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搖搖頭,又坐正了,目視前方。
“要聽歌嗎?”魏清越說,“不過就兩首曲子。”
江渡立刻轉過臉,看看他。
車很快響起悉的,繾綣的,《半點心》的前奏,江渡的視線迅速變得朦朧起來,舊年的旋律像一湖溫死人的水,把他們包裹在了當下。
他們就沒再說話,聽完《半點心》聽《冷雨夜》,循環著,前后嵌著,像個圓圈永遠走不出去,直到車子停在餐廳附近,魏清越從后座撈出件外套,搭在臂彎,跟江渡一起進去點菜。
江渡還是那種怎麼樣都可以的子,說你點吧,魏清越也沒怎麼跟在這件事上拉扯,很干脆地要了一堆東西。
“有很多問題都想問你,”魏清越笑笑,“不知道從哪件開始問好了,這些年過的好嗎?”
江渡的臉在他看來,總有些不真實,也許,是因為期盼太久了真的實現,反而就有這麼怪異的覺了。
他說這話時,目慢慢掃過臉上每寸,的流海,眉,眼睛,鼻子,玫瑰花一樣的。
“好的。”江渡不想談論苦難,也問他,“你呢?”
“瞎折騰,”他狡猾地笑,“節目組請我,我這些年的履歷不用說了吧?都是方的,希沒讓你們覺得我這人裝,我們說點私人的好不好?”
語氣突然就親昵了幾分,江渡斯斯文文低頭吃蝦球,“嗯”了聲,滿腦子子都是“私人”。
“不知道你聽不聽。”魏清越目深深看向,他覺的出,江渡有意無意在回避著他,是分別太久了嗎?還是說,跟以前一樣?
他是有那麼點失落的,又也許,是他太過直接的態度超出了對方的社距離,他怎麼就那麼確定,江渡對他有點
什麼呢?
一陣沉默。
江渡慢慢抬頭,很謹慎的語氣:“你,還要說嗎?”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魏清越坦白說,笑了笑。
“你說什麼我都很聽,就是,你要說領科技的業務我可能不太了解,我很老土,對前沿科技只是聽過這些詞而已。”江渡說完,臉上有些微的紅意,被燈掩蓋了。
魏清越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他饒有興味地問:“什麼老土?你哪里老土了?”
江渡語氣很溫吞:“我很外賣,也很在網上買東西,不喜歡跟人在網絡上聊天,除了工作,我的微信記錄里都沒什麼其他容,有事喜歡跟外公外婆打電話通知一聲,不喜歡發微信。也不用手機,我覺得,我跟時代其實是節的,一暮氣,不知道這個詞形容的是否準確。”
“沒有,”魏清越沖溫和笑笑,“什麼和時代節?沒誰規定必須喜歡大家都喜歡的。”
“謝謝你的理解。”江渡舉止間,有種遠觀者的客氣。
魏清越凝視著,總帶一探究意味,江渡被他看的漸漸不自然起來,他笑了聲,問:“你外公外婆還好嗎?在這兒還是?”
“都還好,二老都在這兒,可是我們買不起房子,租的地方離我公司比較近,面積小了些,沒原來的家大。”江渡說買不起房子時,倒很坦,好像也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魏清越點點頭,他說:“我記得你外公做的飯很好吃。”手指不覺叩了叩桌面,“改天,我可以登門拜訪嗎?看看你外公外婆。”
江渡愣了愣,一副不清魏清越到底在想什麼的表,麗的眼睛,看人時總像帶著三分警惕,還有如煙般的哀愁。
“是不是太唐突了?”魏清越問,“如果你不覺得不合適,當我剛才沒提這麼冒昧的話題。”
“你真的想去嗎?”江渡看他的眼神,有點生怯,“我不知道你是說的客氣話,還是什麼,我怕我會誤解。”
“我跟你沒什麼客氣話,我說的,都是我心里那麼想的,”魏清
越給糾正,“吃東西吧,嘗嘗這個花膠羹,味道不錯。”
“魏清越,”江渡忽然喊他名字,等他真的看向自己了,眼神反而躲閃開,好像專心捯飭著手下的食,“你今天找我,是不是還把我當好朋友?就像我們上高中時那樣?”
魏清越咀嚼食的速度放慢,他抿了口清茶,說:“不是,我沒把你當好朋友,也沒這方面的打算。”
江渡頓時停下了作,眉頭輕蹙,抿著。想,那你來找我做什麼呀?
“有男朋友嗎?”魏清越沉聲問。
問題太突然,江渡被問得驀地局促,搖搖頭。
“真巧,我也沒有朋友。你看,我這個人怎麼樣,做你男朋友行嗎?”魏清越直截了當說出口,他含蓄又張揚,眼神灼灼像張的網,罩在了江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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