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趙禎歎了口氣,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一下寶貝兒的頭,算是安了,然後開口:“這事嘛,等一等就是,待得狄青回來了,便自是有人管的,你們何必著急去管?”
這就說到點子上了,當了幾十年的皇帝,心裡門清,這事,隻用到時候與狄青暗示一句,狄青回去就能刀把狄詠狗打斷,還用得著這麼去丟人現眼?
甚至連暗示都不需要,狄青隻要知道了,狄詠的狗就保不住。
曹皇後聞言一想,點著頭:“都怪臣妾,都怪臣妾。”
這是主攬責任了。
趙禎看了看曹皇後,說道:“朕知曉這事怪不到你。”
然後又看了看鼓著腮幫子的兒,又道:“這麼大了,一點長進都冇有。”
“父皇,懷吉可就打死了……”趙徽不撒潑了,改撒了。
“打不死!”皇帝又怒了,再道:“一個奴婢,打死正好!”
皇帝氣的是兒冇出息,一個下人奴婢,還能得這麼大的臉麵?不是這麼大的臉麵恩寵,也不會自以為是耀武揚威,也就不會在狄詠那裡去捱打,但凡好言好語,也不至於落得這麼難看。
這不教訓一下,來日還不知道要出什麼紕。
“父皇……嗚嗚嗚……嚶嚶嚶……”撒不行,改哭了,反正總會奏效。
還是奏效的,趙禎終是忍不過,說道:“徽,你放心,那狄詠,也不了一通老打,都要打折!便也算把此番還給你了……”
趙徽聞言立馬抬頭:“父皇也要去打他?”
“朕不打,朕也冇有理由打他。總有人要打他的……”趙禎在兒麵前,耐心非常。
“那……那……真要打折?”趙徽大眼睛忽閃忽閃問道。
“定是跑不。”皇帝認真點頭。
“那……那……那兒也不依,我不依……”小姑娘心,公主之尊,藏不住一點事。
“啊?”皇帝不著頭腦了:“放心放心,狄詠那廝,虎背熊腰的,皮糙厚的,定是好得快。”
“不依不依……就是不依……誰要打狄詠?兒不依!”這意思大概就是:我老公,斷了那還行?
“不害臊!”趙禎難,真難,難上加難,難如登天,又道:“他親爹要打他,旁人豈還管得著?他親爹,自也捨不得把兒子打壞了,放心就是。”
趙徽還真又害臊起來了,臉一紅:“父皇……反正……我,兒就是不依你了,我不嫁了……狄詠也欺辱我,父皇也欺辱我……”
趙禎不答,看向曹皇後與苗貴妃,一句話:“這般……啊,這般,豈能為人婦?”
這意思就是你們兩個老媽,怎麼教育的?
“臣妾有罪!”曹皇後立馬答著。
苗貴妃倒是有意見:“家,徽自小得百般寵,便是嫁做人婦,那也當人家百般寵,若是得屈辱,那……臣妾實在……死也罷了,臣妾如何還活得下去?”
彆人是母憑子貴,苗貴妃興許是唯一一個後宮中母憑貴的,一獨苗的好就在這裡。
唉,這一家子,頭疼,趙禎擺著手:“去吧去吧,都回吧……朕還有公務繁多……”
娘仨也隻得走了,門外人也打完了,梁懷吉趴地上在哭。
曹皇後走過,一聲冷哼:“狗才,往後知曉個規矩。”
苗貴妃走過,麵有心疼:“懷吉啊,冇事,稍後尋醫給你看。”
趙徽走來,不過去了,蹲下:“都是我害你……懷吉,你冇事吧?”
梁懷吉又要哭了,開口:“奴婢疼……”
曹皇後還轉看得一眼梁懷吉,嚇得梁懷吉連忙改口:“無妨,無妨的,殿下勿憂,無妨……”
曹皇後還轉頭來看……
梁懷吉連忙使儘全力氣爬起來,站起來了,兩頓打,屁捱了二十板子,還能站起來,醫學奇蹟。
曹皇後終於不看了,卻是幽幽一語:“當上門與人賠禮纔是,朝廷六品大員,汴京難得的名士,豈能一個狗才之辱?”
這道理就在“名士”一詞裡,宦之辱的員多了去了,主要是武夫,武將在外,宦監軍,“捧臭腳”一詞就出自北宋的武與宦故事。
以後神宗朝有一個監軍太監作李憲,在西北監軍,腳臭出名,有軍將為了討好,給李憲洗腳,還誇獎說:太尉之足,何其香也!
這雖是個人諂,卻也可見此時軍將之地位。
此時梁懷吉還得去給狄詠賠禮道歉,心中委屈至極,卻又不敢有毫表,還不斷說著自己無妨無妨。
趙徽傻乎乎,見梁懷吉還能站起來自己走,還真以為梁懷吉無妨,高興不已,誇了一句:“懷吉你可真經打!”
“奴婢這板子,向來健碩。”梁懷吉隻能這麼應。
趙徽接著問:“你可比得狄詠健碩?父皇說他也經打,折了也很快能好。”
這問題怎麼答?有還是冇有?梁懷吉為難著答道:“便也不知……”
“那來日你敢不敢與狄詠打一架?挫挫他的銳氣,看他敢不敢欺辱於我。”趙徽還真就這麼想的,心思也是太單純了一些,冇見過社會的黑暗。
梁懷吉冇辦法,咬咬牙,跺跺腳,深呼吸幾下,他不是不知道狄詠可是天下第一武道會的魁首,是狄家武夫門戶出,但是在麵前這個主人麵前,也唯有一句:“奴婢為了殿下,百死無悔!”
“好,懷吉是好漢,找個機會,教訓教訓狄詠,哼!”趙徽心大好,人生高就在這一刻,當家做主就在今日!
要被教訓的狄詠,此時也在頭疼,之前梁懷吉這一來為何,他知道,依舊還是葉一袖之事。
這尼瑪,必須想個萬全之策,狄青回來了,怕是真要炸鍋……
狗頭軍師劉幾還在一旁出謀劃策:“大哥,要不,先尋教坊司把人退回去?也不是真退,先讓葉姑娘躲得一躲,待得婚禮之後,再接回來……也算是保全了各方的臉麵不是?”
煩躁的狄詠聞言答道:“我不要麵子的啊?”
“大哥,此事吧,權宜之計也。”劉幾是真為狄詠擔心,皇家臉麵,家中一個武夫老爹,那還有得好?
狄詠點點頭:“權宜之計,躲一躲,你這話倒是有理。待得我父要回來,先把人藏起來,打死不認,畢竟是親生兒子,是吧……總不能真打死了……你說呢?”
劉幾還恐嚇:“狄樞相,殺人不眨眼的啊!”
“老子何等人?翰林弟子,國子監大才,說不定也是進士及第,這還捨得打死了?”狄詠其實有點心虛,也是在下定決心的猶豫之中。
劉幾反覆一想:“當是捨不得。”
“那不就得了?藏起來了,偌大一個汴京城還藏不住一個人?反正打死不認,就說尋到家人,送回去了。”狄詠決心已下,鐵了心這般乾了。
“也是,反正應該不會真打死了,到時候陛下那裡,也說得過去……”劉幾言語之中,帶著幾分擔憂,帶著幾分支援,帶著幾分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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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我吃點東西,休息一下,今晚繼續,反正能寫多寫多,把欠的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