開始飄雪。

靈溪請們進去坐。

大家一進來,就看到皇帝在里頭閉目坐著,一尊神像似的,一

誰也不敢大聲吸氣。

連行禮也自覺免了。

似乎是孩子要出來了,室忽然哄哄的,還伴隨著一聲子的哭喊。

皇后疼哭了。

桓崇郁眉頭微擰,脖子額頭,青筋微突。

實在算不上好看。

兩家人和宮婢們,忐忑十分。

而孩子生下來,不是眨眼的功夫。

時間一點點流逝,有人心如刀割。

許是覺到了皇帝的焦灼和暴戾。

眾人也是心如擂鼓,不得安寧。

宮婢進來給皇帝換茶。

桓崇郁失手將茶打翻了,燙了手。

宮婢嚇得了。

這是真的著急,才會這般。

烏老夫人見狀,斗膽起天子:“皇上,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

“你說得輕巧。”

桓崇郁冷眼看著烏老夫人,嗓音冰冷。

手背上的傷都顧不上管。

烏老夫人面微僵。

心里迅速地會到一種愧怍、難堪。

們和皇帝都擔心皇后,但這種擔心,是不同的。真正的憂心,是不管不顧,失去理智的。

訕訕地坐下了。

荊氏和萬老夫人,本來想附和一聲,眼下也都不敢說話,甚至連對視一眼都不敢。

鄭喜進來收拾殘局。

心里知道皇帝這會兒,肯定懶得管燙傷,也就沒提上藥的事。

殿氣氛微妙。

眾人的擔憂,漸漸轉化為一半的惶恐。

直到里頭出來一位穩婆,匆忙稟道:“孩子的腦袋出來了。”

氣氛才稍和緩一些。

烏老夫人們都是生育過的子,聽到孩子的頭先出來,心里一松。

胎位是正的就好。

要是沒意外,孩子很快就要順利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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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也不敢再勸皇帝寬心。

各個都老老實實地閉坐著。

桓崇郁的煩躁卻沒消減。

怎麼才出來個腦袋……

太慢了。

他閉著眼,無端想起阜寺寶殿的佛像。

沒多久。

終于傳來喜訊:“娘娘生了,娘娘生了!是個小皇子!”

喜上加喜。

外面候著的人,包括宮婢,都喜上眉梢。

皇子,大業朝要有太子了!

桓崇郁已經進了產房。

刺目的……

皇帝不該來這種地方。

可沒有人敢阻止。

桓崇郁在床邊,力休息的烏雪昭。

嬰兒的哭聲嘹亮響起。

產婆想讓皇帝抱一抱皇子,桓崇郁卻沒回頭看孩子。

烏雪昭費力地睜眸,眼便是的丈夫。

“雪昭,辛苦了。”

桓崇郁嗓音喑啞。

烏雪昭淡淡笑著,問:“是個皇子?”約約聽到有人在喊。

桓崇郁頷首,想讓先休息。

孩子什麼時候都能看的。

烏雪昭還是看了一眼孩子,才真正讓自己放松下來。

北風凜凜,喜訊傳遍六宮。

鄭喜也放下心來,喜氣盈盈地去打發皇后娘家人,說:“諸位陪皇后熬著也辛苦了,用過膳再出宮吧!”

烏老夫人等人說不必。

鄭喜也就沒管們,著人送們出宮了。

回去之后。

烏老夫人和荊氏都不能忘記皇帝急之下的呵斥。

荊氏心復雜地笑了笑:“皇上是真的疼娘娘。”

烏老夫人點了點頭,攏在袖子里的手,捻了佛珠。

這天底下,應該再也找不出第一個,這麼疼皇后的人了。

-

烏雪昭生產還算順利,恢復得也快。

隔了兩日,就能下床自己走,氣也好了很多。

臘月天黑得早。

桓崇郁過來得也早。他來時,烏雪昭剛泡完腳。打發了宮婢,彎腰,蹲下,順手絞了帕子,給烏雪昭腳。

烏雪昭按住桓崇郁的手臂,說:“……您別。”

既不讓宮婢來。

還不如自己來呢。

桓崇郁細致地為干凈腳上的水,緩聲問道:“嫌朕笨手笨腳?”

烏雪昭也就沒躲了,彎著眉眼說:“您是笨的。”

生產之后,他也為子,約約察覺到,他的手在輕輕抖。

完腳。

桓崇郁扔了帕子,把人扶到床上休息,兩人終于同榻而眠。

皇后誕下皇子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國。

全天下的人都期盼著皇帝立太子。

臘月剛剛過去,一開年,百請立太子。

這事兒上,皇帝與朝臣,倒是沒分歧。

大皇子百天的時候,便被立為了太子。

取名桓祁兆。

同時,大赦天下。

謝秉期就是趁著這個時候,把小六查到的,宋家冤屈獄的始末,以奏疏呈上。

桓崇郁給了謝秉期這個面。

他眼下心思都在皇后和太子上,在前朝忙完,很快回了坤寧宮。

桓祁兆能吃能睡。

父皇來時,他還在睡覺,小小的一團,無比安寧地躺在襁褓里。

烏雪昭抱著孩子給桓崇郁看,溫地笑著說:“眉眼像你。”

小太子的一雙眼,已有眼雛形,笑起來很能逗人歡喜。

見過的,都說他長得漂亮。

旁人不敢明說。

烏雪昭心里清楚,兆兒這會兒長得很有些孩兒家的漂亮。

近日又長開了些。

的確看得出來,像他多一些。

桓崇郁也勾一笑。

烏雪昭抱著懷里孩子,低聲笑說:“明兒父皇母后去阜寺祈福,你在宮里乖乖的。”

桓祁兆哪兒知道什麼乖。

困了睡,了就吃。

母親不在就哭。

桓崇郁也抱了會兒孩子,娘就過來,將孩子抱走了。

翌日。

帝后去國寺祈福。

祈完福,帝后一人攜手從九十九級臺階,拾級而下。

巨大的姻緣樹,還矗立在那里,千百年的不變。

烏雪昭走到樹底下,看著飄的紅綢帶,問桓崇郁:“皇上,您向這棵樹祈了什麼?”

桓崇郁在那綢帶上其實寫的很簡單。

——朕與雪昭,白頭偕老。

白頭一字,尋常卻人。

烏雪昭與桓崇郁踏著暮春三月的晚霞,繼續往下走,邊走邊閑話。

“您那時就想好了,要和臣妾白頭到老?”

“沒想好。”

只是,看到這樣能被稱為奇觀的姻緣樹。

他憑直覺告訴自己,若要祈姻緣。

就是和

桓崇郁牽與十指扣,問,那時要去莊子,真打算要和他一刀兩斷,從此兩不相干、形同陌路嗎?

烏雪昭點頭。

想是那麼想的。

但若遵從本心,卻是割舍不下,他給的琥珀珠。

夫妻兩人,心領神會地笑。

十指扣。

世間縱有千百種紛擾。

終不敵有人兩顆相惜的真心。

一陣吹風來,姻緣樹上約約飄出細碎的金鈴聲。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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