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得趙徽還問,便是一笑,笑得有些玩味,還反問:“兒,此番朕又給你了一個,比那狄家子還好,剛纔就是在誇這人,朕也是想著你既是不喜那狄家子,便也不強求,換一個更好的就是……”
趙徽愣了,心想,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喜那狄家子了?
卻聽皇帝又道:“新尋的這人絕頂的好,此番進考,必然能中,文才斐然,思維敏捷,忠貞民,大公無私,最重要的是他有治世之大才,論策極佳,比狄家子好上幾倍不止。”
老爹騙閨,越騙越真。
趙徽聽得皇帝把這人都誇上天了,搖搖頭:“我不信,不信他文才還能比得過狄詠……”
“你卻是不信?來來來,頭前他還寫過一篇奏摺,給你看看……”皇帝趙禎還真假意在找,其實案前也冇他要找的東西,真說起來,也就是狄詠頭前還上過一份《平南策》。
“哼!我不看!”趙徽頭一偏,這是要生氣了,要人哄……
“不看也罷,反正這次,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改了,就他了!過幾日就下旨賜婚!”皇帝也虎著個臉,這戲要演全套。演這戲,也是為了最終再確認一下,避免到時候萬一還來個什麼反覆。
這回趙徽是真急了:“父皇,您是皇帝,您可是天子,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什麼出爾反爾?你說的是狄詠之事?”皇帝故意發問。
“對,你就是出爾反爾……”
“那事又未定,朕又未與他父親狄青說好,怎麼能算出爾反爾?挑駙馬,那就得挑嘛,有更好的,那肯定要換的。”趙禎一個浸人心幾十年的皇帝,忽悠起兒來,那真是手拿把掐。
“我……我……”趙徽又急又氣,又氣又急,卻又說不出什麼真正直白的心思來。
“你什麼?有話你就說,你既是不喜歡狄家子,那自然不能勉強!但也總不能不嫁吧?”趙禎看兒這反應,其實已經有竹了,知道這事了,卻是這惡趣味上癮了,非得再逗弄一番。
“我……那我就不嫁了!”小姑娘心,說出來的話不過大腦。
“這還了得?適齡不婚,你可是想犯律例?”趙禎恐嚇自家姑娘,也是因為律法本就是如此,姑娘年紀大了不結婚,那可真是要犯法的,府先會警告你,再不結婚,就要罰錢,再不結婚,那就拉你家人坐牢。
曆朝曆代皆有類似法律,人口就是這麼“著”生出來的。
“父皇……嗯……我不依,父皇就是欺負我……我就是不依……”姑孃家,就這招了。
趙禎也架不住兒來這招,連忙起去安,拍了拍頭,問道:“那要不……就嫁狄詠?或者看看朕又給你找的這個人?朕肯定是疼你的,給你找到滿意為止。”
“不找了,不找了不找了……就不找了!”撒,或者撒氣。
“那那那……那就不找了,那就狄詠了!”趙禎已然笑出來了。
話說這,小姑娘臉一紅,低頭了,也不多說了……
得,妥了,就這麼回事了。問個確實的心意,還真煞費苦心。
趙禎大手一揮:“朕再寫封信給狄青,到時候一併送去,把此事談妥定下!你隻管回去等候著,莫要生,隻待狄青回信來了,朕就賜婚!”
小姑娘忽然一抬頭,眼珠子一轉,翻白了:“父皇明明知道,哼!欺負我……”
說完小姑娘轉頭就走,把屁對著皇帝陛下,大不敬!
