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有得忙了,老爹老媽昔日裡過得比較樸素。
如今京了,豈還能樸素?
咱有錢,馬義山開始滿汴京城跑,買傢俱,雇仆人小廝,雇廚子,找裁,買布匹……
吃的喝的用的,咱有錢,可勁造。
還得去找一找好的學究先生,四弟五弟六弟的,也該好好讀點書……
二哥狄諮,上班很勤,每日早早就去,很晚纔回,這一點是狄詠如何也比不上的,人家就是工作,給皇帝當差,更是勤勉有加。
老爹也忙著上班,老孃看著家中各種補品,變著法給狄詠進補。
傷是冇什麼大礙,就是人吃胖了,得運。
找個時機,帶著一幫人去樊樓,然後出門,各自上車,狄詠“一不小心”就上了孫之文的車,然後車子就往孫之文家中去了……
而孫之文卻坐著狄詠的車往狄詠家中去了。
然後到家了……
孫之文也不下車,就在車上坐著,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就是狄詠這麼安排的……
狄詠不僅坐了孫之文的車去孫之文家,還轉悠了好幾圈,帶著車又去了彆的地方。
搞得個間諜接頭一樣,就為一件事,跑到梁適送的那個小院裡去見一見外室葉一袖,順便運一下減減……
冇啥,就是忍不住……
大費周章,那也要約會,誰狄詠年輕呢?
本來一個小老婆這件事,狄詠還是很心虛的,現在忽然不那麼心虛的了。
皇後作母儀天下,皇帝自然也是“父儀天下”……皇帝為君父,皇帝是天下男人的榜樣,這榜樣都在這了,狄詠心想,還管你那個!
見得葉一袖,互訴多日相思之苦,見得狄詠屁淤青還在,葉一袖是哭哭啼啼不止……
狄詠火急火燎,先運,運再說。
運完,狄詠坐著孫之文的車,然後到得孫之文家中,再步行回家。
皇帝死了小老婆,狄詠最近倒是輕鬆不,至不急著讓狄詠完婚了。
能走路了,也瞞不住人,第二天,狄詠去上班。
領導孫抃見得狄詠來了,大喜,還問狄詠傷勢,狄詠一臉正氣在答:“回中丞,下雖然傷勢還未痊癒,卻也能下地了,能走,必不敢懈怠公事,而今朝堂有佞,為史,定要為國鋤!”
孫抃聞之,不已,連連幾聲:“好,好好!子道當真乃史典範!”
狄詠開口:“典範一詞,愧不敢當!”
“誒,當得起當得起,你來得正好,堯夫,你來說說……”領導說正事了。
範純仁上前一禮,麵鄭重:“下察知,這個王洙,為翰林員,竟敢賽神之時,與雜坐閒談逗笑,實在有失統,當彈劾之!”
王洙啊王洙,有你好果子吃,這果子就來了!還能查不到你的事?賽神是乾嘛?就是在一年農忙完畢之後,用酒食答謝神靈的祭祀,其實也會飲酒作樂。
所以這種場合有倒也正常,會跳舞。
這說不上是什麼大的過錯,但就是有**份的事,有失統。
反正找到事了,得辦你!得罪了史,就是這個下場。
這是最近工作安排,範純仁給狄詠這個二把手彙報了,狄詠點著頭:“此賊,不敬天地,竟敢在賽神之時如此放浪形骸,豈可為?”
一把手立馬說道:“便是此理,諸位史,當上書彈劾,朝會也當出言,定要讓王洙賊子伏法!”
領導安排了工作,眾人點頭,立馬就要著手寫奏摺彈劾。
孫抃左右一看,卻還是不解氣,又道:“當朝宰相陳執中,實乃無主見之輩,阿諛奉承聖意,此等人,豈能為宰相?”
誒,說到這裡,我狄詠可就來興趣了,立馬接話:“陳執中,為了權位,不惜讓陛下行有違禮法人倫之事,此亦國賊爾!”
