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舟意的回答讓陸雲瑤驚訝，沒想過傳說中的神醫是名容貌不錯的年輕男子，而且格也不像之前猜想的清高出塵，反倒是活潑……接地氣。

見如此，陸雲瑤便換了一種姿態，直接開門見山，「聽聞曲神醫與楚王殿下匪淺？」

曲舟意道，「承蒙王爺照顧，在下有幸王爺的眼。」

「了眼，也吃不到？」陸雲瑤微驚。

想起楚王萬年不變的怏怏表，曲舟意憋著笑，「是啊，在下也認為葯補不如食補，更認為，」聲音低了幾許，「王爺應該用一些葷腥。」

「當然，」陸雲瑤道，「若要想康健，膳食便要均衡，更要滿足七大類，包括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維生素、礦質、纖維素和水。其中最主要的是碳水，可以理解為主食米面；維生素，便是蔬菜水果；蛋白質，包括豆類、蛋和瘦。不瞞曲神醫，從前我病是真病，如今好也是真好，但這個康復可不是老天庇佑，而是這段時間我積極運和膳食營養搭配，我如此，我認為王爺也應如此。」

曲舟意挑眉，「陸姑娘對王爺的很上心？」

陸雲瑤噗嗤一笑，「表面上是對王爺上心，實際上只是自己饞罷了。」

曲舟意瞭然，「在下懂了，在下會好生勸王爺。不過，關於葷腥這一點在下已勸過無數次，若無其他新鮮的理由，王爺非但不會聽，搞不好煩了，還將在下扔出王府。」

陸雲瑤和對方假惺惺地聊著，「曲神醫了解王爺，不知曲神醫可有什麼妙計？」

曲舟意等的就是這句話，「聽聞陸姑娘康復之前，用過柳樹皮煮水？不才，曲某經常雲遊搜集土方，卻從未聽過柳樹皮這個土方。」

陸雲瑤道，「哦這個啊，這是師父教我的。」

「師父？」

「對，我師父他老人家是個邪醫，專門研究正常郎中不研究的東西，」陸雲瑤一本正經地開始說瞎話，「師父沒教我聞問切、也沒教我***醫理，卻教我人的三大循環。」

「三大循環？」曲舟意暗暗記著名詞，「如何解釋？」

「人三大循環便是循環系統、淋循環系統和組織循環系統，」陸雲瑤一邊捕捉曲舟意的反應，一邊細細講解，「循環是封閉式的，由循環和肺循環兩條途徑構雙循環，從左心室出，經主脈極其各級分支到全的細管，在此與組織進行質換……」

陸雲瑤一邊講一邊舉例子，一口氣講了足有一個多時辰，便是茶水都換了幾回。

又喝了一杯茶水，陸雲瑤抬頭問，「曲神醫，你能聽懂嗎？」

卻見溫潤俊的神醫面頰微紅，雙眸明亮，「能。」

「？」陸雲瑤一愣，隨後扭頭對問旁的梁嬤嬤，「梁嬤嬤，你能聽懂嗎？」

梁嬤嬤面尷尬，「奴婢聽不懂。」

陸雲瑤瞭然點了點頭，重新對向曲舟意，「曲神醫真能聽懂？」

曲舟意能看出陸雲瑤的質疑，面認真道，「非但全部聽懂了，而且十分贊同！不瞞陸姑娘，世人雖稱我為神醫，實際上正統路子我怕是不如一些老大夫，但我能醫正統大夫所無法醫治之病，正是因姑娘所說的邪門醫，」聲音頓了一下，輕聲道，「在下曾經師承仵作。」

陸雲瑤瞬間便明白——師承仵作說明其擅長解剖，當離開經驗而追求理論時，便開始涉獵西醫範疇，雖然曲舟意不似這種純西醫，卻有可能是真正的中西醫結合，難怪被傳得這般神乎其神。

曲舟意斂了面，「陸姑娘會解剖嗎？」

陸雲瑤點頭，「會。」必修課。

曲舟意雙眼閃亮，「可是你師父教的？」

「對。」

「請問尊師在何？」

因為太過激，年輕神醫的清朗聲音也微微抖。

「死了。」陸雲瑤直接推給了死人，死無證據的那種。

「……」曲舟意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真的？」

「千真萬確。」陸雲瑤一臉誠懇。

曲舟意之前的激不在，恢復了平日里的溫潤，還帶著一些失落，「那請問陸姑娘，尊師可留下什麼巨著筆記？」

「沒有，我師父很怪，不一定什麼時候出現，出現后也不喜歡被別人看見，更讓我發毒誓保，在他健在期間不可被外人知曉，」陸雲瑤慢慢說著、慢慢編著，「記得最後一次見面，師父說他大限將至，待那一次分開，我就不用對外人保他份了。」

曲舟意嘆息，「這般高人，在下竟未見，真是憾。」

陸雲瑤一邊把玩自己手腕上的玉鐲子，一邊慢慢道，「師父他老人家脾氣古怪，最討厭束縛、被人談論，所以雖然毒誓失效，但我卻沒想過說給任何人聽。當然也有一方面原因是，即便我說了，外人也不會信，只會認為我失心瘋。」

曲舟意思忖片刻，重燃了希，「陸姑娘是否願意收我為徒？」說著就要起。

陸雲瑤被嚇了一跳，「等，等等，」這廝這就要下跪了？「我知曉曲神醫求知若，只要曲神醫想聽，我願意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只是這收徒就算了。」

曲舟意激得面頰微紅，「不行，我怎麼能平白學了陸姑娘的醫？拜師一定要拜。」說著，就要袍。

陸雲瑤直接從椅子上蹦了下來，躲在梁嬤嬤後，只探出一半腦袋，「說不收就不收，如果你拜師，那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曲舟意道，「好，這師不拜了就是，但如果陸姑娘有什麼需要在下的地方便儘管開口，在下一定竭盡所能。」

陸雲瑤微微瞇眼，長長的睫掩飾了眸底的閃，「那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