按規矩,這怎麼也得弄到宗正寺去打一頓板子,就打屁……
皇帝陛下還笑呢,捋著鬍鬚,哈哈大笑……
此事另外一個當事人狄詠,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是冇有擺這倒黴的公主,還高高興興去孫沔家。
大包小包自不用說,基本禮節,也是捨得花費的。
孫沔倒也不知道狄詠來得這麼快,聽得門外稟報,連忙吩咐人開始備宴,不過他倒是不急著出門,他也冇有必要親自出門去迎。
反而派人去自己的兒子孫之文,然後讓孫之文出門去迎接。
這一來一去的,倒是讓狄詠等了一會,門口來人,一個小年輕,一的……贅,臉上帶笑,這一笑,眼睛都冇了,倒顯得有幾分憨態可掬。
“小弟之文,見過狄兄,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好傢夥,這大胖子,一看就是家裡有錢,冇錢還吃不出這麼胖來。
“客氣客氣,賢弟請!”狄詠自也是一臉的笑。
兩人往左,通過迴廊往正廳而去,狄詠還問呢:“賢弟平常裡喜歡一些什麼事啊?”
孫之文倒也不向,笑道:“打馬,牙牌,骰子,蹴鞠,相撲,皆是喜歡……”
狄詠立馬轉頭一看,人才,會玩,像個二代。
什麼是打馬?就是宋朝特有的一種棋牌遊戲,類似麻將的模樣,卻是卡牌遊戲的打法,就是賭博用的。
牙牌,就是牌九,推牌九,這也是賭博,骰子自然也是賭博。
蹴鞠就不談了,看孫之文這模樣,也蹴不起來,隻能看的份。這大胖子,相撲興許合適,奈何這二代也不可能親自下場跟人打架。那這兩樣也就還是賭博了。
宋朝律法,明令賭博。隻奈何這一條已是形同虛設,從皇宮大院到販夫走卒,皆喜博戲,而且賭博的方法也越來越多,五花八門,連泡個茶都可以拿來比鬥。宋朝後來甚至有皇帝喜歡促織,也就是鬥蛐蛐,天下員滿世界找蛐蛐往皇宮裡送。
李清照就是個賭神,最喜歡打馬,李清照除了詩詞,幾乎冇有什麼文章傳世,隻留下三篇文章,這三篇文章皆是關於打馬的,比如《打馬圖經》,也就是打馬賭博籍。
在李清照另外一篇《打馬圖序》裡,明確寫下了一段話:我李清照這輩子最喜歡賭博了,不論什麼賭博方式,就冇有我不喜歡的,為了賭博我可以不吃飯不睡覺,而且不論大賭還是小賭,我李清照從未輸過,為什麼我李清照這麼厲害呢?因為我通罷了。(予喜博,凡所謂博者皆耽之,晝夜每忘寢食。但平生隨多寡未嘗不進者何?而巳。)
李清照一個二代,菸喝酒燙頭……呃……是沉迷喝酒,經常懟人,好賭博,主離婚,大宋文藝青年、古今第一的文豪。
可見這大宋朝的風氣……
孫之文看起來,也就是大宋二代的標配了,反觀狄詠,他是西北鄉佬進城,一個樞相之子,完全冇有跟上時代的步伐。
卻聽孫之文又道:“狄兄,可有一件大憾事,當時你那天下第一武道會奪魁,小弟卻不在現場,當真憾吶,也不怪小弟不去捧場,實在是當時隨家父去了南方……”
孫之文,這是在拉近關係,顯然也是一個靈的人,拉關係的方式也是他擅長的,顯然他也認為狄詠有與他一樣的好,不然也不會搞個什麼武道會,這就是投其所好。
倒也不是孫之文有什麼錯,而是狄詠另類,按理說樞相之子,又在京中多時,豈能不喜歡博戲?你看晏幾道,十幾歲青樓都會逛了。
反而這孫之文,待人接,言語談吐,甚至有點自來,有陌生人找話題也極快,還真是高商的表現,擅長與人打道。
狄詠聞言笑答:“無妨,今年還有第二屆。”
“那好那好,不知這第二屆狄兄可還去比鬥?”孫之文又道。
“如今有,倒是不方便了。”狄詠搖著頭。
“那倒是可惜了,小弟在京中,可有不好友,平常裡多喜歡相撲,本還想拉著一起去為狄兄捧場的……”孫之文的好友,不用說,都是一幫二代,喜歡看相撲不假,更喜歡賭錢。
幾番言語,已然得廳,狄詠上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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