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也隨著附和道：“可不是麼，說起來，那花娘還有點名頭的，說是怡春院第一……”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外一個給捂住了，一面罵道：“你個混賬玩意兒，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

眼前這又不是個大老爺們，什麼葷話都敢說，也不嫌個丟人！

顧九已然從二人的里明白了事原委，只是在聽到那俗之語，不由得有些尷尬。

咳嗽了一聲，又問道：“那……那位老先生可招認了？”

聞言，先前那位年長的牢頭頓時便鄙夷道：“那個老頭兒可犟得很，認證證皆在，他居然還死不承認，不過也無妨，等明日開堂審訊之后，也由不得他了！”

他說到這兒，又疑的問道：“小娘子，你可是跟他有什麼瓜葛？”

顧九搖了搖頭，雖只見了一面，卻總覺得這老道士瞧著不像是什麼大大惡之人。

復又求了兩次，見那牢頭當真不放自己進去，也只得道了謝走了。

只是才走了兩步，卻是突然頓住了腳步，后知后覺的想起那老道士的話：“山神廟。”

當時那等形下，他為何執意要讓自己明日去山神廟？

難不，那里有什麼東西？

此時早已過了午時，除卻早上吃了點東西，到現在還水米未進，然而想起那人的話，顧九卻直覺有些不對勁兒，也顧不得填肚子，復又去了山神廟。

只是顧九卻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山神廟里遇到這樣猝不及防的事。

跟懷中的娃娃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后，還是對方先行發難：“嗚哇……”

四五個月大的娃娃，便是哭聲都是細弱無力的，且這噎的模樣，讓顧九十分懷疑對方會不會一口氣不上來噎死。

手忙腳的去哄對方，腦子里卻是一片茫然。

事怎麼就發展這個地步的呢？

不過是想起那老道士的話心中不安，才打算來這山神廟看一看，誰知卻見破敗荒蕪的寺廟，有一被細心遮蓋上了稻草堆，而那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

警惕的前去查探，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唯獨沒想到里面是一個被褥子包裹著的小娃娃。

大抵是因著營養不良，小娃娃的臉都有些蠟黃，只是那眼睛卻寶石似的亮，看見的時候，甚至還朝著自己了手。

下一刻，顧九便鬼使神差的抱起了這個孩子，然后，在他手去抓自己服無果之后，對方便開啟了鬼哭狼嚎的模式。

顧九只覺得頭大如斗，然而還不等想好要怎麼置這個孩子的時候，就聽到外面一陣雜的腳步聲，旋即便有男孩格外兇惡的聲音傳來：“你是什麼人，快放開我弟弟！”

那是一個小乞兒，看模樣約莫有十一二歲，衫襤褸滿臉臟，一雙眼睛帶著類的兇惡。

眼見得他朝著自己沖過來，顧九連忙躲開，一面解釋道：“別誤會，我沒有惡意！”

那男孩大抵是顧忌著懷中的小娃娃，腳步在面前生生的停下，目中滿是警惕：“把我弟弟給我！”

顧九小心的將孩子還給了他，十分好心的提醒道：“你當心些，他還太小，很容易傷的。”

那小乞兒將孩子接過來之后，輕車路的哄著他，自己則是往后退了幾步，退到了一個安全范圍，方才警惕的問道：“你是誰，來這里做什麼？”

顧九留心看他，見他稔的給小娃娃喂水，又對這里十分了解，心知這是他的暫且落腳點，索便直說道：“是一個老道士讓我來的，你們又是誰，跟他可有關系？”

先前只覺得老道士的話有古怪，方才看到嬰孩的時候，倒是約的有了個猜測，難不那老道士讓自己過來，就不是為了算命，而是想將騙過來，好照看這個嬰孩？

若沒猜錯的話，這個小乞兒跟老道士必然是認識的。

果不其然，在聽到的話之后，那小乞兒頓時便蹙眉道：“師父怎麼會讓你來這里？”

他這話聲音極輕，可還是被顧九聽到了。

顧九才打算說什麼，就見那小嬰兒掙扎著又哭了起來，那盛水的豁口碗被推到地上，男孩兒手忙腳的去哄他。

“明兒乖，別哭別哭。”

然而小嬰孩不知為何，這次卻是哭鬧的厲害，小乞兒瘦的跟竹竿似的，雖有力道，卻怕傷了孩子不敢用力，一時竟有些抱不住他，還好顧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子，一面去摟那個嬰孩：“當心。”

小嬰兒順勢到了顧九的懷中，見那小乞兒驚怒的模樣，又安道：“別怕，我來替你哄哄他。他今日可曾喝吃飯了？”

顧念藍是被顧九照看大的，雖說日常那一套沒有上手過，卻也是耳濡目染的。

這小嬰孩的褥子是干的，方才喝水的模樣有些慌，十之八九是了。

而在聽到顧九這話之后，那小乞兒頓時便漲紅了臉，語氣里都帶著幾分不安：“師父還沒回來……”

師父說了，明兒還小，只能吃他自己調制的食。

他留心觀察了顧九的舉，見對方確實不像是壞人，便也放任小嬰孩在的懷中，自己則是問道：“你說我師父讓你來的，他怎麼沒回來？”

“你師父……”

顧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老道士被抓起來的事，想了想，索道：“我先帶你跟你弟弟去吃飯可好，然后慢慢告訴你。”

見小乞兒有些遲疑，復又失笑道：“放心，即便我是騙子，你瞧著自己有什麼可被我騙的？”

……

城中臨時娘不好找，但酒樓用做點心的卻不再數，不過小半個時辰，小嬰孩便喝的寶寶兒的，心滿意足的依偎在顧九的懷中睡了。

這樣的小娃，讓顧九的作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他。而眼前的小乞兒則是專注著面前的食，雖吃的快，舉止倒不俗，瞧著還有幾分斯文。

而這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也足以顧九了解了他們的份。

小乞兒名林安，自便四漂泊，兩年遇著老道士，后來便死皮賴臉的拜了他當師父，其后才被老道士取了名字。

而這個小嬰孩其實跟他毫無關系，是數月前被老道士撿回來的，三人在破廟中相依為命。

聽得他說這些話，顧九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問道：“若按著你這麼說，你師父人很好了？可我怎麼看他在外面算卦，瞧著不大正經呢？”

聞言，林安飯也不吃了，整個人瞧著都有些憤怒的模樣：“你可不能隨便污蔑人，我師父才沒有不正經呢！他雖說在外面會哄人，也是為了養我們！”

他說到這里，語氣又低落了下去:“其實師父之前不騙錢的，都是我們拖累了他。”

顧九有心套話，因問道：“這話怎麼說？”

林安到底年紀小，聽得問，放下筷子，格外誠摯道：“我不騙你，師父他人很好的，我要死的時候，是他給了我一塊饅頭，讓我活了下來。”

他說到這兒，又指了指顧九懷中的小娃娃，道：“還有明兒，撿回來的時候貓崽子一樣。沒他，我們倆早就一堆土了，哪兒還能活到現在。”

林安的眼中滿是誠摯，看的顧九一時無言，半晌才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聽得質疑，林安重重的點了頭：“若有一句謊話，我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