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阿園不喜歡這個樣子,“這樣厲害,怎麼嫁的出去,你收斂著點兒。”
“收斂干什麼?沒準兒就有男人喜歡我這個樣子!”
說完,跑出去了,潘阿園對江瑛說,“娘,你看看。”
“看什麼?我看好,又能給自己掙錢,又不別人欺負,還心靈手巧的,多好!”
丁大妮回來以后,江瑛就將綢緞鋪右側一塊地方給收拾了出來,還掏錢給買了一臺最先進的紉機,這時候國的紉機剛剛生產,正是俏的時候,價錢很貴,但江瑛一點兒都不心疼,工善其事,必先利其,想要做一個好裁,必須得有一臺紉機幫忙。
丁大妮快樂死了,“,謝謝你!錢我以后還你!”
江瑛佯裝發怒,“我是你親,這是我送給你的禮,還什麼還,不許還!”
丁大妮哈哈大笑,“那以后我給多很多很好看的服。”
江瑛擺擺手,“我年紀大了,穿不了太多服,給你娘做吧。”
“我都給做,每個人都做!”
丁大妮躊躇滿志的將那塊地方布置了一下,靠墻放著紉機,再找木匠做了一張寬大的桌子,鋪上白布,上面放上的剪刀,尺子,針線等工,再做一個小小的招牌,上面寫著“大妮裁鋪”,豎著掛在門邊,然后在門口放了一掛小小的鞭炮,這鋪子就算開張了。
經常來買布的人,看到鋪子里變了樣子,好奇問道,“張老板,這是又做什麼新買賣呢?”
江瑛笑道,“我孫學裁出師了,在店里給支個攤子,你們要是誰想做服,可以讓試試。做好了算你們的,要是做壞了,我包賠。”
客人們看丁大妮實在年輕,十幾歲的黃丫頭總比不上經年的裁,再說他們買的都是綢緞,讓丁大妮做實在不放心,哈哈幾聲也就走了。
江瑛看丁大妮有些沮喪,安,“其實要是我第一次見你,也不放心讓你做服,你長得年輕,又沒經驗,人家那麼貴的布,讓你裁壞了多可惜,再說,你給人家湊活做出來卻不好看,耽誤了人家的事怎麼辦。”
又給出主意,“這樣吧,你給我和你娘,二妮,一人做一,我們穿在上,也好讓別人看看你的手藝,正好一個老年人,一個中年人,一個孩子。”
又給幾匹布,“這幾匹布,你看著裁服,做好了掛在墻上,等客人來了,也好讓人家看看。”
丁大妮的抱住江瑛的胳膊,“謝謝。”
這孩子現在的個頭比江瑛還要高,江瑛的頭,“好孩子,別喪氣,一點點兒來,肯能做的。”
丁大妮大鼓舞,先給江瑛做了一,上是深藍暗花的開襟大褂,包著黑邊,口子是自己盤的,個個致好看,下給江瑛做了一條深藍的闊,穿上之后,走起路來,跟穿子似的,看起來格外年輕,江瑛開心,沒想到在這個時代竟然穿上了后世才有的闊。
問丁大妮,“你為什麼把子做這樣?”
“我就是覺得子穿起來太板正,不如子好看,但是你們又嫌棄子麻煩,索做這種子,遠看像子,穿起來還是子。”
江瑛點頭,“沒想到我孫竟然做出來了一條這樣的新子。”
丁大妮哈哈一笑,“,我騙你的,這是我跟外國畫報上學的。”
拿出一本畫報,“你看上面這個的,就穿了一條這樣的,我照著這個改了改。”
“那也厲害,我看好。”
給江瑛做完了,丁大妮又給潘阿園做了一暗綠底藍花的開襟衫,還有一條棕的闊,潘阿園穿上,也是喜歡的不得了。
又給丁二妮做了一時興的格子襯衫和棕背帶,丁二妮十分喜歡,“我們學校好多穿這個的,大姐,謝謝你,我好喜歡!”
等再來客人時,江瑛和潘阿園就穿著服給別人介紹,尤其潘阿園,為了支持兒的事業,比江瑛還要積極,見著個人就使勁的說。
別說,還有效果,人們對這子很喜歡,這子除了費布,沒別的病,丁大妮又聽了別人的意見,稍微短了一些,避免雨天拖地,做了一件,就會找來做第二件,慢慢的,這生意就一點點兒開起來了。
再過了幾年,江瑛把鋪子給潘阿園和丁大妮,找時間去了一趟西域,拿著當初尚廣拓給的那個地址,想要找一找丁國昌的墳,那個小旅館已經沒了,這麼多年,估計是倒閉了。
但那片小樹林還在,那里有不本地人的墳墓,有的立著墓碑,有的只有個小墳包,有的上面全是荒草,有的種著大大小小的樹。
江瑛一個墳一個墳的看過去,這個肯定不是,前面有墓碑,那個估計也不是,土一看就是新的,估計人剛埋,那邊的更不是,上面有經年燒紙的痕跡,一個個找過去,一個個都不是。
走到盡頭的時候,江瑛在那里發現了一座小墳,說是墳,但也快不是,風霜雨雪把它的墳頭都沖的快沒了,只剩下淺淺的一小片,上面長著一棵高高的柏樹,秋風蕭瑟,柏樹葉子嘩啦啦響,嘩啦啦掉在江瑛的頭上。
算算時間,丁國昌去世也得有十一年了,這樹看上去是長了十來年的樣子。
江瑛將整個小樹林走遍,又走到了這座墳墓前,估計就是這里了吧。
蹲下,拿起鐵鍬,清理清理上面的雜草,又整整墳頭,理出一個小小的墳尖,又拿出燒,點心,還有蘋果,都是丁國昌吃的,給他燒上厚厚一疊燒紙。
江瑛說道,“國昌,你是埋在這里嗎?娘來看你一趟,這是第一次,估計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年紀也大了,以后來不了了,你在地底下要好好的。”
江瑛往回走的時候,一只黃底黑紋的大蝴蝶停在的手腕上,和一起走出了小樹林,停頓片刻之后,又飛走不見。
江瑛淚如雨下,聽說每一個靠近人類的蝴蝶,都是去世的親人們變的,也許,這是丁國昌來看他的母親了吧。
回去之后,江瑛便一病不起,幾天之后便離開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