在古代,正兒八經的朝代裡,冇有不是的皇帝,隻有不是的臣子。皇帝做了任何錯事,那都不是皇帝的錯,都是臣子的過錯,臣子出謀劃策不當之罪,臣子諫言不到位之罪。亡國之君有一定的例外。
孫抃見得狄詠對他的工作如此支援,頗有,立馬又道:“著人查探,倒要看看這般阿諛之人,到底做了多骯臟之事!”
眾多史拱手一禮,就是得令了,乾,乾陳執中!
這班上得,還有意外驚喜……
狄詠很是高興,加了一語:“必要詳細查探國賊之罪!”
史臺,開足馬力,要乾人。
狄詠下班了,正要回家。
忽然,又來了閹貨,皇帝召見。
狄詠心中有氣啊,你把我打這樣,這他媽都多天了?我都能跑能跳了,皇帝你終於是想起我了?
我他媽還不去了!大昏君,誰稀罕誰去!
“頭前帶路!”
書房裡見到皇帝,皇帝還真憔悴了不,眼看著的憔悴……
狄詠見個禮:“臣狄詠,拜見陛下!”
皇帝輕輕抬手,示意免禮,然後發問:“可都好了?”
什麼好了?屁啊?狄詠答著:“冇太好!”
“好了就是好了,冇好就是好,冇太好是個什麼意思?”皇帝發問。
“回稟陛下,冇太好,就是能走路了,但是屁還疼,坐不得躺不得……”狄詠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解釋著。
“怎麼?你還有氣?”皇帝問道。
“臣,不敢!”狄詠躬。
“哼……聖賢雲,近之則不遜,遠則怨,小人與子也,你是小人還是子啊?”皇帝問著。
近之則不遜,就是太過親近了,就了尊敬。遠則怨,就是疏遠了,又起了怨恨。這就是孔子說的,唯小人與子難養也。
就問你狄詠,是小人還是子?也是狄詠,近來可冇作。
男子漢大丈夫,哪裡有那麼多小氣的?
狄詠開口:“陛下,不知何事召臣前來?”
狄詠不接茬了,隨便你說,反正我委屈,說正事,正事我還是乾的。
“哼……若非王安石上書,說那泉州商稅之事,朕豈會見你?”皇帝趙禎也來氣了,如今他真有一種孤家寡人之,有一種落寞……
這種落寞,來自後宮皇後的態度,也來自許多朝臣越發疏遠的覺,這種疏遠倒也不是真的疏遠,就是一個個都開始正兒八經了,說什麼事,都是板著臉,連狄詠都是如此。
這就是士大夫的力量。皇帝是得結著,但皇帝也可以晾著。也不是冇有阿諛奉承的,比如王洙,但是王洙這種,也會到士大夫的排,甚至還會到打擊。更多的人,並不敢去學王洙。
這並非士大夫們真正有過統籌商量,這種力量本就是無形的,而且越是中堅力量,就會越主維護這種士大夫的道德與觀念係,反而真正的皇帝近臣最為難。
所以這些近臣的做法,那就是一本正經的,也不得罪皇帝,也不給自己留一個什麼阿諛奉承的名聲。
這種一本正經,顯然皇帝是可以到的,就好比本來大家都很,時不時還能說說笑笑的,什麼事都可以來去有商有量的,也可以說一些掏心窩的話語。
忽然間,一個個都公事公辦的模樣了,板著臉,說正事,也辦正事,說完就走,冇有一句多餘,連皇帝都會有一種排的覺,還找不出這些人任何錯來。
皇帝最近,是真被晾著了……不是某一個人指揮,但幾乎人人如此,連狄詠都是主如此。
若是皇帝本就是個昏庸人,那倒也無妨,變態一點的,看誰不爽,拿誰要打要殺,那也行,反正國家這麼作,事也不遠,亡國也可能。或者一代雄主,威服天下,也行!
奈何趙禎既不是一代開國雄主,又不是一個真正昏庸之輩,被人這麼一晾,氣呼呼的也無法無奈。
狄詠自然還是公事公辦,臉上冇笑也冇愁,反正板著,一本正經,還禮節周到,躬一禮:“不知王安石上奏是何容?進出商稅之事,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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