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宮頷首低眉,用溫到能讓秦小道心都為之融化的聲線說:“秦公子都已是有家事的人,聽聞秦公子家中兩位妻若天仙,為何還會用那麼大的功勞換奴家這麼一個卑微的婢呢?”
聽到這樣的話,秦小道知道,這應該是最后一個問題了。
對于這個問題,肯定要認真回答。
秦小道直直地看著,想要讓到自己的真誠。
“如果我對姐姐說,我對姐姐一見鐘,每天都茶飯不思、夜不能寐,那就太假了。”
人宮也是微微點頭:“奴家也認為公子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結果,秦小道聳聳肩,一臉苦惱地說:“可事實偏偏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這樣的話,使得向來明聰慧的人宮也是一臉錯愕。
秦小道從未見過流出這樣的表,不由得笑著說:“姐姐可能不太明白什麼是一見鐘,在我看來,所謂的一見鐘,就是在茫茫人海中,你我都只是那沙地上一顆很普通的沙礫。我們也許無數次肩而過,卻從沒有正眼對視。我的眼中從未出現過你,你的眼里我也不曾存在我。在那之前,我是我,你是你。”
這一番簡單直接,卻又意味深遠的話,讓人宮的心完全安靜了下來。
秦小道的話,不似那些明明很簡單、一句話就能說清楚,卻要死活拐來拐去的詩,簡簡單單的文字,卻是一個個都融人宮的心。
“而那一天,我看到你。我不知道,你的眼里,是否出現過我,或者說,我也只是平時那些從你眼簾里匆匆一掠而過的過客。那時候,我是不在乎這些,我所在乎的,我所在意的,是我自己的心里是否真真地把你裝了進去。”
秦小道這句話其實已經憋在心里很久了,從上輩子一直憋到現在。而現在,他要完全地說出來,只有這樣,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跟過往道別。
“那天之后,你的影,你的一顰一笑,哪怕僅僅只是微微地蹙一蹙眉,都會不斷地在我的腦海里浮現。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中了你的魔咒,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其實,你早已經烙印在我的腦海里,也住了我的心里。”
秦小道突然站起,然后十分鄭重地對著人宮單膝下跪,并且手托起的荑,將那纖纖素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對著人宮說:“姐姐,盡管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不在乎那些,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曾經做過什麼,我都不在乎,我知道這輩子,你一定會屬于我。而我,也一定一定會用我的一生來護你周全!”
看著眼前的玉人,秦小道發現的眼眶早已經潤,只是極力控制著自己的緒,不讓淚水滿溢。
在極力控制自己的緒之后,終于微微頷首:“嗯!”
“噎死!”
秦小道高興地在一邊又蹦又跳,那姿態真的跟一個很傻、很天真的孩子。
好一會兒,等秦小道冷靜下來,人宮方才開口,輕輕、聲聲慢慢。
“秦公子,就沖你剛才那番話,奴家愿意為你為妾為婢。”
秦小道抓著的手兒,不停地搖頭:“不,不不,姐姐,你是我的妻子,你和月娘、玉兒們一樣,都是我的妻子。在我家,沒有侍妾。”
“嗯。”
兩人又端坐下來,秦小道想知道人宮的份,但又不好直接問名字,就旁敲側擊:“姐姐,為什麼你十三歲就進宮?”
提到這個,人宮不幽幽一嘆。
秦小道見了,急忙說:“姐姐不想說也沒事。”
人宮搖搖頭:“別人問,奴家自然不說,但公子所提,奴家不得不答。”
緩了緩緒,人宮這才開口:“奴家里有同胞三姐妹,和兩個異母兄長,也算家世顯赫。但……父親在奴十歲時,被奴克死,奴從小就被人說是災禍,兩位兄長也將母親,以及奴和三妹趕出家門。”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秦小道牽過的手,放在自己略微糙的掌心,想要通過自己的掌心的熱度來溫暖略冰涼的心。
從小就被人說是災禍,可見的年過得肯定很痛苦。
人宮仿佛到了秦小道的心,對著展一笑,恰似牡丹盛開,艷麗非凡。
“父親離世之后,奴與母親和小妹一直艱難生活,當時無意間遇到了一位老道長。那老道長為奴算了一卦,說奴若是想要擺這困苦窘境,想要母親和小妹安康富貴,就要進宮服侍陛下。”
“所以,姐姐你就進宮了?”
