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兮道：“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祝掌柜看著實在難纏，若是咱們走了，還不知張掌柜應付不應付得過來。現在放心了，過幾日就可以安心回京了。”

　姜棠道：“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反正總有人學，還不如拿去賣個好。他想靠咱們攬客，咱們未必不能靠他。”

　品齋的招牌，可比錦棠居響亮多了。

　還有一事，姜棠臨走得辦了。

　不能白來。

　姜棠看杜家娘子也心熱做生意賺銀子的，再加上和杜家的關系不能斷，所以得想辦法做牢固一點。

　姜棠想和杜家娘子合伙做點小生意，到時候再過來，有基礎了，生意也能好做一點。想到杜家是賣豬的，買便宜又方便，姜棠就想著賣鹵味。

　這對杜家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知道姜棠來意，杜家娘子想試試，又不太敢。

　一直以來都是照顧家中老小，連兒跟著父親學殺豬，還得給家里人做飯呢。

　但看著姜棠，說不羨慕是假的，都不知道賺錢是什麼滋味。

　再說了，做菜味道也不錯，咋就不能試試呢。

　姜棠勸道：“姐姐，這門生意你若不做，可真就沒人做了。”

　杜家娘子賣鹵味，正好杜老板殺豬，有不下水，自家買，都是本價。

　買點鴨子一塊兒鹵，再用豆干蛋這些輔料，做鹵味肯定也好吃。

　姜棠已經買好香料了，就是還沒來得及做，只問家里有沒有，“姐姐可以嘗過之后再做決定，到時也問問杜老板，聽聽他的意見。”

　杜家娘子點了點頭，“是有的，那我嘗嘗味道，可別你做的好吃，我做的不行，那就不好賣了。”

　只是這做法實在簡單，把焯水，然后連著紗布包好的香料放進鍋里煮就了，杜家娘子只用看著火。

　姜棠：“這便好了。”

　姜棠篤定杜老板會同意，因為杜老板看杜家娘子的眼神和顧見山看的眼神一樣。

　那種眼神姜棠也說不清楚，和又有點無奈，好像可以支持對方做任何事。

　杜家娘子道：“那，我也問問家里人的意思。”

　姜棠：“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過來。對了，這里除了還能放別的。”

　杜家娘子點了點頭，“嗯，多謝姜姑娘。”

　等杜老板帶著兒子兒們回來，桌上已經多了兩盤下酒菜。

　頗深，是醬棕，倒是聞不見什麼味兒，只是家里盤旋著香。

　杜老板一看，一盤鹵，一盤土豆片和豆腐。

　他道：“你做的還是買的，都沒酒，弄什麼下酒菜。”

　杜家娘子又端上來炒白菜和炒菜心，飯是二合面饅頭，還有一盆稀飯。

　“算是我做的吧，嘗嘗，有沒有從外面買的好吃。”

　杜老板殺豬，家里日子比別人家要好得多，每天都能見。

　只是吃的還是兩摻面的饅頭，畢竟家里孩子多，吃的也多。

　想要給孩子說上媳婦，還是得省著用。

　杜老板等著一家人都坐下才和娘子筷子，他吃了口豆腐，就一口，眼睛就轉不了。

　不僅好吃，好里十分味，舌尖上縈繞著點點辣味，還帶著甜，和外頭賣的鹵味不一樣。

　就是有點上頭，上面還裹著鹵，他娘子的手藝可真不錯。

　杜家娘子姓于，給自己夾了塊，又給杜老板和幾個孩子夾了，“嘗嘗，別吃菜，其實也算不上我做的，這是姜姑娘做的。”

　杜老板道：“你離遠點，準有事兒找你，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他咬了口，果然更好吃。

　幾個孩子狼吞虎咽，明明家中常吃，可活像沒吃過的一樣。

　“有事也是好事，”于氏道，“姜姑娘找我合伙做生意，就賣這個鹵味。我想試著做做呢，就先賣著，反正你殺豬，也有下水，都能做著賣的。說大腸豬肝都能鹵著吃，還有別的，你看土豆都能做的這麼好吃。”

　于氏覺得自己想做，也想出去做生意賺錢。

　杜老板木著一張臉道：“哪兒有那麼多下水給你做鹵味。”

　于氏笑著道：“你就說同意不同意吧。”

　杜老板點了下頭，“你都想好了還來問我，那做吧。”

　次日，姜棠又來杜家了。

　不在莞城，事都需要于氏來勞，所以分肯定不能像在盛京一樣給于氏二。

　但能不能賣出去，看的還是方子，所以，分定的是拿六，于氏拿四。

　每月分紅直接送到錦棠居，到時由張掌柜順路給帶回來。

　張掌柜雖管著莞城的生意，但每月都回去一趟，送利錢和賬本。

　于氏沒什麼意見，杜家在此地安家十多年了，四，小一半呢。

　讓姜棠放心，在這兒人是不會跑的。

　也不是弄虛作假的人，就是不知道好不好賣。

　只是那都是自己的事了。

　姜棠打算明日回盛京，先坐馬車去碼頭，然后渡江，再坐馬車。

　天氣好的話三日也就回去了。

　這回來沒用春臺干什麼，就讓他往西北送了回信。

　來江南差不多一個月了，見了不同于盛京的景，杏花、桃樹、柳枝……

　也見了江水和河流，不知顧見山有沒有見到過。

　還沒見過西北的雪域，顧見山也沒見過江南的風，日后若是有機會，可以一同去看看。

　這邊打算走了，懷兮又囑咐張掌柜幾句話，“大事你自己拿主意，實在決定不了的，再回京找大娘子做主。”

