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再次被扔進冰冷刺骨的湖水裏。

陸雲瑤本以為自己會習慣，但到水裏時才知道，這一次比上一次還冷。

就這樣，陸雲瑤被扔進去、拎出來，再扔進去、再拎出來，反反覆復五次。

最後一次拎出來的時候，陸雲瑤連在心裏罵的力氣都沒有了，周僵、奄奄一息。

為首的侍衛對的梁嬤嬤道，「梁嬤嬤，王爺有命，立刻為陸小姐換，不能上妝，直接送到前廳。」

在這段時間裏，梁嬤嬤派去打聽消息的人已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梁嬤嬤心中有數。

梁嬤嬤心酸地扶住陸雲瑤，「陸姑娘，還能走嗎？」卻沒放開暖秋和尚春兩人。

陸雲瑤想搖頭，然而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淑玲上前，「梁嬤嬤，讓奴婢來吧。」

梁嬤嬤知曉淑玲武功高強，「好。」

淑玲很輕鬆將陸雲瑤扛在肩上，轉便快步回藏院。

換速度自不用說，在丫鬟給陸雲瑤換時，梁嬤嬤已用帕子將陸雲瑤臉上脂了乾淨，又將其了的頭髮乾，梳了個簡單的髮髻，服也選擇了白——因為楚王討厭艷，所以陸雲瑤每日大紅大綠地穿，從來不穿白。

當白換上，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

這是多的人吶。

仙子下凡，也不過如此吧？

髮烏黑濃，掌大的小臉白皙，無一瑕疵，一雙大眼半垂著，明明清純若湖水，卻因弱無力而平添嫵，細緻的鼻、巧的，加之柳葉一般纖細的子，別說能瞬間激起男子保護，即便是子，也忍不住對其憐惜。

梁嬤嬤眼神閃了閃，「淑玲，速度帶陸姑娘到前廳，別讓王爺等急了。」

「是。」淑玲二話不說，再次將陸雲瑤扛在肩上。

香影道，「梁嬤嬤，陸姑娘穿得太，要不要多披上一件？」

梁嬤嬤狠狠瞪了一眼，「多！」

香影立刻跪下，「奴婢知錯。」

梁嬤嬤也過多和香影糾纏，尾隨淑玲後，快速去了王府前廳。

……

王府會客廳。

上位坐著楚王。

今日的楚王依舊裹著一不合時節的黑皮大氅，皮半掩面頰，顯其臉白得發灰。也因為這寬厚的著，更顯其瘦如枯骨。

楚王下手邊坐著一名太監，材略胖，花白的頭髮，嘟嘟的臉，一雙老眼卻迸發明，臉上帶著似笑非笑。

太監旁，坐一穿著袍的太醫。

太監和太醫對面位置，坐著神醫曲舟意。

曲舟意依舊俊秀溫潤，只是不同於在院的親切，此時給人以疏離。與曲舟意相比，在位的太醫卻落了怯勢，不斷打量面前年輕醫者。

很快，門口唱喝——陸姑娘到。

卻見淑玲扛著一白的陸雲瑤。

淑玲將陸雲瑤放在椅上坐好，隨後跪地，「奴婢見過王爺，陸姑娘到。」

宮中來的太監和太醫眼前一亮。

曲舟意目一滯。

便是楚王也了睫，足以說明其很驚訝了。

材胖的大總管康公公起，探究地來到陸雲瑤面前，「陸姑娘，奴才奉皇上命令，來接陸姑娘回府。」

被折騰一圈的陸雲瑤本沒力氣說話，只了眼珠子，表示自己還沒死，還能聽見對方說話。

楚王淡淡道，「本王接陸姑娘來王府，目的是讓曲神醫幫其調養子，如今病未治好就帶走，是說明曲神醫醫不，還是本王失言？」

康公公恭迎道，「王爺多慮了，陸姑娘之前為做客，現在離開，這是在正常不過之事了？」

楚王道，「便是離開，也得病痊癒。」

康公公皮笑不笑，「王爺說得有理，所以奴才將劉太醫請了來。」

楚王挑眉，「如此說來，劉太醫醫比曲神醫醫高了？那好，劉太醫留下為本王醫病吧，一年之醫不好本王的病，本王要了他全家的腦袋。」

劉太醫大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息怒，下……下醫不如曲神醫！曲神醫乃百年一遇仙手聖醫，這是天下人皆知，下這般庸人如何與曲神醫相比？」

楚王冷哼，「那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劉太醫戰戰兢兢地看向康公公，康公公也深知面前楚王不好得罪。

皇上忌憚楚王，不僅因為楚王手有重兵，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楚王可謂亡命之徒。

什麼樣的人最好控制？有貪慾之人。

什麼樣的人最好拿？有顧慮之人。

而楚王因為子孱弱隨時會死，既沒貪慾又沒顧慮，只要將其惹急了，他什麼都敢做，這才可怕。

康公公立刻滿臉堆笑，「王爺息怒，是這麼回事，皇上的意思也並不是非要將陸小姐帶走，但陸小姐畢竟是太子側妃的妹妹，皇上也得對太子有個代。若王爺準許，讓劉太醫看看陸小姐的病，回頭奴才也好差。」

楚王緩緩閉上眼，「看吧。」

「奴才謝王爺恩典。」在後宮呼風喚雨的康公公背後已滿是冷汗。

劉太醫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開始為陸雲瑤診病，頃，道，「陸姑娘子確實還虛弱，宜修養不宜多。」

換句話說，就是應該繼續留在王府。

康公公臉難看，但一瞬間卻恢復了殷勤，「既然如此，那王爺就要多費心了，奴才這就回宮回稟皇上。」

楚王眼都沒睜，「送客。」

仇公公立刻上前，「康公公，奴才送您。」

康公公也客氣道，「那就有勞仇公公了。」

兩個太監一邊暗暗較勁兒一邊離開會客廳，很快會客廳除了下人，便只有楚王、曲舟意和抖不停的陸雲瑤。

楚王睜開眼，看向一白惹人憐惜的——嗯，果然病著的時候順眼多了。

……

人走了，梁嬤嬤急忙進來，手中還端著熱薑湯，「王爺，這薑湯……」

楚王抿了抿，略有不願，「給喝。」

「是，王爺。」梁嬤嬤和淑玲等人上前，將溫熱的薑湯灌陸雲瑤的口中，陸雲瑤狠狠地抖了兩下后，上猛地發出一陣汗，這才緩過勁兒來。

惡狠狠瞪著上位那裹著黑皮大氅的病鬼，氣得咬牙切齒，「王爺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