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最后一個出去,順便給關上了門。
“娘,您不冷吧?冷的話我先給您帶翟冠,等您暖和過來再穿大衫和霞帔。”
“不用,炭盆不都放久了嘛,我一點都不冷。”
笑話,誥命夫人都當上了,什麼寒冷,什麼虛弱,那是本不可能存在的。
就這麼說吧,現在的徐老太,自打從娘胎里出來,都沒有這麼神過。
小老太太說完便開始解扣子,在李若蘭的幫助下穿上了大衫和霞帔。
“娘,您坐,我給你帶翟冠。”
“好。”
徐老太坐在凳子上,看著銅鏡里忙著給自己帶翟冠的大兒媳婦,原本的興不見了,有些小心翼翼地說:“老大媳婦,其實咱家最辛苦的是你,按理說這個誥命應該是你的,可誰讓我老婆子還活著呢,你千萬別難,老大這麼有出息,你的誥命早晚都會有的。”
徐老太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誥命夫人的冊封也是有先后順序的,據綱常倫理,一定是先母親后妻子,若是庶子要給生母請封,也得先給嫡母請封完,才能到生母。
而且一般來說,一次只會封一個,主要目的是激勵員好好為國效力。
“娘,我沒事的,您不要有什麼負擔,您這麼多年辛苦養育了相公,他報答您最是應該,再說了,就算相公他給我掙不來,我不是還有倆好兒子嘛!您就別擔心這個了!”李若蘭拍拍小老太太的肩膀安道。
“你不難就好。”徐老太放下心來,大兒媳婦說的也是,現在看來,大孫子一點不比大兒子差。
“哈哈哈,我自然不會,可我看爹好像不太開心。”
“他?他有什麼可不開心的,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兒子給我掙個誥命怎麼了?”徐老太哼了一聲,可算是找到了吐槽的機會,“至于他,有本事自己考進士當大啊!小時候不努力也賴不著別人!再說了,我要是個男的,當年有他家那條件的話,我也讀書當大!”
說完小老太太覺有點失言,好像吐槽太狠了,輕咳兩聲,“那什麼,咱娘倆說話,可別讓你爹知道了啊,你也知道,你爹小心眼,聽到我說的這些肯定生氣。”
李若蘭失笑,連連點頭答應,“放心吧娘,我肯定不跟爹說的。”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老大媳婦啊,我這圣旨是什麼時候收到的啊?”徐老太為了岔開話題隨口問道。
“就昨天。”
“昨天?”徐老太抬高了音量,猛地站起來。
“嘶——”徐老太捂著腦袋,疼地倒吸一口冷氣,剛才太過激,扯到頭皮了。
李若蘭看著手里的一小撮頭發,關心地問:“娘,您別激,疼不疼?”
“不疼不疼,你快給我講講昨天的況,點。”徐老太了頭皮,重新坐下讓大兒媳婦擺弄頭發。
李若蘭答應一聲,將昨天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徐老太聽完,想吐的心都有了。
一天,就差一天啊!
就差一天就可以親自領圣旨,親自接過誥命夫人的服,親自謝來送圣旨太監。
真的是悔不當初啊!
而此時,在另一個房間的張老漢也從栓子的口中知道了圣旨是昨天下的,頓時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哈哈哈,錯過了吧?
他早就說早點走早點走,可人家就是不聽啊。
正所謂聽人勸吃飽飯,那個小老太太,不聽勸咱也沒招啊!
哎喲,真是可惜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李若蘭打開門,將人喊進來。
此時張家其他人都回來了,包括張松和張柏,今天可不僅僅要為老兩口接風,更得慶祝慶祝徐老太得了誥命的事。
聽到李若蘭的聲音后,眾人一起過去。
棟子第一時間沖進去,圍著徐老太轉了一圈。
“哇——,您這打扮,跟新娘子一樣好看!”棟子的小就跟抹了一樣。
徐老太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哎呀,說的什麼話,你都多大年紀了,哪能跟新娘子一樣好看!”
“我覺得棟子說的對的,是吧柱子?”栓子笑著附和。
柱子點點頭,“大哥說的對,,您真好看!”
“,我也覺得您這一打扮很好看。”說話的是薇薇。
“好看!”最小的葶葶也跟著湊熱鬧。
徐老太被孫子孫們的漂亮話整害了,不臉通紅,連耳都紅了,這輩子還是頭一次穿這麼好的服呢!
“娘,您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老夫人了。”張清遠笑著說。
嚴格來講,只有誥命夫人才可以稱之為夫人,但隨著時代的發展,夫人這個稱呼也逐漸變得廣義起來,只要是家里的主人都可以夫人,但被夫人的都心知肚明,無誥命不夫人。
“對了,娘,您知道吧?您現在是誥命夫人,如果宮里有什麼重大活的話,您也要去參加的。”張清遠不忘提醒。
“啊?”徐老太嚇了一跳,有點,結結地說:“進,進宮?”
“當然了,誥命夫人屬于外命婦,由皇后管轄。”
“你意思是,你娘我這輩子還有機會見到皇后?”徐老太不可置信地看著大兒子。
“什麼有機會,等大年初一您就見到了!就是您品級低,應該會離皇后遠。”
“沒關系沒關系,能遠遠看一眼也很好了。”徐老太激的不行,皇后啊,地位最高的啊,一個農村老太太竟然能見到皇后?
“娘,您現在是誥命夫人了,以后不是進宮,還會有各種場合邀請您的,您可得適應適應新份。”
“可不是的,老婆子,你這一驚一乍的像個什麼樣子,日后出門,可得注意點,別丟了老大的面子!”張老漢看著老婆子這一副小家子氣,又難又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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