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瑛握住潘阿園的手，整只手冰涼，手心里全是汗，渾氣的直哆嗦，這人世間不是東西的人太多了，前有丁國昌、丁洪華，后有古老板，這幫男人全都不是好玩意兒。

抬起頭沖著古老板嘶吼，“我沒到你的馬！你再冤枉我，我跟你拼了！”

一蠻力，狠命的想要掙江瑛，向古老板沖過去，古老板本不怕潘阿園這樣的人，平時懦弱的跟個鼻涕蟲一樣，即使現在看起來兇，也是負隅頑抗，沖到跟前碾死就完事兒了。

江瑛死死的拉住，溫聲說道，“你站到后面去，我來跟說。”

潘阿園抬起頭，眼睛里全是哀求，“娘，我真沒到他們的馬，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

江瑛看不相信，又加重語氣說道，“我真的相信你。”

潘阿園這才不再掙扎了，又重新站到了江瑛后。

江瑛抬頭冷冷的看著古老板，將武從服掏出來，那是一把菜刀，出門的時候特意裝在上的，“古老板，我們都是生意場上的人，誰不知道誰啊，你要是把我們孤兒寡母到了絕境，你自己也落不了好！”

古老板本不怕這一套，他這店里的每一匹馬，來的時候都路數不正，有的花極的錢就能買來，哪次對方表示要死要活的跟他拼命呢，但那又怎麼樣呢？他人多啊！

他一揮手，幾個膘壯的伙計上前，“張老板，是要跟我比劃比劃嗎？”

“那就比劃比劃！”

江瑛“嗖”一下將手中的菜刀扔出去，著古老板的耳朵飛過，“砰”一聲，砸到后面的墻上，墻皮子嘩啦啦掉了一層。

古老板渾的汗豎了起來，他慢慢出手了，耳朵破了一層皮，有細細的流下來，他滿眼霾的看著江瑛。

江瑛一點不發憷，“古老板，我這刀這次長了眼，下次可就不長了。”

古老板將在服上一抹，“那你是什麼意思？”

江瑛指指地上的馬，“這馬早就有病了對不對？”

古老板不說話。

江瑛繼續說，“既然你強買強賣，那今天為了給我兒媳婦一個教訓，我就買下你這匹馬，但我買的可不是好馬，而是病馬，一口價20個銀元，要是你同意，那這筆買賣就，要是不同意，我們就去警察局，我就是跟你把司打到天邊，也不會給你鋪子！”

古老板有些沉，20個銀元太，他心里算了一下賬，要是按馬來賣，沒準能比20個銀元多，但這馬病的時間長了，估計撐不到收馬的來。

這時，賬房先生湊到他邊，”老板，要不就賣到驢火燒店，當驢賣了吧，總比20個銀元多。“

古老板搖搖頭，“不行，賣驢的黃二麻子不同意，我早問過了，他那個死驢腦袋，只收驢，不要馬。”

江瑛催促，“考慮好了嗎？不行我們就去找警察！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古老板一拍手，“20個銀元太，50個銀元不能再了！”

“25個！”

“45個！”

“30個！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司多了不，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著！”

古老板一拍手，“了，30個就30個，！”

江瑛松了口氣，后面的潘阿園也松了口氣，30個銀元，他們還是有的，就是占了他們財產的一大部分，以后的生活會更艱難了。

古老板賣出了一匹馬上就死的病馬，心里很高興，問江瑛，“你打算怎麼弄走？”

他大方的說道，“干脆我伙計去給你把屠夫找來，在這里宰了分算了！”

江瑛不意他說出這番話，看來這人雖然開著一個車行，馬廄里也有幾匹馬，但實際上就是個外行，本不懂馬，這馬本就沒病。

搖搖頭，“這是我買下來的馬，就是殺，也得在我自己的院子里殺。”

二人又商議，江瑛給古老板一個銀元，他用店里的大平板車，給江瑛把這批半大病馬送回去。

就這麼著，一刻鐘之后，這匹病馬躺到了江瑛剛租的小院子里。

江瑛拿出32個銀元，古老板手就接，江瑛制止他，“別急！得找個中人。”

古老板反倒不愿意了，“張老板，一匹病馬，這麼謹慎干什麼，不值當的。”

“不行，銀貨兩訖，這麼大的買賣，必須得有個中人做憑證。”

中人好找，這條街上都是做買賣的，有專門做契書的中人，找來一個之后，契書寫好，明文銀貨兩訖，往后這馬是死是活，是殺是剮，都和古堂沒關系，江瑛和古堂分別摁下手印，文書一式兩份，分別保存，這樁買賣就算徹底的了。

等古堂一眾人走了，大門關好，潘阿園又“噗通”一下子跪倒在江瑛面前，“娘，這次是我沒本事，是我招惹了這等惡賊，讓家里蒙損失，你罰我吧！”

江瑛皺眉，“阿園，我剛才跟你說過了，不要沒事就跪，難道你忘記了嗎？”

潘阿園想起江瑛剛才的話，想站起來，但又覺得罪孽深重，很小的時候，做錯了事，父母就讓跪著，跪著跪著就了習慣，如今很難改過來。

搖搖頭，“娘，你就讓我跪著吧，這樣我心里舒服。”

江瑛猛地大吼一聲，嚇得潘阿園直哆嗦，江瑛罵道，“你他娘的自己跪習慣了，闖禍了就跪，害怕了也跪，求人時也跪，簡直是見人就跪，一點兒骨頭囊氣都沒有！”

指著站在潘阿園后的丁大妮和丁二妮說道，“你可曾想過兩個孩子的，誰不愿意自己的父母是個頂天立地的人？誰不愿意自己的父母堂堂正正，出去了像個人一樣的站著？啊？誰愿意自己的父母出去了給人跪著？”

江瑛越說越氣憤，“你自己見人就低人一頭，像個鼻涕蟲一樣，那你讓你的孩子們怎麼辦？當娘的見人都跪著，當孩子的還怎麼站著？人家瞧不起你，也會連帶著瞧不起你的孩子，這些事，難道你從來沒想過嗎？”

“你跪下倒是舒服了，卻本沒考慮孩子的臉面，真是自私頂！愚昧頂！”

江瑛快氣死了，“要跪滾到其他地方去跪，別在我面前跪著，好像別人欺負了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