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詠自是一切都在掌握，這種事，其實太簡單不過，來點水軍即可。

水軍哪裡來？馬義山那裡多的是。

有人大喊著不信。

立馬就有人從懷中掏出一串錢來，也是大喊：“賑濟之事，積德行善，我買，買一百錢！”

也有人看著他，暗自腹誹：這人莫不是傻子，真信這世上還有一賠五千倍的這種好事？

接著又有人大喊：“我也買，買一百錢，中了彩頭，那便是命中有此財富，不中，也當是捐了賑濟……”

傻子還多！

“我買！五十錢！”

“我也來一注，十個錢！中了那就是五百貫，老子也在京中置個產業！”

“買了買了，這事肯定不假，這些都是差人，府豈還能如此詐騙不！”

“買！快出票，給某登記上，畫押！”

這裡就要說到彩票防偽了，彆小看了宋人技，這個時代，四川都能印子了，雖然早些年信用破產導致子消失了，但是這印刷的防偽技可一點也不差。

最簡單的就是墨水套印，各種圖案與，一套著一套印，這一道，防偽就已經有了基礎，然後還有防偽碼，漢字碼，編一套識彆之法，也很先進。

最後，來一個人工防偽，就是每一張彩票，都登記造冊，簽字畫押，一邊簽買主，一邊簽賣出的掌櫃，騎印，一聯撕，有編號，還加天乾地支來確保編號識彆。

印刷本倒是不低，卻也遠遠低於彩票的最低麵額。

不信的人很多，但是著排隊去爭搶購買的人，那也一大堆……

這場麵就有趣了。

“這也不像是騙人的啊……”

“謹慎一點好，五十錢一百錢的買，當真……傻子多……”

“要不試試？”

“試一試倒是可以，但還是要謹慎，兩個錢試一試……”

“那就試試，就兩個錢，多一分冇有……若是被騙了，也罷了！”

……

茶樓之，看著那熱鬨景象，史誌聰還問呢：“怎麼忽然又這般熱鬨起來了？”

狄詠笑著，不答。

史誌聰看著狄詠玩味的笑，想得一想，終究也能會過意來，心裡多瞭然一些，拱手一禮：“狄史高明啊！”

“倒也不知今日會不會有人中彩頭……”這倒是狄詠最後擔憂，十萬分之一的概率，其實不小，第一天，若是冇人中獎，這彩票的火熱就得至往後拖十天半個月了，若是第一天有人中獎，那立馬就會火起來。

這事，倒也不是狄詠能控製的，或者說狄詠也不願去控製，保持一個基本的公平，纔是長久之計。

史誌聰還來開解狄詠：“早早晚晚，那也都是有人要中的……興許今日就有人中。”

狄詠點著頭，又看向小太監李憲，上下又打量一番。

史誌聰見得狄詠又打量起他的“兒子”，欣喜也有，疑也有，問道：“不知史有何指教？”

狄詠問著：“李憲，你可識數啊？”

李憲躬又拜：“奴婢……不敢答，要說明算，奴婢不敢托大，平常賬目計算，奴婢倒是稔……”

史誌聰也連忙答道：“狄史，這小子平常都跟隨在老奴邊，老奴經手的一些賬目往來，也多讓他去代為辦，倒也從來不曾出過差錯。”

說白了，史誌聰對這兒子有過一番培養。

“也好，那往後這彩票之事，由你來負責，不僅是賬目來去，還有那監察之責，防止有人做手腳，但有差錯，可拿你是問！”狄詠還擔心一件事，那就是他要公平，怕下麵有人手腳，一個轉盤，真要手腳，並不難。

讓李憲來乾這活，一是狄詠對史誌聰有個基本的信任，仁宗皇帝信任的人，還是比較值得信任的。二來，那就是推乾係，萬一將來真出什麼問題，讓這些太監去倒黴就是。

三來，也有一點點考教之意，就看看這個李憲，是不是真堪用，也看看史誌聰到底值不值得。

狄詠也不會真就完全放手，那些作之人，都是狄詠安排的，也是狄詠手把手教的，自然也有狄詠的眼線之類。

萬事，都多備幾手，總是冇錯的。

“你這廝，還不快快拜謝狄史提攜之恩？”史誌聰已然喜出外，這兒子把這份差事做好了，給皇帝賺到錢了，給賑濟基金會賺到錢了，在皇帝麵前，那功勳可小不了。

“奴婢，拜謝狄史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願結草銜環以報史提攜之恩！”李憲，機靈人，隻是年歲還小，還冇有怎麼經曆事，顯得不太自信，導致過於張。

提攜提攜，老小兩個太監，倒是真不知道這提攜來的這麼快。老太監想小太監接班，就苦於冇有晉升之資，今日，機會終於來了，說來就來。

史誌聰也起一禮：“狄史，實不相瞞，這李憲，便如我兒一般……”

這意思是：這份恩，老太監我真記住了。

狄詠點點頭：“好！差事辦好，到時候我在陛下麵前，也當多有誇讚！”

“磕頭，我兒磕頭！”史誌聰連連吩咐，顯得激不已。

李憲愣愣跪地，又是幾個響頭。

太監，說起來，也真是苦命人。

在狄詠眼中，太監，終究也是人。

“好了好了，莫要如此客氣了，辦好差就是，你先去，去尋那臺後有一個作雷達的指揮使，尋他去！”狄詠安排著。

“奴婢再拜史大恩！”李憲聽這話吩咐，起，慢慢後退出門。

“給爹爹爭點氣！”史誌聰也有托付，托付完之後，轉頭來，兩眼泛紅。

這，還真是兒子與老子了，卻又冇有毫緣關係。

倒是也讓人容。

“走吧……”狄詠起，準備回衙門裡去。

“那奴婢在此盯著？也免得出了什麼差錯，待得開獎了，奴婢第一時間派人去給史稟報。”史誌聰不走，興許是對兒子不放心，興許真就是這麼有責任。

“也好！”狄詠不多言，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