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友明進了屋裏，麻利地把齒從廢棄的柴油機上拆下來，裝進一個麻袋，看看四下無人，背著麻袋走了。

顧海洋和陳大年也隨即從另一條路離開，不敢在這地方久待，萬一被發現可不是鬧著玩的。

今晚他們有重要的事要做，得謹慎小心，這可是關乎到他們未來的大事。如果功，也是關乎到火車頭燃機輸出提速的大事。

黃友明背著麻袋去了機械組，裏頭全是他的徒弟，個個喊他“師父。”

“都去外頭看著點兒。”黃友明也不客氣地吩咐，“組裏人來查夜咳嗽幾聲提個醒兒。”

“是！師父我們記住了。”

“我去看著南邊。”

“我去看著北邊。”

“我去看著後邊。”

機械組的車間很大，占地一千多平方，有四組正常的柴油機，黃友明選擇的是靠近東邊的那一組。

那組離著南邊北邊有點遠，機轟鳴起來的聲音也不會那麽吵。南北兩邊有修路，一般組裏來查夜都是從那兩條路上來。

後門是黃友明代了讓顧海洋和陳大年進來的地方，有徒弟守著，不會來了沒人開門。

到了地方，安排好人，黃友明就開始拆卸柴油機上的齒，完了把自己帶來的換上。

整個過程估計得要四十分鍾左右，拆到一半，南門的人對著這邊打了個手勢，意思是有人過來了。

黃友明趕熄滅了燈，停止了手裏的作，要是被人發現，扣他一頂破壞公的帽子妥妥的。

等那些人都走過去了，他又開燈繼續拆卸。邊上有徒弟要來幫忙，都被他拒絕了。怕萬一出啥事，毀了徒弟們的前程。

查夜的走了一波之後就沒再來了，黃友明練地把舊齒拆下來，把新的安裝上去。

顧海洋和陳大年兩人在外頭晃悠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趕躲開查夜的人，到機械組後門。

輕輕地敲了幾下，後門的人打開門，看了眼他們，放了進來。

顧海洋對守門的人說了聲：“謝謝！”

“不用，我師父等著呢，趕過去。”守門人指了指黃友明在的位置。

陳大年笑嘻嘻地跟人答謝，跟在顧海洋後邊，往北邊那組柴油機奔過去。

“來了？在等幾分鍾，馬上就好。”黃友明不停地轉手上的扳手，“這個螺擰就可以開始了。”

“好！”

顧海洋的聲音裏帶著一激，還有一忐忑，他也不知道自己研究的方向有沒有錯誤。按道理是對的，他已經在腦子裏演算了千萬遍。

齒的比例越小，轉速應該越快，要想帶這麽大的柴油機組，比例過小也不行，的取一個中間值。格格黨

他設計的這個比例就是取了中間值演算出來的，看著黃友明的手擰最後一下，他的心跟著開始跳的厲害。

閉上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不管結果如何，都一定要保持平常心。

不要張，激，害怕，不安，要保持冷靜，冷靜，再冷靜。

做完心理建設，顧海洋的緒完全冷靜下來，看著黃友明細心地檢查著齒上的每一個螺。

完了告訴他：“可以了，我馬上啟，你們做好數據記錄。”

“是！”

顧海洋點頭，陳大年什麽都沒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被安裝好的齒。如果功，那他們這麽久的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總算是沒白費。

正常的柴油機很好啟，隨便拉幾下繩子就發了，“轟隆隆”的聲音很響。

顧海洋和陳大年都仔細盯著齒的轉速，一圈一圈地數著。

沒錯，這個年代沒有那麽多的檢測手段，用的是最原始的辦法，靠齒上做的記號來數它一分鍾轉的圈數，這樣就可以計算出它的輸出率是多。

一分鍾的時間過去了，顧海洋把數字記錄在本子上，看了下手表，開始第二次測試。

陳大年也在做記錄，他跟顧海洋分別記錄得到的數據，最後會進行一個總評，計算出每分鍾的輸出率。

兩人都在認真地記錄著，也在地盯著齒，本沒察覺邊多了一個人。

譚向軍進來車間時黃友明的徒弟有打手勢，可惜柴油機的轟鳴聲太大，本就沒人注意。

黃友明在時刻關注著柴油機的況，怕半中間熄火，讓聚會神地盯著齒的顧海洋和陳大年功虧一簣，導致測試失敗。

見到譚向軍，黃友明剛要說話，被前者阻止了，他豎起手指，做了個聲的作，並朝兩個盯著齒的人努了努。

黃友明立即明白了，組長這是讓他不要打擾了年輕人。

機械組這邊柴油機一響，又是在晚上，格外突兀，馬上把查夜的人招了過來。

北門的人看見了拚命朝黃友明揮手，大喊：“師父！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黃友明一急，上前就要把柴油機熄火，被譚向軍拉住了：“別怕，萬事有我。”

顧海洋和陳大年還是沒察覺邊的異樣，依然忘我的做著測試。這種測試起碼要經過二十的數據記錄，才能評估出一個比較接近的數據值。

畢竟是靠人眼數出來的數據，每一都會有誤差，沒有百分百的準。

查夜的人一共五個，進來車間，原本要質問什麽的，見譚向軍在，黃友明也在，還有顧工和陳工在記數據，他們就明白了。

這是在做測試，可為什麽要在大晚上做呢？白天明正大地做不可以嗎？

看了眼後的五人，譚向軍揮手把人帶到一旁：“你們先去忙，這裏有我盯著出不了事。他們在工作，不要輕易去打擾。”

查夜的人相互看了看，沒說什麽，很聽話地走了。今天要是組長不在，或許他們還能把黃友明和顧工陳工都看管起來，等著組長發落。

可組長就在這裏呢，那還能有什麽事？即便有，組長也會理完，跟他們沒啥幹係。

二十過去，顧海洋看了眼手裏記錄的數據，臉上出了笑容。

他功了，他的思路是對的，齒比值改小，輸出率增加了三分之一。

譚向軍不聲地走過來：“怎麽樣？有沒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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