“嗯。”人宮點點頭,“當時奴的確沒多想,之后就借著父親的名義進宮了,進宮之后,陛下就將奴安排在他邊。陛下是極重義之人,他告訴奴,年輕時候家父曾幫過他很多次,甚至救過他一命。為了報答家父,陛下將奴一直帶在邊、亦父亦兄,他也許諾會為奴尋一良配……”
說到這里,人宮自己也地垂下螓首,眉目含地看著秦小道。
秦小道像是一個實干家,既然已經確定了關心,人宮有李世民罩著,誰都不敢,不過的家里人肯定生活不太順利,秦小道當即問:“姐姐,咱娘和小妹住哪,我去把們先接到宅子里,這樣以后也方便照應。”
這一聲“咱娘”讓人宮面泛紅霞,嫵人。
纖細玉手,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了一串地址。
其實進宮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母親和小妹過上好日子,盡管每個月都會往家里寄錢,但的月俸實在有限,而現在有“未婚夫”秦小道幫忙,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兩人本想再多說幾句悄悄話,就聽那拱門外傳來了太監的聲音:“參見晉王殿下。”
原來是李治,他來這里干什麼?
秦小道正納悶呢,就聽李治說:“武姐姐在哪呢?”
“武才人在花園,正與……”
“武姐姐!你看,我寫了一首新詩,你幫我……”
李治興沖沖地出了拱門,就見秦小道和人宮兩手相握。
看到李治,人宮忙將手兒從秦小道的手掌里出,而秦小道則是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看上去有些呆愣,那表就好像被雷給劈了一樣。
李治當即跑了過來,對著一直發愣的秦小道問:“道兒哥,你干嘛呢?”
秦小道的腦子屬于宕機中……
李治喊人姐啥來著?
武姐姐。
剛才聽那太監稱呼人姐什麼?
武才人?
李世民、武才人、李治……
秦小道覺自己的腦子一下子就不好使了。
夭壽噢!
仙人板板嘞!
這人姐竟然是武則天!!
秦小道用略微有些生和呆滯的口吻問人宮:“姐,我能問你個問題不?”
人宮輕輕頷首:“嗯。”
“咱們都聊了那麼久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李治這時候也搭了一句:“說起來,我也不知道武姐姐的名字。”
人宮柳眉稍彎、朱輕啟:“既然是秦公子所問,奴不能不答。奴姓武,名喚妧嬅。”
秦小道下意識地說:“不是‘娘’,或者‘則天’,之類的麼?”
秦小道這麼一說,武妧嬅反而微微側頭,顯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還是解釋說:“按照族譜,奴這一輩男兒都取‘元’,奴家兄長就元慶、元爽,奴生前一名醫就說奴定是男兒,所以家父就取了名元華。”
“結果發現是兒,然后就稍稍改了一點?”
武妧嬅微微頷首:“父親就改了字和讀音,妧嬅。”
“哎呀,不管了,反正你這媳婦兒我是娶定了。”說著,秦小道下意識地對著邊上的李治說了一句,“小子,我跟你說,別跟我搶啊,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呸。”
李治噴了秦小道滿臉的唾沫:“武姐姐可是我的先生,誰能對自己師長下手?”
一聽李治說這話,秦小道的顧慮當即打消了一半:“哎呀,你小子竟然學壞了,敢噴人唾沫,說是誰教你的,我保證不打死他。”
結果李治一臉得意地說:“你打好了,這一招可是你教我的。”
“……”在愣了兩秒之后,秦小道很是青地說,“哎呀,我就說嘛,剛才這一招可是近距離‘炮’的最佳攻擊方式,這一口唾沫噴過去,保證對方能惡心好幾天,如果早上起來不刷牙,那效果能再延遲兩天。再如果對方是張大著,那就一口濃痰下去,保證能讓他惡心一年,下次大老遠見到你就會繞著走。”
李治聽得兩眼發,著拳頭說:“好像很牛嗶的樣子,道兒哥,你下次演示一遍給我看唄。”
秦小道則是搖搖頭:“這一招只可意會,不能言傳,而且若是讓陛下知道了,我估計他會提著刀追殺我十幾條街坊。”
秦小道這句話倒是將武妧嬅逗樂了,聲笑、絕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