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場這邊，先前，方農提出誰陀螺的時間最長，誰就贏，並且用激將法讓其餘小孩都答應了。

他們輸贏相當，玩得很起勁。

另一些大點的小孩湊過來，強行要加。

他們以前看不上朱與墨為首的小孩團隊，不一起玩，因此朱與墨不樂意。

但方農眼珠子一轉，「行啊。」

送上門的冤大頭，他放過他就不是摳門方農。

果然，在方農的『作』下，大小孩們輸得底都快沒了。

氣急敗壞下，為首的大小孩要搶方農手裡的表，方農哪能讓？

你一推，我一推，他再推！

兩邊干起架來。

方農自知打不贏誰，他只能瓷。

於是他退出人群，在外『勸架』，大聲嚷。

「住手你們別打啦！這樣打不死人噠！抄傢伙啊！」

話音剛落，方農耳朵被提住，他睜大眼，「是誰？誰農爺我的大耳朵……」

艱難扭頭看見安小蕓的一瞬間，方農後背冒冷汗，立馬改口。

「媽媽媽，你怎麼來啦？痛啊媽。」

安小蕓板著張臉訓他，「不來怎麼能看見你在這助威？好樣的啊方農，你們三不是該在何祖祖家裡嗎？」

方農一邊求饒，邏輯還在線。

「媽我路過，真的是路過，而且你怎麼來這個菜場，菜都好貴。」

「還反問起我來了，誰給你的膽子？」安小蕓氣得很，鬆開耳朵直抓住他后領。

這時，方剛已經把裡面兩撥小孩分開。

他一手提著方大炮，一手拎著方蛋蛋，站在那，面冷肅，語氣深。

「還打嗎？」

對面大小孩見家長來了，拔就跑。

朱與墨和小夥伴也害怕方剛，說句話，也慌慌張張走了。

「爸，媽，我們是正當防衛啊！」方農快速求饒，「他們先手的！」

方大炮是有點倔強在上的。

他著頭皮，「爸，媽，我說了我是我們校的男之友，朱與墨有危險，我必須沖！」

安小蕓和方剛：「……」

這時，方蛋蛋握小拳頭，鼓起的腮幫子。

「大哥打架我不能後退，剛才有四個人打他，我衝上去一下就解決了一半！兩個打他，兩個打我，嗚嗚。」

兩大兩小：「……」

安小蕓沉聲，「在外面打架這事，都給我記著，回去算賬，現在跟在後面，不許跑！」

方大炮三崽懨懨的，異口同聲，「喔。」

接下來，就是安小蕓出面買菜，方剛拎菜，方大炮三崽在後面，一個牽一個，防止跑。

方農在中間，趁爸媽不注意，和大哥四弟說悄悄話。

「錢都在我這，回去咱三分。」

方大炮和方蛋蛋眼睛一亮，「多嗎？」

方農狡黠一笑，「多，他們看見爸，害怕，全跑了，一分都沒要回去。」

哇哦。

那零花錢很可觀。

方農問方大炮，「大哥，你和朱與墨，還是什麼男之友，要分點錢給他不？」

「不啊。」方大炮理直氣壯。

「男之友賣力不賣錢。」

方農：「……好吧。」

三小孩的小九九，安小蕓和方剛都不知道。

沒多久，他們拎著兩大口袋的菜，先去醫院。

正好安安輸完，他們一起回收購站。

方大炮三個在外面自個『拉』廢品，安小蕓在房間里和季紅英代細節。

「下餐不複雜，主要是不能油膩不能生冷，我把常見的一些菜寫下來，你們挑著做，等安安月份大戒，後面就不用忌口了。」m.

季紅英一臉激，「謝謝。」

遞出十塊錢給安小蕓，「在醫院太著急了，買菜的錢都沒給你，謝謝你了小蕓，你和方兄弟都是大好人，我才見你兩次，每次都是你們幫忙。」

安小蕓輕嘆口氣，「我們家這半年看的書，大部分都是你給我們留的，許多有錢也買不到，更何況你還要擔風險，我還沒謝你。」

晃晃票子，「我只收菜錢，其他的就不用多說了。」

「行。」季紅英格果斷，也不再膩歪。

安小蕓要走前，還說了一下季進的事。

「剛哥說他只能暫時威脅住季進，時間一久，他沒有錢花，還是會鋌而走險的來找你們要錢，所以你們得想個辦法，一勞永逸。」

季紅英臉難看，氣憤又無可奈何。

「我不知道怎麼辦，他簡直沒臉沒皮，他以前甚至找混混來揍我爸，我現在都想不明白他怎麼能那麼狠心，找人揍把自己養大的長輩！」

哦。

怪不得去年第一次見面，季紅英懷疑剛哥揍季大爺，以為是季進派來的吧。

安小蕓想了想，「我沒有辦法，但是這種人，你比他更狠，他反而沒有辦法，其實名聲什麼的都沒用，還得看實際。」

季紅英不由地陷沉思。

——

一家五口帶著灰布包裹的十幾本書，先帶方大炮去校報名，確定後天開學，再去何大娘家接上方學，一起回大隊。

路上。

四個小男孩一個賽一個沉默，完全沒有來時的那活潑勁。

安小蕓和方剛對視一眼，前者問。

「你們咋不說話？」

方大炮嘆氣，「我的屁提前開始疼了，打架一時爽，一直打架……算了。」

方學一臉思索，「我一個假期都在認真鑽研圍棋，為什麼還是會輸？」

方農很認真，「季姨的收購站很掙錢，我正在思考六歲的我開一個廢品收購站的可能。」

方蛋蛋自己頭髮，噘，「我和我的分手呢。」

安小蕓和方剛：「……」

孩子們太理直氣壯，他們當爸媽的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閑了。

天漸黑時，一家人終於回到大隊。

但還不等方大炮搬出凳子自己趴上去，張大芳滿臉八卦的走過來，看到他們眼睛一亮，興緻道。

「大哥，大嫂，你們不知道，黃萍今天帶了個男娃回來！」

安小蕓和方剛不想聽三房的破事，臉都冷。

而八卦方農熱切的問，「啥男娃？買的啊？多錢？」

「不是不是，」張大芳否認。

「是從娘家帶過來的侄子，說養個男娃，就容易生男孩，呸，想啥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