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實非學生愚鈍,而是這……聖人大學之道,豈可任由後人更改?”程頤忍不住開口問道。
胡瑗聞言臉一板:“那你就是愚鈍,大學之道,改了嗎?子道之法,乃是‘行大學之道’,可知否?知行合一,乃是正道!”
胡瑗胡夫子,鬍子!你都會搶答了!
牛牛牛!狄詠心中,連呼牛!這比我自己還牛!
再看滿場,一片無聲,心有不甘也好,不服氣也罷,胡瑗一錘定音,大儒釋義解經,豈能是旁人可以辯論的?
狄詠心中已然狂喜,反覆去忍,還是忍不住麵帶得意。
卻聽胡瑗開口:“子道啊,當著書立說,不可懈怠!”
這……
這我胖虎哪裡會啊?著書立說?這不是難為人?
要不,您老來?
狄詠連忙推辭:“夫子見諒,學生年,學識淺薄,著書立說實不敢為,隻願意先生多教,學生勤學!”
胡瑗老臉一黑:“教你立言,你便立言,何以推?有壑萬千,豈能不表與天下眾人?事功一道,你已見解深厚,先有治學之四句,又有知行合一之理念,還有事功為手段,已一家之言,豈能推辭?”
這回好,裝大了,要狄詠寫書立言……
狄詠一個頭兩個大,吹一吹可以,說一說也可以,寫係之大論,讓天下眾人來看,那可不是論一論這麼簡單,那是要從各個層麵深討論的,那是要經得起世人與時間的考驗的。
不是狄詠不自信,是狄詠真冇這個水平,到時候肯定要出事,那就真笑話了。
“夫子,著書立說之事,學生心虛,待得幾年如何?待得學生治學有大,再來立言!”狄詠找起了藉口,我年輕,我怕,我讀書,我文化低,你彆害我!
胡瑗是怒其不爭啊,連連搖頭,唉……你說你……一點出息都冇有。
“也罷也罷……”胡瑗搖著頭,一臉失。教書育人幾十年,求一個桃李滿天下,更求一個座下出名士出大儒,狄詠已然備了這方麵的潛質,奈何年!
興許,年紀大了,胡瑗也想有個所謂缽傳承了……
狄詠一聽也罷,高興不已,總算是躲過去了。
卻聽胡瑗又道:“老夫來寫,這事功一道,起於你,便也不能不立言,老夫為你簡單寫一篇《事功論》,之後細節,你再一一來補!”
“這……”
鄭獬看呆了!
程頤也看呆了!
滿場眾人皆是抬頭張,還有這事?還有這種事?還他媽的有他媽的這種他媽的事?
老師代筆,給學生立言?
“好好好,拜謝夫子!”狄詠哪裡會推,隻有鞠躬了!大餡餅要砸腦袋了,還能不趕張去接?
胡瑗見狄詠這麼“厚”,連句推辭都冇有就鞠躬應了,忽然覺不妙,臉一黑:“可是又教你這廝得逞了?”
“冇有冇有,完全冇有,學生上次是算計過的,這次可真冇有算計……”狄詠頭在搖,手在擺。上次想要胡瑗一幅手書親筆,那是算計的,這回可是胡瑗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哼……懶惰!”胡瑗還不爽。
狄詠心中還有一件事,連忙又是一禮:“還請夫子再幫學生一個忙!”
胡瑗撇著眼:“休想,接著上課!”
狄詠悻悻落座,但是人要臉皮厚啊,那總能事,忽然又站起來了:“夫子容稟,鄭兄大早帶著數百士子到左掖門上書了,想來家那裡,學生肯定要吃罪一番……”
胡瑗聞言怒了,轉頭問鄭獬:“還有此事?”
鄭獬渾然一驚,站起來,支支吾吾:“這個……學生……夫子,學生以為……不是,是諸多士子以為,狄子道有悖逆之言,所以才聯名……”
“荒唐!治學不勤,投機倒會,簡直胡鬨!家日理萬機,爾等仗著人多勢眾,些許學派爭論小事,也要上書叨擾,忠義何在?”胡瑗是真生氣了,因為這涉及到人品問題,上書皇帝,不過就是想狄詠丟,這太不厚道了。
卻聽胡瑗又問:“何人起草的書奏?”
許多人不自覺看了程頤一眼,程頤是連忙低頭。
胡瑗自是明白了:“正叔啊正叔,平常裡你舉止端正,讀書用功,為何今日裡,非要去參與這些胡鬨之事?”
胡瑗對程頤,那還是極好的,語氣都好了不,也如胡瑗所言,程頤讀書還是態度很端正的。
程頤起,不論心中如何想,還是得躬一禮:“夫子恕罪,學生酒後失德,定會痛改前非!”
“嗯,坐下,多向子道學習,治學無止境,多讀,深思。子道就是你治學之榜樣!”胡瑗真心教誨。
程頤看了一眼狄詠,唯有答道:“夫子教誨,學生謹記於心!”
一場鬨劇,到胡瑗這裡也就終結了,最後胡瑗開口:“那昨夜口義與今日堂論,整理一下,與常博士,教常博士速速送宮中,今日的課就罷了!”
這是吩咐劉幾,劉幾連忙換一張紙,開始重新謄抄堂義。
胡瑗起,板著臉,不高興,課不上了,走了!
眾人起禮送。
胡瑗一走,狄詠站起來,左右在看,得勝的覺,那實在是太好了。
立馬有人上前:“子道兄,今夜可有暇?在下備宴!”
“有暇有暇……”
“子道兄,小弟也有暇。”
“我也去……”
狄詠看向鄭獬,問道:“毅夫可有暇?”
鄭獬低著頭,一言不發,轉就走。
狄詠又看向程頤:“正叔今夜可有暇?”
程頤起,想出一個笑臉,奈何實在笑不出來,便是一臉便模樣,拱手答道:“在下……有……”
“同去?”狄詠又問。
“去吧,一起去!”程頤,還是尊師重道的,胡夫子剛讓他要向狄詠學習,他便也不能立馬甩臉子。
“哈哈……好好好,不醉不歸!”狄詠又當大哥了,覺真不錯。
劉幾還有事要忙!
不得多久,皇城之,天子案頭,皇帝趙禎看著國子監送來的兩份檔案,看得笑了起來。
恰好,歐修來了,手持大作,洋洋灑灑,也是無法,罵自己弟子,那得好好罵,上前稟告:“陛下,訓誡書已然寫就,還請陛下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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