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上京的時候，皇帝罕見的沒有怒，可他眉眼中的殺意，卻讓在場的臣子們都為之膽寒。

他只說了一句話：“徹查。”

原本因著鎮南王謀反，而讓局勢越發低迷的京都，再次因為這件事蒙上了一層影。

朝中臣子人人自危，三司的人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就連顧九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一時之間有些心神不安。

而這種不安，在秦崢回家時傷后，越發到達了頂點。

“只是抓人時不小心，阿九不必擔心我。”

秦崢這話，讓顧九的心中越發有些難，咬了咬，生出一種無力。

幫不到秦崢。

小姑娘的模樣，秦崢哪里看不明白，當下便拉住了的手，放了聲音道：“誰說你幫不到我的？家里事事都是你持，家宅安穩，我才好安心再外。”

他這話，并沒有安到顧九，但看到秦崢倦怠的眉眼，顧九撐著出一抹笑意，不再打擾他。

夜里的時候下起了雪，風聲呼嘯，吹得紗窗嘩啦作響。

晨起的時候，京郊的管事便來回稟，道是莊子上的佃戶們房子被雪塌了。

都說瑞雪兆年，可今年的雪下的竟了災，顧九得了這消息，忙的著人去理，忙的焦頭爛額，間接的緩解了對秦崢的擔憂。

七日后，刑部跟邊關送來的急報，一同送到了皇帝的案頭。

刑部的臣子先送來消息，皇帝還不等閱覽之時，便得了邊關急件的通稟。

他也不等看這些消息，忙的吩咐人進來。

來人風塵仆仆，路上跑死了兩匹馬，進門時還有些踉蹌：“微臣叩見皇上！”

皇帝著人起來，問道：“可是邊關有何變故不曾？”

聞言，那人自袖中取出奏折來，復又將一包臟污的看不出的包裹放在了地上：“回皇上，此乃與細作有關的證據，請您過目。”

一句話出，皇帝的神頓時便冷了下來，他急匆匆的接了奏折打開，待得看到上面的容之后，卻是瞬間黑了臉。

下一刻，便聽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將那包裹給朕！”

得了這話，侍監忙的將那包裹雙手奉上，皇帝嫌棄他解的慢，自己幾乎是一把將包裹撕開，一件件的將里面的東西看過去。

若說起初他還抱著幾分希的話，到了后來，卻是整個人都頹然的坐在龍椅上。

“這個逆子！”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與鎮南王通敵的，竟然是二皇子！

這上面除卻二皇子他們往來的親筆信之外，還有數件證，每一樣都直指二皇子。

末了，皇帝深吸一口氣，讓林軍前去著二皇子前來，自己則是看向桌案上的另一封奏折。

這是刑部送來的。

他方才還沒來得及看，但現在，卻莫名有了幾分預。

果不其然，打開之后，便見中也是彈劾二皇子的，且就連容都大同小異。

三司調取了京中近來的異，而刑部更是剝繭的查出，二皇子與鎮南王府往過，先前更是屢有不軌之。

刑部的奏折，邊關的佐證，還有攤在龍案上的證。

皇帝重重的錘了一下桌案，不知覺得心寒多，還是懊悔多。

待得二皇子被帶過來的時候，皇帝到底是想為自己和皇家留幾分面子，因讓這些人先出去。

偌大的殿只剩下了他們父子。

二皇子才被從牢放出來不久，他在牢了罪，眼下雙眸都帶著幾分惶恐。

“給父皇請安。”

聽得他的話，皇帝冷哼一聲，道：“給朕請安，朕看你是不得讓朕死吧！”

聞言，二皇子越發心中不安，忙得磕頭請罪：“兒臣不敢，不知兒臣做錯了何事讓您不開心，請父皇恕罪。”

見他這模樣，皇帝深吸一口氣，問道：“朕問你，朕平日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與逆賊勾結？”

這話一出，二皇子頓時覺得心頭一震，忙忙的抬起頭，惶道：“父皇，兒臣沒有！”

他到了這時候還不肯承認，皇帝氣得將龍案上的證都砸了過去，沉聲道：“沒有？那你看看這是什麼！”

那些證據雪片似的被砸過來，輕飄飄的落在地上，二皇子幾乎是倉惶的過去撿了，可待得看到上面的容之后，卻瞬間白了臉。

上面的確是自己的字跡，可那些容，卻是令人心驚膽戰的反言！

“父皇，這不是兒臣寫的！”

他嚇破了膽子，磕頭的時候，砸在地面上瞬間便讓額頭帶了。

二皇子卻渾然不知，只是不斷道：“求父皇給兒臣做主，兒臣是冤枉的！”

“冤枉？”

皇帝看向眼前的兒子，越發覺得失至極：“往日里的時候，朕雖知道你跟老三不和，可念在無傷大雅，從未干預過。可如今你竟然膽大包天至此，非但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竟還將一切的罪責都推到了他的上！你可太讓朕失了！”

若非今日看到這些證據，皇帝還不知道，原來先前所謂的反轉，竟然都是二皇子一手策劃的！

他與鎮南王勾結，借用紅蓮教在京中為非作歹。先前被查出來之后，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將這些帽子都扣在了三皇子的頭上！

怪不得先前的時候，皇帝查出來的消息都是與三皇子有關呢，如今想來，怕是那些都是鎮南王府做出來的圈套！

皇帝氣急敗壞，一想到自己被他的親兒子玩弄在掌之中，言語中更帶出沉來：“來人，將這個逆子給朕拖下去！”

二皇子還想要再辯解，可是那辯解的話，卻半句都沒到皇帝的耳朵里。

待得二皇子被帶下去之后，皇帝先命人去請秦崢，復又著刑部的人進來，開口便問道：“奏折上所言，可有證據？”

這殿還殘留著跡，刑部的人不敢多言，只恭聲道：“回皇上，有的。”

他將帶來的證據呈上來，末了又斟酌道：“臣等只是查到與二皇子有關，但并不敢確認，事關皇子聲譽，需請示您再做打算。”

聞言，皇帝心如死灰，冷聲道：“那就查，朕準了，去二皇子府查個水落石出。”

得了他的旨意，刑部的人行禮告辭。

他走之后，皇帝著眉心靠在椅背上，一雙眉眼中滿是沉。

便是不得不承認，皇帝也知道，自己的確是老了。

老到了可以被兒子們騎在頭上為非作歹，而他卻沒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皇帝有些不甘心，但這種不甘心卻在他心中了一郁火，現下燒的他的頭腦昏沉。

嚨中有腥甜的覺涌上來，皇帝以手作拳咳嗽幾聲，不聲的灌下了一大杯的茶水，才將那一腥氣給了下去。

秦崢來的很快。

見到皇帝，他恭聲請安：“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

皇帝擺了擺手，神里是難以掩飾的疲憊：“起來吧，朕要給你一件事。”

……

無人知道皇帝到底著秦崢去辦了什麼事，但翌日傍晚，皇帝便下了一道旨意，廢黜三皇子，貶為庶人，著黥面腰斬，以告邊關亡魂。

這消息一出，良妃頓時便暈倒在了殿。

幾乎是片刻便清醒過來，跌跌撞撞的去了乾清宮。

彼時皇帝才下了旨意，得知前來，自然是不見的。

二皇子罪孽深重，良妃后的母家自然也是逃不過的。但是現在，他得一個一個的置。

而暫且，他還不想看到良妃。

奈何他不想見，良妃卻是生生的闖了進來，進門后便直接撲倒在地上，幾乎是爬過去給他磕頭：“皇上，求您明鑒，皇兒他是被冤枉的，您不可以殺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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