　這也是陸錦瑤的意思，畢竟鞭長莫及。

　張掌柜心里慚愧，這大事都是懷兮姑娘和姜小東家給理的，他也沒幫上什麼忙。

　張掌柜道：“放心，小人一定好好經營鋪子。”

　懷兮道：“還有一句話，大娘子從前也說過。有事能做主，但別等弄出爛攤子了，再讓收拾。”

　至于怎麼把控這二者，全看張掌柜自己了，不然要他這個掌柜的做什麼。

　張掌柜點了點頭，“小人一直謹記這句話。”

　懷兮沒有別的要囑咐的了，至于張掌柜會不會做假賬，從中撈油水，懷兮也不敢妄斷。

　若是小打小鬧，陸錦瑤那邊可以睜一眼閉一只眼過去，若是大的，紙包不住火。

　只看張掌柜是不是聰明人了。

　這廂理好，姜棠也沒管于氏那邊的生意，推車燒鍋都得自己買了，等回去之后再往這邊寄辣椒香料，鹵味的味道還能更好。

　三月初三啟程，三月初七早上一行人終于到了盛京，先送姜棠回家，再回侯府。

　春臺怕人看見，在城門口那兒就下車了，直接去了顧見山的莊子。

　去時姜棠還會看看沿路的景，回來的時候只盼著再快一點。

　連懷兮都能看出來，姜棠著急回來。

　懷兮回來之后要立刻回府，和陸錦瑤回稟各種事宜，這馬上就春種了，還得往各的莊子跑，也閑不住。

　不過，應該會有兩日假。

　姜棠想回去看點金烏金，還有的生意，這回回來能收不銀子呢。

　出了趟遠門，就怕回來一團糟。

　懷兮道：“這三月份，忙一陣就清閑了，各家又要辦宴會，每年都這樣。對了，陸英三月二十六出閣，過幾日夫人就該把調到正院去了。”

　比原定的要早些，本來想著五月份親的。

　姜棠點了點頭，“嗯，我平日不方便過去，你告訴，親我一定過去喝喜酒。”

　懷兮嗯了一聲，雖然姜棠會過去喝喜酒，可時間越久，們的分只怕越來越淡了。

　一個人走的太快，其他人走的太慢，有時，也懷念姜棠在侯府的日子。

　等松林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姜棠沖懷兮揮了揮手，“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看著馬車走遠，姜棠才開鎖進門。

　點金烏金剛剛一直，姜棠怕他倆搗，就自己搬東西進去。

　門一打開，兩只大了一圈的狗直接往姜棠上撲，若不是力氣大，準得被撲倒。

　點金烏金圍著，一直在哈氣，姜棠一手一只，“好了好了，長得可真壯實。”

　沒把忘了。

　等晚上劉大嫂回來，姜棠帶著從莞城買的東西去拜訪。

　劉大嫂那一個不好意思，“給我帶這些干什麼，咱們鄰里鄰居的，喂點金烏金是順手的事兒。”

　姜棠：“嫂子也說了，咱們是鄰居。”

　劉大嫂更不好意思了，畢竟不是喂的，的小兒子和大兒，對這個事心盛極了，每天按時喂狗去。

　吃的是攤來人送的，肝鴨肝煮，都是，好喂的很。

　也就是姜棠養的，吃得起。

　別人家養狗，都是剩飯剩菜。不過，沒白養，真能辦事兒。

　劉大嫂道：“點金烏金還是功臣呢，你不是去莞城嗎，家里沒人，張家夜里撬你家門。結果還沒撬開，點金就汪汪直，把一條巷子的都吵醒了。”

　“我立刻出去看，人跑了，腳印就是向張家的。”劉大嫂還得意著，“第二天報，張家的老婆子去里面待了兩天。”

　鎖沒壞，劉大嫂就沒換，有兩只狗真是頂事，越養越大了。

　剛來的時候就到腳踝那里，現在已經到膝蓋了。

　姜棠道：“這陣子真是辛苦嫂子了。”

　劉大嫂忙說不辛苦，正好把上個月的利潤給姜棠，一共是二十六兩。

　姜棠又去了陳家許家，等明日再去火鍋店和錦棠居。

　這下回來，因為買莊子花出去的銀子能賺回來不。

　去莞城一次收獲良多，姜棠也算心滿意足。

　永寧侯府，陸錦瑤去正院說了說新鋪子的事，鄭氏一向不管兒媳的私事，只讓陸錦瑤自己掂量著來。

　而其他的事，好像從未發生過。

　沒有因為及笄禮問過，也沒有在家宴上不發一言。

　這讓陸錦瑤放心又不放心。

　好像邊埋著這個隨時隨地都會開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