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微微一笑,「如今兒站在母親面前,是否苦是否傷,母親可以自己看。若母親依舊不放心,便找來個有經驗的嬤嬤,讓父親迴避,對兒全檢查一下,看是不是完璧。」
陸侍郎聽見這般直白的話,臉略有尷尬。
藺氏倒沒尷尬,而是鬆了口氣般,「瑤兒別怪母親多想,今日一見瑤兒與平日截然不同,當母親的第一反應便是你挨欺負了。但瑤兒放心,先不說瑤兒沒被欺負,即便是被欺負了,娘也是你靠山,便是提頭告狀,也和楚王拼了。」
陸雲瑤看著藺氏眉宇間的英氣,再看一眼旁唉聲嘆氣的陸侍郎,再次堅定信念——如果想要以後日子好,永安侯不能倒、藺氏不能倒,至於陸侍郎就隨意了。
陸雲瑤淡笑道,「實際上娘有所不知,兒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什麼?」藺氏和陸侍郎一愣。
陸雲瑤繼續道,「自小周圍人便說,大姐容貌更像父親、兒容貌更像母親,但母親是否聽過一句話——兒的容貌像誰,其格便像誰。母親的子剛烈,難不兒就會真正?虎父安有犬子?只不過從小,父母教育便是為家子要溫婉端莊,所以兒將原本的子藏起來罷了。」
夫妻二人再次震驚。
陸雲瑤收斂了神,表冷靜,「什麼溫婉端莊都是繡花枕頭,待遇到大風大浪,這格非但不會惹人憐惜反倒了廢,如今兒算是看了,也懶得裝。現在兒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好!」藺氏道,「好一個不會惹人憐惜反倒了廢!說得好,子本應剛強,攀附於男子算什麼?兒,為娘支持你。」
一旁的陸侍郎言又止,眼神極為不贊同,然而強悍的夫人在,他也不敢多說什麼。
陸雲瑤見到陸侍郎的臉,只當沒看見。
「父親、母親,你們先冷靜些,我們以後再慢慢敘舊慨,先說正事,」陸雲瑤收斂了面,「楚王已經答應幫忙調查外公的案子,但整個案子著詭異。」說著,將楚王之前說過信息又說了一遍。
陸侍郎夫妻兩人也是一頭霧水。
藺氏道,「綜合所有線索,最有可能的是綏國細打衛國皇宮,了玉璽假傳聖旨命父親發兵,聖命難違,父親只能發兵,失敗後傳聖旨的太監失蹤,卻又找到綏國信使。如果這個假設立,皇上只要認定聖旨是假便能解決,問題是,父親絕不可能只看聖旨便發兵,定有虎符!虎符不可能是假!如果真是綏國細想辦法玉璽偽造聖旨、再虎符之後失蹤,如今皇上手上應該沒有虎符,但虎符又在皇上上,難不……綏國細作連虎符都能偽造?」
陸雲瑤失笑,「綏國怎麼可能那麼神通?難道衛國上上下下都是死人嗎?聖旨可以以假真、虎符可以說造就造,人員可以直接用皇上邊的太監,如果綏國真能如此還費事造什麼聖旨和虎符,直接把皇上宰了弄到聖旨傳位不就行了?」
陸侍郎大驚,「瑤兒,不能瞎說!」
藺氏狠狠瞪了一眼,「瑤兒哪裏瞎說了?瑤兒說的都是事實!我們藺家世世代代效忠衛國,多藺家男兒灑疆場,這皇帝倒好,沒登基幾年就說我們藺家通敵叛國,這不是過河拆橋又是什麼?」
藺氏說的是氣話,但卻猛然點醒了陸雲瑤。
對啊!
那一條信息,怎麼忘了?皇帝是新帝!先皇對永安侯十分重,難道永安侯曾經得罪過這個新帝?
「娘,你先別和父親吵,你老實告訴我,外公和皇上有沒有什麼矛盾和間隙?」
藺氏認真回憶,之後斬釘截鐵,「沒有。」
「會不會是先皇重外公,而先皇與新帝有矛盾?外公是被連帶?」
「沒有!先皇與新帝的關係,比與你外公的還好!先皇從小孱弱,不願登基,但其他皇子卻著他登基,其中最擁護先皇的便是如今的新帝,為了先皇的江山,當初為親王的玄德帝可以說嘔心瀝,包括後來太子失蹤,不僅先皇備打擊,連玄德帝也大病一場,當時玄德帝對前太子的護,甚於自己的親生子。」
陸雲瑤吃驚,「還有這樣的皇族兄弟?」這和從前在電視劇里和小說看的可不一樣。
陸侍郎點頭道,「千真萬確,起初有些人認為新帝居心叵測,但日久見人心,直到先皇病逝,新帝依舊兢兢業業。新帝當初拒絕登基,想一邊做攝政王一邊找尋前太子,是群臣跪在金門外整整一日苦苦哀求,新帝才勉強答應登基。當時為父也在勸新帝的行列,所以敢確定整件事絕無虛假。」
陸雲瑤無語,「也就是說,先皇與外公關係很好,新帝與外公關係也不錯,先皇和新帝更是手足兄弟無間隙?而母親又敢保證外公不是真正的叛變,卻證據確鑿,那問題出在哪?都很完,沒有,問題是邏輯行不通。」
沒人能回答。
房三人沉默,最後藺氏勉強扯出一抹苦笑,「我們做最壞的打算吧,好在昌盛侯與你外公深厚,顧世子也是有擔當之人,他們不會因此事而退婚,至於你父和我……最大的可能是外放貶,這樣也好,樂得清閑。」
「做最壞打算?母親是要放棄了?」陸雲瑤質問。
藺氏面一變,「自然不是放棄。」
「既然不放棄,做什麼最壞的打算?」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陸侍郎道,「明知道沒什麼的希,為什麼不做打算?陸家上上下下也有幾十口人,難道對他們不管不顧?」
陸雲瑤道,「但父親您應該知曉,一旦有了退路,便不會破釜沉舟了。」
「這……」陸侍郎想否定,但話到邊,卻說不出口。
藺氏沉默,知曉兒說的對。
陸侍郎可以退,如何退?退了,家……就真的沒了,但又別無辦法。
藺氏緩緩抬起頭,目複雜地凝視陸雲瑤,「瑤兒,你可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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